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曾經也是一個心思純良的少女,但是她後來發現心思純良辦不成事情。


    作為天庭的長公主,天帝其實早就在她還是個嬰孩時就把她許給了翼族的殿下。但她並不喜歡那個浪蕩輕浮的人,看著自己的妹妹與他眉來眼去,於是親自跑到了翼族退婚,好成全了他們倆的美事。這可憐的翼族殿下以為此時瞞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長公主親自來退婚,讓自己顏麵丟盡,還失了翼族帝君的位置。


    文元沒有了未婚夫君,倒覺得自己過得痛快,直到她在玉皇會上遇見了青玄天尊。她那個時候才明白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在她眼裏,他好像就在放光一樣,周圍是什麽人,在做些什麽已經全都不重要了。青玄的眼角無意地略過這位少女,她就立馬低下了頭,發現自己的臉在發燙。


    她聽著別人在說他的名字,講他來一次有多麽難得。她在心裏反複把“青玄”這兩個字咀嚼了好幾遍,試圖找出自己與這名字關聯的地方。


    不過他那次去參加玉皇會隻是偶然,完全是因為折丹也去的緣故,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場的有一個少女看自己的眼神悄然發生了變化。他活了這麽久,從來沒有想過去愛上一個人,或者是經曆一次情劫。或許他覺得這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東西。


    但是文元不一樣。完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真奇怪,我喜歡上一個人了。


    她覺得青玄是對的,他就是對的那個人了,所以就不像對待那個翼族殿下一樣,她一定要讓青玄栽在她手裏,這幾乎是一件誌在必得的事情。那次找她的幫忙給了她一種幾乎是盲目的自信。所以她這回下凡來了。當然第一次下凡碰到了鬼王,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這個少年鬼王並沒有認出她來,反而衝她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即便是打招呼也不行,也會暴露她的行蹤的。況且他看起來瘋瘋癲癲,又傻兮兮的,文元很慶幸和地府聯姻的不是她。之後就發生了道長救下神荼的事情。


    隻能說這個小鬼王實在是心地善良,要知道區區幾百個天兵根本無法動他分毫。他更本不想同他們打,劍拿在手裏隻是裝裝樣子,沒想到自己差點被他們打死。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被這些天界的人抓走了,於是奮力地想要坐起來,一眼就看見了端著藥走進來的雲隨意。


    “咦!我、我沒有跟蹤你!”


    他慌忙地解釋道,一動就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冷汗都冒了出來。


    “別動了,乖乖躺好嘛!”她很細心地把神荼身後的木枕墊墊高,使他靠著舒服些。他在此過程中一直下意識地打量這周圍的環境,最後什麽結果也沒有得出來。倒是雲隨意舀了一勺藥遞到了他嘴邊。


    “喝藥藥。”


    他一個有手有腳的少年,被個小姑娘喂藥實在是一件羞愧的事情。但奈何他渾身上下疼得厲害,隻好一口一口地喝著,末了問了一句:“你終於找到你師父啦?這是你的家嗎?”


    神荼低著頭喝藥的時候,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著,脆弱得就好像蝶翼一樣。他的鼻梁很高挺,有些像北朝的人,異常蒼白的膚色在從窗子裏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變得幾乎有些透明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


    不過絕對不能憑表象就判斷一個人,畢竟眼前是一個掌管地府生殺大權的鬼王。雲隨意隻離他近裏那麽一會,就覺得自己冷得快要發抖。但她不想讓神荼知道自己很冷,於是拚命克製自己發抖的牙關,勉強正常道:“我師父是玄清道長,是他把你救回來的。這裏是淩虛觀,你放心,那些白顏色的家夥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玄清道長?神荼思索了一下,好像並沒有聽過這個人,但他既然能從那些天兵的手中就會自己,想必也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於是繼續問:“那他人呢?我好當麵謝謝他,對了,我還要請你吃飯。”


    雲隨意這才想起了他們兩個還在樹林裏碰到過一會,但那天兩個人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並沒有過多交談。這回可算被她逮住了。但她也不著急,隻是把手中的藥一勺一勺喂完,才打開房門衝著外頭大喊了一句:“師父——他——找——你——”


    “莫鬧莫鬧,”道長拿著幾張新鮮寫好的符紙走了進來:“什麽事?”


    他一轉頭,就看見神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好像見到了什麽失散多年的親人。過了良久,他艱難地舉起還包著紗布的手指著道長:“我——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你。”


    道長與神荼上一次見麵少說也是在十幾年前,這少年的記性委實不錯,兩人隻有一麵之緣還能被他記到現在。道長聞言哈哈笑了兩聲,道:“不錯,我們之前確實見過,”他話鋒一轉,突然又變了一個語氣——“你怎麽又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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