郝誌誠看著一臉迷糊的範建,心中暗笑,說道:“範道友可是在想這貢獻點一事到底是好是壞啊?”


    範建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說道:“大總管說的是,我是怕這所謂的貢獻點,見不到摸不到的,怎麽也不像是能夠購買東西的啊!萬一別人不認該怎麽辦啊?”


    郝誌誠理解他的想法,說道:“範道友不必擔心,在咱們靈山這兒,隻要是修聯定下來的事情,不會有人反對的。再說了,隻要我們修聯放出去點兒好處,那加入進來的人巴不得這貢獻點早點發放了,怎麽可能會反對呢?”


    “好處?”聽到郝誌誠說的話之後,範建有些疑惑,“那能是什麽好處?難道還會列出來功法讓人家選嗎?”


    於齊接口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啊!我門幾家門派之中,自然是有不少的功法傳承,從中挑選一些不那麽重要的,列出來傳授給別人,怎麽都算是個好想法啊!這樣吧,我三清宮畢竟在劍閣之中的人手比其他的門派少,那我們這回就率先公布出來幾門功法給諸位散修的同道們選擇吧。”


    一旁的五名金丹修士這時候都有些詫異,雖然方才他們也說了,修聯籠絡人的手段之一,就有開放一些功法供修聯之中的修士們選擇,但是那也不是說現在就要出手啊,實在是心急了些。再說,三清宮如今的規模並不大,跟他們五家門派比起來,隻能算是個中等規模的門派,要不是門中出了個古沁芳這樣的元嬰修士,其他的五家門派說不定根本就不會拿正眼看他們,三清宮怎麽就能在說話間拿出來一些功法給別人呢?難道自家的門人弟子就不需要修煉了嗎?


    於齊笑道:“諸位同道不必揣測我三清宮的想法,雖然我三清宮人少,但是門中對於功法並不看重。想必諸位也都知道,我三清宮的元嬰修士古長老,修行的功法不是什麽特別高深的功法,但是她為什麽能在四百多年的時間內就修煉到元嬰期?無非就是心性和創造力了。”


    通靈道人問道:“這心性倒是好理解,就是心性修為,咱們修行中人必然是知道的。但是那創造力是個什麽意思?”


    於齊回答:“創造力,顧名思義,就是用自己的知識創造出合適自己的修行功法,並不限於前人的傳承。諸位想必也都了解,咱們天元現在的修行曆,僅僅隻有六千多年罷了,難道前麵的時間都沒有人修行嗎?當然不是,就拿我三清宮祖師之一的蒼梧子祖師來說,他老人家就是在修行曆之前的千年才踏入修行的,之所以能夠一路修煉到大乘期,所秉承的無非就是自己的悟性。要知道,那個時候,流傳的功法可沒有現在這麽多,隻能靠自己的悟性,隻要肯下功夫,自然會有回報。但是為何如今連元嬰修士都那麽稀少了呢?諸位有沒有想過這個原因?”


    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當中,半晌才有人遲疑著說道:“難道我們承襲前人之功法,是做錯了嗎?”


    於齊搖了搖頭:“當然沒有錯。我家宮主曾經說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遠,但是要想站在巨人的頭頂,就得需要倚靠自己的悟性和心性了。學習別人,永遠都無法超過別人,依葫蘆畫瓢,最多就隻能達到神似,而無法做到超越。”


    玄元子感歎了一聲:“秦宮主此言大善,實在是無法想象,秦宮主的年齡居然比我等的零頭都要小。哎,我等一輩子修行的時間,不知道修到了哪裏去了。”


    其餘四人也一起點了點頭,歎息了一聲。


    範建這時候也在心裏好奇,為什麽一名還沒有自己歲數大的修士,居然能夠坐到三清宮掌門的位置,還能讓手下的人都如此信服,就連其他門派的金丹修士都如此佩服他,實在是天縱英才。


