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完成了傳授功法任務的赫連鈞現在最後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把馮萬裏找出來。不過這事情並沒有辦法很快完成,畢竟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茫茫海域上尋找一個人,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幸好,馮萬裏逃跑之前,留下了最大的漏洞,就是派來的那些刺客。這群刺客說起來還真是倒黴,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任務,居然碰上了赫連鈞這群金丹修士在郝誌誠父子身邊,不然孰勝孰負還真是不好說。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也徒呼奈何,反正人是已經都被統統抓進了地牢,要想出來,還得看他們提供的信息有沒有用處了。


    審訊的事情,自然是不用赫連鈞他們親自出手了,城主府裏有的是下人可以幫他們好好完成這件事。不過郝誌誠還是有些魂不守舍,赫連鈞知道,他這是在想如何向吳家母子說出實情。


    赫連鈞拍了拍郝誌誠的肩膀,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越早說出來就越早舒心。走吧,我跟你一起去。”郝誌誠沉默地點了點頭,這回他們沒有帶上守望,留下他給沈大等人打打下手。


    二人來到了顧宅竹林,郝誌誠在門前徘徊了一陣,還是有些猶豫,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口。本來不知道實情的時候,他還能心安理得地麵對吳家母子,但是知道了實情之後,自己這個間接害死了吳岢的人,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做到平心靜氣了。


    赫連鈞搖了搖頭,直接拽著他就進了大門,正巧吳柏在院子裏侍弄花草,見到二人前來,連忙上前行禮,說道:“兩位伯父,我娘剛才睡了一會兒,精神好多了,正要去小樓那邊找您二位呢。”


    郝誌誠有些尷尬,磕磕絆絆地說道:“柏兒啊,這個......算了,還是和你娘一起聽吧。”


    吳柏有些疑惑,這是怎麽了,郝誌誠怎麽一副有什麽難言之隱的樣子,難道父親的死因查出來了?也沒有多想,他引著二人進了客廳,就轉身去請吳夫人了。


    郝誌誠在椅子上如坐針氈,額頭都有些冒汗,赫連鈞有些看不過眼,說道:“你就安穩點兒吧!你又不是有心害了吳岢,都是奸人作祟,與你何幹?你要是實在說不出口,我就越俎代庖,幫你說好了!”


    郝誌誠有些意動,最終還是搖頭說道:“城主,這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說吧,畢竟是我自己造成的,與您也沒有關係。也算是給老吳一個交代吧!”


    過了片刻,吳夫人在吳岢的攙扶之下進了屋來,給兩人行禮之後,坐在椅子上問道:“城主,郝兄,不知老吳的死因是否已經查明了?”


    郝誌誠看了眼赫連鈞,組織著語言,沉默了幾息才說道:“弟妹,這個,事情我們已經全都了解了。老吳他,確實是被人害死的!”


    吳夫人眼眶泛淚,右手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痛呼發出太大聲響,喘息了一陣,才問道:“那......大兄,老吳他究竟是被何人所害?那人,為何要害他?”聲音裏充滿了悲憤,卻又壓抑著不讓自己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


    一旁的赫連鈞有些看不下去,說道:“弟妹,老吳已經離開這麽多年了,你也該看顧一下自己的身體了,不要過於悲傷了!”


    吳夫人充耳不聞,還是死死盯著郝誌誠不放。郝誌誠敵不過吳夫人的眼神,躲閃了一下,低聲說道:“那凶手叫馮萬裏,老吳就是死在那人的陰謀之中!”所幸就破罐子破摔,接著說道,“至於為何是老吳,其實這裏麵都是陰差陽錯!那人的目標本來應該是我,可我這個人不愛花草,送來的盆栽沒有在我這裏放多久,就被我轉送給了老吳。那盆栽上有吸引隱翅蟲的氣息,所以老吳才會被隱翅蟲給毒死的!”


    吳夫人終於難過地哭出了聲,吳柏趕忙擦幹了眼淚,低聲安慰起自己的母親。


    郝誌誠繼續說道:“弟妹,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當初把這盆栽送給老吳,老吳就不會被人所害!”


    吳夫人哭了一陣,才堅定地搖了搖頭:“大兄,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也不好受。老吳的死咱們誰都不想見到,你們同伴幾十年了,情誼就算不是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了!想必你也不會願意見到老吳被人所害,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歸咎自己了!”


    互相安慰了一番,幾個人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吳夫人問道:“城主,大兄,那人為何要害大兄?而且還用了這麽個蹩腳的法子!”


    赫連鈞搖了搖頭說道:“弟妹,這個我也想過,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揣度不出來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想法。按照常理來說,派殺手來直接幹掉我是最簡單省事的,不過後患無窮,所以那人肯定不會做。但是五年前暗地裏用的毒計沒有殺死我,反而害死了老吳,他又沒有動靜了。如今居然派出殺手來刺殺我,而且自己也先逃跑了。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在想些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


    赫連鈞聽到這話,說道:“其實這也好猜,那人想必是之前覺得世間充分,所以想試試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你,而且不連累到他自己。現在派人直接刺殺你,肯定是因為時間不夠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他一個家財萬貫的富家翁,怎麽會拋家舍業地把城中的產業都拋棄,自己跑掉了呢?這背後必然是有人指使他,他隻是個衝鋒陷陣的小卒子罷了!”


