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曾為了霸占元始劍宗附庸世家榮家的祖業,與魔教天魔堂狼狽為奸,殺害榮家滿門。更令人不齒與喪心病狂的是,當著榮家老祖的麵,讓魔教惡徒奸`汙了榮家的數位孫女。讓她們一個個含憤自盡,死不瞑目。


    秦家,與魔教修羅宮合謀,與流沙海地界屠戮辛、巢等世家大族精英。


    但凡被戮仙盟抓拿歸案者,其家族黑暗史全部被揭露,暴光在朗朗乾坤。帶給世人的震撼餘音,一直回蕩在鴻蒙界的角落,無法散去。


    可笑的是,這二十多個世家,全是五正宗派的附庸世家。其中有一半,是元始劍宗的附庸世家。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


    數萬年來,一直以正道領袖自居的宗派,戮仙盟給了一次世人重新認識他們的機會。


    這事如同星星之火,點燃著一顆顆憤怒的正義之士的心。


    同時,給了五正當頭一記悶棍。


    但是,五正有著萬年底蘊,不可能連這點風浪都經不起。五正麵對此事,即不聲援,亦不伸援,而是巧妙的選擇了沉默。


    這一夜,遠嶽真君批閱完文件後,叫上遠峯、遠岪二人,前往夏峰。


    三人剛上火峰,但見一道偉岸巨影站在峰頂,正凝望著滿天星辰。那人正是元始劍宗的靈魂人物“玉煬真君”。


    三人走近前,行禮後,遠嶽開口道:弟子懇請師尊出麵,平息當下之事。


    大錯已經鑄成,隱瞞又有何用?玉煬真君沒有了往日的銳氣,頓如一個慈和的老頭,歎息道:都是我的錯啊。當年,我身為掌教,未能將此事稟公處理。當真是千錯萬錯了。我縱師祖之尊,可有何顏麵去麵對自己的好徒孫,行正義之事。


    遠岪大罵一句,道:這事,一是怪賊璞瑜,二是怪師尊。當初,師尊隻要點點頭,讓我把蕭家那些禍害殺個幹幹淨淨,不就沒事了。


    你個楞小子,懂什麽。玉煬真君索性隨意坐在地上,朝三人擺了擺手,待三人走近後,開口道:你們三人中,能看懂天鴻此舉的,應該隻有遠峯一人。


    遠岪道:哼!不就是倒逼宗門,為自己出氣麽?


    如果是這樣,那還真犯不著。遠峯平靜的說道:我猜測,天鴻師侄此舉,真正的目標是魔教。


    遠岪道:那敢情是好。到時,我們與他一起出兵,滅了流沙海。


    不對!遠嶽思忖道:師侄是要把魔教帶向光明。


    不會吧。那個傻小子,他怎麽會有這個想法的。遠岪吐了吐舌頭,一臉笑嗬嗬,道:如果是這樣,那他的行為可就解釋的通了。既替死去的人找回了公道,亦為活著的人留下了彌補的空間。如此,隻能損失五正的聲譽了。


    玉煬真君哈哈大笑,道:何謂正?何謂邪?何謂魔?何謂神仙?皆浮雲耳!天鴻年紀輕輕,曆經重重劫難,看透世間一切障礙,當真是領袖鴻蒙的不二人選。


    說時,頓了頓,忖度道:我估計,天鴻很快會給一盟五正五邪八家發函,讓我們公開一些鴻蒙秘事。遠嶽,此事你準備、準備,如實照辦,即可。


    遠岪嘿嘿一笑,道:老頭子,還別說,那臭小子,還真有幾分古賢聖範。


    遠嶽三人告辭,回到了元始峰。


    三人走後沒多久,星空中出現一點光芒,忽明忽暗,靠近夏峰。不見人影,隻見一個大葫蘆遊蕩在空中,自由自在。


    玉煬朗聲道:葫蘆老兄,別來無恙。


    葫蘆中發出一個細細的聲音,道:喂!玉煬老賊,你最近還好嗎?你今夜叫我前來,所謂何事?我告訴你哦,我現在是戮仙盟的真君長老,你可想著欺負人!我還告訴你,我們的小盟主,比年輕時的你……不對……比任何時候的你,可要強過千倍、萬倍、萬萬倍。


    玉煬朗聲道:你個話嘮!我隻想找一個人,陪我喝幾盅酒!


    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個顫顫巍巍的人,正絕望的看著燦爛星空。曾幾何時,他也是同輩人中最燦爛的星星之一。


    少頃,一個急促的女子聲音呼喊道:大師兄,大師兄,……。


    忽然,一個男子發出奇怪的吼聲,忙呼天嗆地道:蕭師兄,你……你……你這是怎麽了?師叔正找你呢!


    此人正是修證,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矮胖子,故意作出的悲傷臉容下,難掩笑意。當他看到修證去扶蕭衍時,忍不住扭過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雲海


    西門盈趕過來,與修證同時扶住蕭衍,用責備的聲音說道:大師兄,你這是幹什麽?他獨孤鶴軒要是敢來太華峰抓人,我第一個跟他拚命!