    郝誌誠這時候卻笑道:“看來諸位也是對我家宮主推崇備至啊!要是我三清宮的那些門人弟子在此,肯定會把諸位管事引為知己!我家宮主其實自己也說過,他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無非就是善於總結歸納罷了,當不起諸位的感慨。”


    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郝誌誠才帶著範建出了大殿,回到了範建居住的地方。


    坐在了椅子上,範建摸了摸手上的玄鐵令牌,上麵的修字雖然看起來奇怪了些,但也不是那麽難以辨認,可又不像是天元任何地方的一種文字。他也曾經問過郝誌誠,得到的答複是秦觀所書寫的,是三清宮門人弟子入門必學的四種字符之一的雲篆。搖了搖頭,又感慨了一句天才的頭腦還真是跟自己這樣的凡人不同。


    “也不知道,這貢獻點什麽時候能夠發下來。我如今修煉的功法,雖然足夠我修煉到築基後期了,但是再往上,就沒有門路可循了。師父他老人家,當初仙去之前,也就是止步於築基後期罷了。要是想再進一步,說不定就得要另尋他法。但師父既然把功法傳給我了,我就沒辦法舍棄此法,改換了功法之後,豈不是連師承都丟掉?如此,那就隻能像郝總管說的,學習一下那三清宮的辦法了,自己修改出來適合自己的功法。”


    “可是我如果光是在這裏閉門造車,難免會有疏漏之處,我又沒有那麽天才的腦瓜,想得再美好,也沒有實際用處啊!哎,還是得等時機成熟啊!”


    劍閣的這一次談話,被後世之人稱為北海修聯的轉折點,雖然列席其中的隻有六家門派的金丹修士,以及靈山墟市的第一位大總管,還有一名普通的修聯散修,但是其中的意義卻是深遠的。如果將秦觀的一時興起,說服其他五家門派的元嬰修士共同搭建起來的北海修士聯盟作為修聯的成立時間,那麽這一次劍閣會談,足以成為修聯真正意義上奠定的基礎。本來秦觀是要傾幾家宗門之力,推行北海修聯的,但是其中的效果並不是那麽明顯,而且也不是長久之計。但是在劍閣會談之後,修聯修正了秦觀的疏漏,填補了製度上的空白,讓修聯得以發揮其真正的實力,所以才會被後世冠以正式的稱呼。


    當然了,這個時候,秦觀還沒有見識到修聯的真正威力,他還在為自己的修行之路發愁。“我已經困在金丹圓滿好幾年了,相比於以前的進步神速,如今可謂是停滯不前了。哎,這可該如何是好?”


    坐在他對麵的是古沁芳這個三清宮唯一的元嬰修士,麵上也掛著無奈之色:“宮主,你就別抱怨了。要是被其他人聽去,還以為你已經是困在金丹圓滿幾百年了似地。我都是在圓滿的境界上打磨了幾十年,才能一朝堪破障礙,碎丹成嬰。修行哪有像你這樣,一點瓶頸都遇不到呢。”


    她這話說的也是無奈,畢竟秦觀修煉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是幾十年,她自己在不到百歲的時候,還不知道是築基期的哪個階段呢,當然不理解秦觀如此急切的原因了。


    秦觀苦笑道:“古長老啊,我這不是埋怨,就是覺得本來應該很簡單的事情,反而困住了我的手腳,所以我才不解。”


    古沁芳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對於秦觀這種天縱英才,總歸是有些豔羨的,但是畢竟是自家的宮主,麵子還是得給的,就不好表現得過於明顯:“宮主,你就是太急切了,所以才會堪不破這層障礙。不如,你就出去走走好了,也不必走遠,就在墟市裏看一看,沒準就能有新的發現也說不定?紅塵多煩心,但是咱們三清宮可不是那些隻會清修得門派不是?你當初也給我說了,閉門造車隻會徒增煩惱,不如多走一走,多看一看,怎麽到了自己就忘記了呢?”