    吳柏倒是有些想法,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兩位伯父,其實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曾經說過,這城中有不少別的地方派來的探子,不過他覺得這些探子隻是打探消息,就沒有仔細清理。不過他倒是對這個叫馮萬裏的提過兩句,說這人是個老奸巨猾之人,暗地裏的勾當還不知道是什麽,隻是意圖表現得太明顯了,不過背後的勢力,就連我父親也探查不出來,想來是個不小的勢力了。”吳岢在郝誌誠當城主的時候,就是管理城中家丁和暗中的探子的,不過明麵上隻是個武藝教習,暗地裏卻是個情報頭子。城裏麵大大小小的探子,他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不過少數的幾人,背後站著的不是修行門派,就是其他離此地極遠的大勢力,所以就是吳岢想探明,也沒有辦法做到。


    自從吳岢死了之後,城中的暗探就交到了吳柏的手裏,也算是子承父業,而且郝誌誠極其信任吳家父子,郝通自然也是從小和吳柏一起長大的,兩人自然是親密無間。至於為何不交給郝誌誠的其他子女,按照郝誌誠的想法,還是因為自己做這個城主是赫連鈞的恩賜,而吳岢卻沒有落到什麽實惠,所以他就想在其他方麵給出點補償,來安慰吳岢父子。


    赫連鈞有些意動,問道:“那城中別家的探子有多少?都是從何而來的?”


    吳柏回答:“赫連伯父,這城中的探子,少說也得有七八十人,刨除咱們自家的五十幾人,剩下的十幾個人都是周邊的小城跟著遊商來的。至於那不明身份的三人,除了一人是明確知道背後站著的是五百裏外那個修行門派之外,其餘二人並不知道來曆。這其中,就有這名馮萬裏。”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說來也是慚愧,本來五天前他逃跑的時候,城中的暗探給我發過消息,不過我覺得一個探子從城裏撤出也是個好事,就沒有派人阻攔。而且我想,就算是阻攔,也不一定阻攔得住,平白損失力量,還不如順勢讓他離開。沒想到,這人居然是害死我父親的真凶!”說著,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些恨恨地說道,“以後別讓我遇到他,不然讓他挫骨揚灰!”


    吳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兒子,說道:“柏兒,為人不可如此莽撞,那人既然心思陰毒,必然是有奇技淫巧傍身,你如果單獨一人對上,還是得多加小心!”


    赫連鈞說道:“對了,既然說道這裏,弟妹,我還有個想法,說出來你聽聽如何?”


    吳夫人點了點頭,側耳表示傾聽。


    赫連鈞說道:“弟妹,你也知道,我從三清宮回來這裏,是為了給宮裏尋找弟子。正好我看柏兒就不錯,正適合踏上修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吳夫人又驚又喜,說道:“城主,我兒果然可以嗎?”


    吳柏倒是有些猶豫,說道:“赫連伯父,如果我要是去了您那裏,那我娘不就沒有人照顧了嗎?而且我爹的仇還未報,我......”


    郝誌誠在一旁連忙說道:“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既然你赫連伯父提出來,就是已經把你爹的仇一並算了進去。如果你修行有成,解決這點小事還不是更輕鬆。而且,你娘這裏,不是還有我照顧?”


    赫連鈞說道:“誌誠,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你不是也要隨我一起回三清宮嗎?難道你變卦了?不願意放棄這裏的榮華富貴?”


    郝誌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記性,差點忘記這回事兒!城主,既然連我這個糟老頭子都能去三清宮養老,那再多帶上弟妹一人不也是一樣?”


    赫連鈞微笑著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三清宮並不是別家門派那麽不通情理,人倫也是天道,修行中人並不能拋家棄子,那不是正途。所以我就是要把你們都接到三清宮去,那裏氣候宜人,並且靈氣充足,延年益壽不成問題。而且......”他的耳朵微動,停頓了一下。


    而後轉向了吳柏,說道:“而且如果你跟著我回到了三清宮,沒準兒能更容易找到那個叫馮萬裏的人。”


    其餘三人都有些不解,吳柏問道:“赫連伯父,為何這麽說?難道那馮萬裏還會跑到百萬裏外的地方?”


    赫連鈞搖了搖頭:“這倒不一定。這馮萬裏隻是個普通人,這麽也不會蹉跎一輩子去往北海腹地。不過他背後之人就說不定了,沒準就是在北海腹地安營紮寨了呢!”


    郝誌誠連忙問道:“城主,難道您已經知道了這馮萬裏背後之人的消息?”


    赫連鈞說道:“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剛才我兒給我傳音,說是審訊的結果出來了,那群刺客倒是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不過我兒從他們的身上,發現了一樣熟悉的東西,想來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的事情,又是那個勢力在背後指使的了。”沒錯,如果赫連鈞他們猜的沒錯,這馮萬裏的背後之人,應該還是靈隱樓。


    接著,赫連鈞把三清宮和靈隱樓的糾葛簡單給三人說了一下,很多細節都一嘴帶過,但是也講了半個時辰。


    郝誌誠聽完,心下疑惑,說道:“城主,聽您的介紹,這靈隱樓應該是個勢力龐大的修行宗門,怎麽會看上咱們斂星城這麽個小地方,而且還是個靈氣稀薄的小島。”


    赫連鈞擺了擺手:“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聽我師兄說,這靈隱樓應該是為了整合所有人族,把所有海外的人族都納入統治之下。不過更多的目的,就不是我們能夠猜到的了。”


    吳柏心裏有些激動,如果不是現在他的實力還太過於弱小,恨不得現在就要衝到靈隱樓的地盤去大開殺戒。。


    赫連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憤怒,對於這種草菅人命的勢力看不過眼,而且還害死了你爹。但是就連我三清宮,現在也沒有摸透這靈隱樓的水到底有多深。如果你想為父報仇,就跟著我回去好好修行,等到你修為達到了元嬰期,興許就能夠對付這個靈隱樓了。而且單憑你一人,即使是金丹期,你都很難達到,就更別提為老吳報仇了。”


    吳岢沉默地點了點頭,按下了心中激蕩的思緒,沉著地下定了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踏破這個勞什子的靈隱樓,為他爹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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