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潭浮波萬裏,千島浮於上,青山點水間。


    這裏是聖地門派,每一日都有無數人來朝聖,希冀有機緣拜入其中。


    今天,又是昊日高懸,忽地轟鳴震爆,長天時空混亂。


    時空漣漪中,天穹上出現一位月白長裙的高冷少女,肩頭立著個白胖小精靈,揮手打出五色幻光,攪得日月潭百裏不寧。


    “放人!快把幽仔還回來!”


    白胖小家夥別看身子小,吼地卻震天響,直令百裏顫音,千山轟蕩。


    他趾高氣昂的樣子頗有幾分滑稽,卻令下方日月潭萬分不敢小瞧。


    就是這小家夥,三個月來天天在他們日月潭作亂,什麽盜寶庫,鬧書閣,偷靈丹……搞地大家焦頭爛額,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


    小家夥遁破時空,來去自如,沒人能抓得到他衫尾。


    “又來了!你們誰上去打發一下!”


    日月潭主殿廣場前,幾位長老眉頭緊皺,苦笑地相互看看,全都不想上去。


    實在誰上去,誰就要做好晚上被那通靈大王騷擾的準備。


    自從某位長老貼身衣物被掛在旗杆上示眾一次過後,這幾個小家夥再來叫罵就再無人敢上去打發他們了。


    令飛雪臉色極度尷尬,左望望右瞧瞧,見仍無人願意出麵,無奈就要出頭。


    忽此時,長天一枚流星劃過,直向西方落去。


    頓時,天穹那月白長裙少女猛地抬頭,瞬間爆發神通,穿梭虛實而去。


    “那是……老祖把那小子放了?”


    “應該是吧!”


    “得,總算把這幾個瘟神送走了,希望再也不見!”


    日月潭幾個長老後怕地想著,隻覺麻煩盡去,全身心放鬆了下來。


    鐺!


    一聲鍾響悠悠蕩開,主殿內傳來一道清亮聲音,“尊主有令,所有長老匯聚日月殿,殿議萊洲!”


    頓時,諸長老震驚,紛紛衝進主殿。


    不久後,日月潭數百名長老齊聚日月殿,商議如今萊洲形勢以及該如何對待法越朝廷。


    如今萊洲,在上一次天帝神藏過後,朝廷與各門各派撕破了臉,以致十方烽煙盡起,一方方草莽悍然招軍,急向萊北進攻。


    因西慈女王閉關,許多人借口進京勤王,帶起一支支大軍,橫掃各地。


    如今細數之下,已經是七十二路義軍齊攻萊北之勢。


    再加上萊北皇城靈天祭台近日就將修建完畢,一時間朝廷與義軍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作為萊洲聖地大派,最近不停有各路義軍派人來詢問日月潭態度,希望借得他們的力量。


    “天華那邊是什麽態度?”


    “那邊自是有意趁此時機,徹底收複萊洲,但你也知道,以艾塔國為首的西方萬國,早已經陳兵南海,時刻關注萊洲局勢!”


    “西方蠻夷早就想要徹底顛覆法越統治,換上他們那一套議會民主製!”


    “這一次七十二路議軍起碼有一多半是西方勢力在背後支持!”


    “怎麽辦?”


    日月潭夾在天華與西方萬國勢力之間,可謂難受的很,輕易不敢站邊。


    本心上,他們自然更願意靠向天華,但萬國勢力強大,萊洲孤懸海外,很難不受他們影響。


    其次,島上各門各伐許多人並不願意接受天華那一套,想要自己玩自己的。


    各種勢力錯綜複雜,一時日月潭難以決斷。


    “尊主他老人家的意思呢?”


    令飛雪側臉向著聖女柳心月輕問,其他人也忙將目光向聖女投去。


    “老祖宗的意思是順勢而為。”


    呃!


    這什麽意思?


    大殿中數百長老齊齊愣住。


    他們想要問個清楚,但看聖女那同樣一臉無奈的樣子,顯然也是不清楚這話是什麽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先別站隊,一切等攝政王那什麽靈天大祭後再說!”


    “不錯,倒要看看這玄明葫蘆裏究竟賣得什麽藥?”


    …………


    青山綠水,鳥鳴林幽。


    一座數十丈高的山林中,一支義軍正躲藏各處樹蔭下休憩。


    這些義軍很多都是衣衫襤褸的平頭百姓抱起燒火棍一樣的符文槍之後組成。


    為了不受法越朝廷征召,反抗朝廷暴政,他們帶著家人反了。


    在一些仙派援助下,外加幾個散仙帶領,最近他們在萊洲西方很是鬧了一番大動靜,引來朝廷派出大軍圍剿。


    於是,為首的仙人帶著數萬人躲進山林,跟朝廷打起了遊擊戰。


    今天,他們如往常般在山林中休憩,等待之後行動。


    不想山林下,一支法越朝廷大軍俏然圍聚而來。


    一聲令下,無數手持符文長槍的兵士潮水般向山林衝入,一道道靈能光線射出,擊地山林燒火,其內義軍淒厲慘嚎,驚怒反擊。三月中文


    一場激烈的大戰打響,義軍在官兵的圍剿下節節敗退。


    “法越賊子,受死!”


