嚦!


    夕陽下,冥鳳怒吟,振翅翻天,掃地長空雷霆不斷崩散。


    四麵,不斷向前圍攻的道六前輩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看著那天刀般縱橫切斬的魔翼,不斷閃避、後退。


    “一群死老頭子,本寶寶玩膩了!不逗你們了!走也!”


    幽凰嘻嘻哈哈,視圍攻她的十位仙魔強者如無物,馭動神能,九幽冥凰魔神法相轟然向著虛空十字切斬。


    刹時,虛空破碎,通連幽暗。


    魔神頭一低,直向這幽暗之中撞去!


    “想走?哪有那麽容易,給我留下!”


    雷霆震怒之聲響徹天際,眼見魔神將走,天上雷座呂六猛地揮動道途神力,召引遍布乾坤十方的雷霆天網,遮天蔽日般向著魔神罩去。


    這一次,他拚盡全力,馭動雷霆天網本源之力,威能驚世駭人,雷網落下,真有種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浩偉之感。


    所有人激動凝望,期待這一次天網能將那冥凰魔神一擊擒拿。


    可惜,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便見那冥凰魔神抬頭,猛地揮斬魔翼。劃破時空。


    “滾!”


    一種驚震環宇的偉力從魔神身上透發,那橫舉蒼穹的魔翼在這一瞬間竟伸天萬丈,一刀斬地雷霆天網破碎,仍不停留,轟然斬在那天穹之上的呂六身上。


    “啊~”一聲慘叫,天上雷座呂六被一刀斬地差點身斷兩半,整個人血灑長空,墜向大地。


    “呂天座!”


    四麵眾人驚呼,那了塵大師更是飛縱長空,直向墜落的呂六接去。


    “哼!活該!”


    冷笑一聲,幽凰不在理會這一群大呼小叫的圍攻者,一頭鑽進幽暗,消失天地之間。


    沒過一會,了塵大師帶著呂六再次出現這裏,看著消失無蹤的幽凰,不由低頭,口誦佛號。


    “怎麽辦?那魔女走了,咱們還追不追?”


    “追什麽追?沒看到魔女剛才用的是什麽神通麽?那可是‘幽魂’道途道六‘兩界相巡’的大神通!”


    “有此神通,她能自由穿梭陰陽兩界,咱們根本追不上他的!”


    “不錯!再說了,就算追上又如何?你們剛才感覺到了吧!魔女最後的一斬,那種無上偉力,那是……”


    說到這,在場所有人忍不住心驚膽駭,一個個臉色極度難看。


    “那是三道齊出的偉力,對方難道是三道齊修的無上強者?”


    “不是!”


    有人斷然否定,眾人望去,就見了塵大師身邊,天座呂六“咳咳”聲不斷,極度虛弱道:“對方隻是模擬三道偉力,並非真的三道齊修!不然,剛才那一刀,我沒可能還活得了!”


    這麽一說,眾人反應過來!


    確實,若那魔女真是三道齊修的無上天驕,那剛才呂六根本不可能還能活地下來。


    想來,對方必是運用某種方法,短暫馭動三道,模擬偉力,這才有如此駭人之威。


    想通此節,大家對魔女的畏懼一下子減少了許多。不再畏懼。


    但是,話又說回來!


    即使對方不是三道齊修的無上強者,但哪怕能模擬三道偉力,那麽也絕非他們這點人能輕易拿下的了。


    這非得有道七天仙的大能親自出手,才有可能將魔女製住。


    隻是道七大能哪一個不是坐鎮各處絕地、險地?又如何能脫得身來,專門來緝拿一個小小魔女?


    頓時,眾人沉默,互相看看,一個個麵麵相覷。


    半晌,有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默,大聲道:“接下來怎麽辦?難道就這麽任魔女肆無忌憚地追殺九洲眾多天驕?”


    “當然不行,若任她這麽殺下去,咱們九洲修界怕是要斷苗了啊!這怎麽可以?”


    “可是,僅憑咱們這點人手……”


    還是那句話,魔女力強,就憑他們,根本鎮壓不了啊!


    這時,天座呂六再次出聲,就見他強壓身上傷勢,從容不迫道:“放心!我估摸著那魔女接下來要去淵塔。


    正好,小荒界內有一場大劫將臨!


    那裏坐鎮有八景宮太上一脈門人大能,正可借那幾位前輩之手,除了魔女!”


    “太上一脈,塗山氏,外加軒轅公孫氏,三大勢力齊出,不愁鎮壓不了魔女!”


    有人得了呂六提醒,瞬間振奮,想到這一次進入小荒界執行任務的天驕們,若是一切順利,正可借機,坑殺魔女。


    眾人互相看看,齊齊點頭,轉身飛縱,俱向遠方淵塔降臨。


    淵塔之內,黑岩小城廢墟千裏之外,一片山嶺之中。


    漆黑夜色籠罩,天地一片寂靜無人。


    虛空影影綽綽,山風嗚嗚咽咽,似有無形之物在這幽寂深山怪嘯嘶嚎,引地無數躲在窩中的荒獸瑟瑟發抖!