    秦觀閉目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古長老說得對,既然如此,我不如就隱姓埋名去墟市裏瞧瞧,不光是堪破障礙,也看看墟市如今到了什麽地步,好為將來打算一下,也當是散散心。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在宮裏麵久了,這心思啊,總是不那麽通達。”


    他也沒跟別人打招呼,從洞府出來,一轉身就出了方寸山。讓在身後的古沁芳看到了,苦笑著想到,自家的這位宮主,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來偌大的三清宮,日常的管理工作又交到了自己的身上,又要過上甩手掌櫃的生活了。“也罷,反正已經到了元嬰期,是該分擔點兒事情了。”古沁芳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來到了議事殿,傳召各個機構的負責人來議事殿議事。


    三清宮裏的議事,秦觀自然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會在意,畢竟他既然說要當甩手掌櫃,就一定是說到做到。


    走在墟市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心情一下子就舒暢起來,雖然靈山墟市如今的人還不算太多,加上這些日子來到此處加入修聯的修士,也不過是兩萬多人,放在偌大的靈山,一點水花都冒不出來。


    秦觀現在待著的地方,是墟市北邊的坊市,四周到處都是正在興建的樓宇,光是看這個規模,就已經足夠開設兩百來家店鋪了,但是對於坊市占據的地皮來說,還僅僅隻是十分之一都不到罷了。“嘖嘖,真沒想到,郝誌誠還真是挺有想法的,這麽大一塊兒地方都劃給了坊市,也不怕靈山沒有那麽多店鋪可以開設。”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麵有一處人員密集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吵鬧著什麽東西。秦觀心想,反正左右無事,正好碰見了就前去瞧瞧得了。


    他這個湊熱鬧的心情,倒是很久沒有過了,畢竟偌大的方寸山,不會有人不認識他,自然也沒有這麽熱鬧的場麵讓他去湊。再說了,他一個掌門,平白無故湊到人家麵前,說不得門下的弟子光是害怕還不夠呢,怎麽還有熱鬧可湊。


    不過到了靈山墟市就不必在意這麽多了,反正周圍的人也不一定認識他,而且他還稍微易容了一下,修為沒有高過他的,就不可能看穿他的易容。


    “欸,借過借過。”他憑借著矯健的身姿,總算是從人群中鑽了進去,來到了嘴裏麵,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方桌兒,上麵隻是擺著一遝黃紙,一架子毛筆,方桌的後麵是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笑吟吟地對著麵前的一名修士說話。


    “你心中所想我已經知道,是想算一算前程吧?不必擔心,指定心想事成。”


    他麵前的修士嘿嘿直笑,掏出了兩枚下品靈石放在了桌子上走了。而後立刻又有一名修士來坐在了椅子上,恭謙地問道:“寧師,還請給我算算。”說罷,就在桌子上畫了一枚靈石。


    寧師低頭看了一眼,就指著他笑道:“你啊你啊,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了,怎麽還是一副死要錢的樣子。光是口袋裏的那堆靈石還不夠你花的嗎?哈哈哈,不過你心中所想我也已經知道了,大膽去做,不出三年五年,保管你賺得盆滿缽滿。”


    那人千恩萬謝地走了,接著又有一人跟上。秦觀是看明白了,原來這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給人算命,光是看一眼算命之人畫的畫,就能知道那人想要測什麽,然後給出自己的測算結果。。


    他看著新奇,這麽久了,還沒有遇到過會給人測算命運的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的祖父秦培禮一樣,也能卜算吉凶。所以等到椅子上的人感謝完老者以後,他搶在了別人的前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笑嗬嗬地問道:“寧師,還請給我算上一算。”他剛要提起筆,寧師微微皺了皺眉頭,手指掐了幾下,說道:“這位尊客不必畫了,您的運道我是算不出來的。”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寧師可是在散修之中卓有名聲的前輩了,一身的修為已經金丹後期許多年了,光是論歲數的話,比幾家大門派的金丹掌門都要老,而且這麽久了,還沒有聽說過寧師失手的情況,怎麽今日會遇到他算不出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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