    山林中衝起一尊仙人,嘯蕩風雲,卷起狂風十裏,飛沙走石,直向山下撲去。


    其勢之猛,一下卷地數百上千的萊洲軍將飛天,身裂千段,哀嚎慘死。


    這頓時激起了義軍士氣,大叫著反攻回去,竟壓地朝廷大軍不能再度向前。


    眼見如此,朝廷大軍中邁出一人,拔刀斬天,裂破風雲,“轟”地一聲斬地衝來的仙人倒飛長空。


    “區區真君也敢放肆?結陣,困殺!”


    “吼!”


    戰吼聲天,一支三千人的軍隊騰天而起,似天兵結陣虛空,大陣向著倒飛的真君虛虛一罩,“轟”地一聲將他鎮落山林上。


    可怕戰陣通連大地龍脈,上接天清,下通地靈,無邊力量似數百神山橫壓,壓地那位真君寸步難行。


    戰陣運轉,憑空挪移來山石,不停轟砸真君,直砸地他頭破血流,搖搖欲墜。


    這位真君從未想過朝廷軍陣竟是如此厲害。


    隻三千人的法師隊伍結陣橫壓竟能壓得他這位封號真君幾無抗手之力。


    怪不得那些大門大派麵對朝廷這樣的國家級勢力時會那般唯唯諾諾,寧可暗中操控也不願明麵造反。


    這都是曾經血的教訓啊!


    山林中,數萬義軍看著自家首領竟是被瞬間壓住,一時間臉色發白,士氣狂降。


    見此,山下將軍指揮,朝廷軍隊有序進攻,不停壓迫義軍一退再退,退到山林頂上。


    “將軍,這一支反賊已然被圍困山頂,接下來該如何?還請示下!”一位小將向將軍請示。


    將軍冷笑一聲,大手一揮道:“全都煉成血舍利,完了拿回去祭靈天!”


    此言一出,身後一堆大小將領駭然,遲遲不敢動手。


    血舍利啊!


    這是要把數萬義軍通通埋葬麽?


    這也太狠了!


    是要受天遣的吧!


    眼見手下遲遲不動,將軍臉色沉了下來,“怎麽?連你們也要造反?”


    “不,將軍,隻是……”


    那小將話未說完,將軍揮鞭一甩,抽地小將臉上浮起一道血痕。


    將軍暴怒道:“刑重,你不想死的話就照命令去做,這是攝政王的意思!”


    攝政王一出,所有人頓時毛骨悚然,一群大小將領立馬衝上前去,指揮起兵士結陣,開始發起最後的屠殺。


    整個山林“呼啦啦”燃起血色魔焰,血龍般咆哮衝頂,不斷穿梭在那些義軍陣中。


    一個個義軍全身燃火,血肉燒成一顆顆琉璃,掉落焦土之上。


    無數義軍哭嚎著拚命向著山頂上跑,仰頭向著蒼天祈求,祈求天神降臨,救救他們。


    下方,那被圍困的真君目眥欲裂,瘋狂轟擊戰陣,拚著燃燒本源爆發,竟是被他打出了戰陣。


    他向山頂飛去,想要救援麾下義軍,卻忽有一道人影踏空而來,反手一刀斬地他吐血長空。


    “嘯風,你一區區散修真君,乖乖呆著不好麽?偏要出來作死!”


    “坤林,你們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啊啊啊~”


    “那就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嘯風真君怒指來人,瘋狂詛咒,卻換不來對方多看一眼,一柄魔刀向天而落,直斬其首,要將他一刀解決。


    此刻的嘯風為了破陣早已經是強弩之末,看到向他落來的魔刀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睜大了眼不屈不甘地等死。


    魔刀在眼中不斷放大,刀未至,刀氣先臨,身上的靈衣、頭發通通在刀氣之下化散成灰,皮膚裂開無數小口。


    我要死了麽?


    嘯風腦中浮出一念,忽地眼角餘光閃過一枚流星,劃天而落,“轟”地一聲砸落當場,驚起塵煙千丈,山林半塌。


    可怕的衝擊波襲卷天地,竟將山林中衝騰的血焰泯滅,無數朝廷大軍被吹飛天空,就連那真君都被衝擊波衝地滾落山腳。


    嘯風真君掙紮著起身,目瞪口呆看著半山坍塌,模糊塵煙中,剛才那魔威凜凜的坤林將軍半殘亂石中,像條死狗一動不動。


    “將軍,將軍……”


    一群人心驚膽戰地衝入亂石,七手八腳地去扶坤林,那恐懼泛白的臉色直如一群熱鍋上的螞蟻。


    “呸呸呸……我了個喵的,死老頭能不能悠著點?有這麽送人的麽?”


    “不要讓我下次再見到你,不然……我一定讓你再送我一次!”


    一堆亂石中,“轟”地一聲炸出一人,不停拍手拍腳,對著東方罵罵咧咧,無視周邊千軍萬馬,態度極度囂張狂妄。


    “何方妖孽?膽敢阻擾我坤龍軍鎮壓叛亂,找死不成?”


    一道厲喝聲驚,一位將軍帶人上前,一下將來人牢牢圍攏,陣法運轉,當即就是偉力鎮壓。


    林幽一愣,抬眼環顧,看著山上山下無邊無沿的人頭,摸不清狀況。


    便此時,山頂之上無數義軍百姓轟然拜倒,口呼天神,向他祈命。


    一波又一波淡金色信仰長河般湧來,直入其右手背上神之印記。


    頓時,林幽臉色極度嚴肅,“征萬民以祭靈台,血骨百萬?”


    “法越,你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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