    一道紅光閃過,一人出現一座山崖之上。


    血陀羅鳩智,撲倒地上,大口喘氣,渾身冒汗,心頭一波又一波恐懼不斷襲來,直要將他催暈過去。


    想起不久前那恐怖少年,他直如想起死神,有種魂飛魄散的顫栗。


    好在,趁著那少年與血魔戰鬥,他尋到機會,總算逃出。


    此刻,看著山間寂靜,虛空影綽,他慶幸自己又一次逃過一劫,活了下來。


    忽然,“嗚”聲長鳴,山間狂風襲來,虛空出現一頭頭黑袍破爛的影子,一個個張牙舞爪,盡向他撲來。


    這是虛怪,一種介於虛實之間,穿梭陰陽的邪物,似鬼非鬼,似人非人。


    它們深藏小荒界之內,隻在黑暗降臨時出現,瞅準在外界遊蕩的生命,齊齊撲上,吞食生命血肉。


    這些虛怪單個的實力不強,但數量眾多,可說漫天都是。


    憑著怪多勢眾,一擁而上之下,哪怕仙魔等級強者也難能抵擋。


    因此,很多時候,小荒界一旦入夜,必是人獸絕跡,無有生命敢於在黑暗中活動。


    此刻,這些虛怪看到滿身血腥之氣繚繞的鳩智,直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方圓十數裏內的虛怪,全都向著這小小山崖一齊湧來。


    那彌天漫地的架勢,直看地血陀羅心駭膽懼。


    這泥妹的,他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群啊!


    他的命怎麽就那麽苦呢?


    “滾!”


    抱怨中,血陀羅渾身湧蕩血芒,血爪翻天,虛攝長空,隨意抓攝,竟將靠近的虛怪通通吸入掌中。


    虛怪似無有質量,被血爪這麽一攝,也不知有多少被抓住。


    血陀羅邪笑,手爪狠狠一捏,虛怪“砰然”炸碎,連帶著其內虛怪晶核,爆成碎渣,化成能量,被吸攝一空。


    感知著緩緩恢複的神能,血陀羅嘎嘎怪笑,不由雙手急揮,四處吞攝虛怪起來。


    他之道途,似是極度克製這些虛怪,攝拿擒殺,無往不利。


    如此瘋狂的吞殺,看地四麵虛怪驚駭不定,竟一時間不敢上前。


    隻不過,這些虛怪終究數量彌天,才一會兒功夫,便忍受不住血陀羅身上血腥之氣吸引,嘶吼怪嘯著,瘋狂衝至。


    這下子,無有窮盡的虛怪齊湧而來,便是連血陀羅也抵擋不住。


    他怪叫著,不斷在山間縱躍,邊打邊逃,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


    隻是這山間除了那些有獸王坐鎮的族群,哪裏有什麽安全的地方?


    一路又是奔行十裏,眼見再也支撐不住。


    忽然,憑地起狂風,嗚嘯聲厲天!


    狂風中有萬千刀刃,劈斬十方虛怪,直將漫天虛怪一氣蕩盡。


    血陀羅駭怖眼神中,一道道黑袍出現他麵前。


    他大驚失色,“撲嗵”一聲跪下,“砰砰”磕頭,“拜見魔使大人,拜見魔使大人……”


    “停!”


    最前方黑袍人無情之聲在他耳邊炸開,一下驚地血陀羅再也拜不下去。


    就聽黑袍人幽幽道:“鳩智,看來交給你的任務失敗了!”


    “魔使大人恕罪!魔使大人恕罪!實在是那……”


    他大聲把黑岩堡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極力懇求黑袍人放過。


    黑袍人安靜地聽,待他說完,虛虛對著他一指。


    “啊~”


    淒厲慘叫中,鳩智身上騰起血焰,直燒地他皮開肉綻,神魂痛苦,翻倒地上,拚命打滾。


    足過了有一刻鍾,那黑袍人才又揮手,滅了他身上燃燒的血焰。


    “小小懲戒,讓你記住,我魔宮不收無用之輩!明白了嗎!”


    “明白了,小的明白了!謝魔使大人不殺之恩!謝魔使大人不殺之恩……”


    血陀羅呼呼喘氣,努力翻身,跪正身子,無比卑微地磕首黑袍,不停謝著對方不殺之恩。


    如此慫包的樣子,哪有血陀羅血厲殺伐的凶威?


    若讓那些他的仇人見了,怕不是以為自己要瘋!


    “起來吧!”


    黑袍人揮手,一股無形力量將其托起,對方幽幽吩咐。


    “既然黑岩堡任務失敗了,那麽接下來我有新任務交給你!”


    “魔使請講,但有所令,鳩智必赴蕩踏火,在所不辭!”血陀羅一正臉色,無比堅定回應。


    “哼!我也不需要你什麽赴蕩蹈火!拿著!”


    一道紅光被黑袍人丟出,血陀羅本能接住,好奇看著手中一個裝滿赤紅液體的水晶瓶子。


    “此乃荒血!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遊走小荒界山嶺之間,以此血為引,激發各路荒獸之王血脈之中瘋狂,為即將到來的大劫,做下準備!”


    血陀羅聞言,霍然心驚。。


    大劫?什麽大劫?小荒界有什麽樣的大劫需要引動荒獸之王的?


    心中想著,但他卻不敢問,隻一個勁點頭道:“鳩智一切聽憑魔使吩咐,一定盡全力遊走山嶺,引誘那些荒獸王者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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