    哎呀,蕭師兄,你看你這憔悴的,真是讓師弟我不知怎麽才好。修證拍打掉蕭衍身上的土,很是憐憫的說道:蕭師兄,無論你有任何困難,難道說我們這些同脈師兄弟會袖手旁觀不成?你何苦如此自慚呢?


    大師兄,我肚子痛的受不了,先去拉泡屎。矮胖子強忍住,不待修證回話,掉頭就跑,修證怒道:這個渾小子,沒個正經。看我怎麽教育他。


    少頃,不遠處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給聽的人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令人難受至極。


    修證臉一拉,道:師兄,師姐,你們稍候,我要是不揍死那小子,算他贏。


    蕭衍苦笑著拉住修證,道:修詳剛拜在師伯門下,別難為他了。如今,我……


    修證道:蕭師兄,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前往蕭家,保護蕭家。他獨孤鶴軒要是敢異動,別怪我出手無情。不過,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獨孤鶴軒隻是請走了蕭老爺子,並沒有難為蕭家的其他人半點。所以,師兄你應該寬心才對。


    西門盈橫眉道:胖子,我怎麽覺得你是幸災樂禍呢?到了這個時候,你對獨孤鶴軒的惡行,竟然還用“請”字。從一開始,我懷疑這是你與他串通好的,對不對?


    惡行?修證正色道:師姐,你的意思是,天鴻師弟做錯了?還有,師姐空口無憑,怎麽說我與他串通呢?師姐你也不想想,一個能讓謫仙盟屈服,敢與叫板五正,能在風家出入自如的人,做這點小事,用得著與我串通?


    西門盈停下腳步,道:你這是在向師兄與我楊威嗎?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修證無語道:師姐,你的內心難道真的是認為,你聽到的都是假的,別人都是錯誤的?我覺得不是!這事,要一分為二的看待!譬如,蕭家是蕭家,太華峰首徒是太華峰首徒,這之間沒有必然聯係!退一萬步講,是人就有弱點、有缺點,這有什麽關係?連聖人都說“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佛還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閉嘴!西門盈冷聲道:你這是準備向獨孤鶴軒討個公道的心態嗎?口口聲聲,不都是說他對,蕭家等世家錯了!


    修證長歎一聲,道:一說話,就給人上`綱上`線。好吧,不說了。


    蕭衍緩緩掙開二人的扶持,看向修證,竟是淡淡一笑,道:多謝師弟提點。我現在就去找師尊,讓師尊賜我太華峰“修”字輩道號。從今往後,做一個平凡的太華峰弟子。


    蕭衍走後,西門盈與修證站在黑夜中。突然,西門盈的心口一熱,覺得眼前的這個胖子,好像沒想象中的那麽討厭。修證的腦門子上不由得滲出汗珠。


    修證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喃喃道:我有那麽帥?


    話沒說完,撒腿就跑。身後有人追趕,輕喝道:你個死胖子,你給我站住。


    卯時,獨孤鶴軒已坐於大殿上,正在看書。


    不多時,仇禩與黃湣押著二十多人走進大殿。刁駟等人跟在後麵,好像一群圍觀者與看戲人。


    仇禩朗聲稟道:大師兄,犯人押到!


    嗯?啊?獨孤鶴軒透過書的縫隙,看向站在殿中的人,反應微一遲鈍後,趕緊丟下手中的書卷,跳下坐椅,親自給眾人解綁,抱歉的說道:晚輩冒犯諸位前輩的天威,實屬迫不得已。諸位前輩若是有什麽吩咐,盡管說,晚輩定當照辦。


    蕭騰飛真人道:老朽要感謝獨孤盟主。若不是盟主將老朽心中的這根刺拔出,老朽恐會將此孽債永遠的帶回陰府,令老朽與蕭家子孫永世不得翻身。


    賈聿聰真人道:種孽因必有孽果。善惡終有報,惡果須自食。獨孤盟主替天行道,匡扶正義。老夫佩服之至。望獨孤盟主往後多提攜賈氏子孫,能為正義貢獻一點綿薄之力。


    其他雄霸一方的家主,在血的實事麵前,早已失去了為自己辯駁的勇氣。大多皆是一番懺悔。


    獨孤鶴軒的目的已經達到,將眾人客客氣氣的送離大斷山脈。隨之一起的,一盟、十最、八家,同時接到了戮仙盟的申遺令,要求公開各自守護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與此同時,戮仙盟昭示鴻蒙,將湮沒在歲月長河中的“暗黑紀元”,公之於眾。


    這段被稱之為人族“記憶斷片”的暗黑史,曆經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終於麵試。那段流血漂櫓、驚心動魄、波瀾壯闊的曆史,盡管十分短暫,卻是風起雲湧,群英薈萃,充滿了足夠的奇幻玄幻色彩。


    如今呼吸著自由空氣的人族修士,不可能再回到那段時光,重溫死亡隨時降臨的暗黑世界。


    然作為一個傳承下來的後來人,回頭看祖先們走過的路,似乎,那是承接上古末期與鴻蒙新紀元開辟的曆史必然。


    至此,人們對魔教的認識,漸漸歸到了道之根源上。佛是道,道是道,魔何嚐不是一種道?


    萬道本源,古理也。


    隨之而來,是無數新謎團的出現。這些謎團,擁有著神奇的魅力,根本無法令狂熱的人族修士停下追尋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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