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隨意幾乎是第一次見這麽多奇異的景象,她嚇得都快走不動路。,連忙伸出一隻手來拉住神荼的黑袍,企圖給自己一點依靠。陽間還是熙熙攘攘的金陵城,在陰間上卻全然隻剩下了路。沒有坊市,更別說什麽建築了。裏麵的遊魂隻是一味地走著,仿佛這條路沒有盡頭。


    出乎意料地,神荼竟然把他的袍子從雲隨意的手上輕輕扯了回來。他示意她不要靠自己太近,同時在前麵走的飛快,她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你離我太近,你會覺得冷的。你的修為還不是太高,這條陰路上你不能多呆,不然陽氣被吸盡,你就隻能永遠的留在這條路上了。”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跌跌撞撞的雲隨意。她已經覺得自己有些冷了,臉色看上去有些白,極力地平視前方,盡量不讓自己去看路兩旁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有鬼王在前頭走著,其他鬼怪見了都是四散奔逃,並沒有人敢上前惹什麽麻煩。不知道走了多久,神荼突然停了下來,連著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雲隨意都是一驚,哆哆嗦嗦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神荼望了望四周,又是一揮手,四麵八方的濃霧漸漸散去,她隻覺得身子陡然間暖和起來,抬頭看時,金陵的那座城牆原來已經在身後了。


    “這是金陵城外的郊區,我就送你到這裏吧……你路上小心些。”


    神荼本來還想繼續送下去,但自己又有要事在身,麵前這個小姑娘昨天又拒絕了他的幫助,隻能歎了一口氣,為自己沒有多做一件好事而惋惜。雲隨意並不想多耽擱,就在這個路口謝過了他,掏出自己的迷穀枝來往前頭走去了。


    趕路其實是一件尤為枯燥的事情,尤其是沒有人陪著她的時候。頭頂的太陽漸漸明晃晃的起來,還好這片林子裏樹蔭比較多,並不是很悶人。


    她並不知道金陵離淩虛觀有多遠,隻是憑這自己內心的一股勁走下去。隻要想到能再次見到師父,她就覺得自己所做的事完全是有意義的——不知道現在他們在做些什麽呢?淩虛觀後頭的那個湖,荷花應該開了吧?再過三個月就可以吃蓮子了,不知道師父喜不喜歡吃……


    她走走歇歇,在林子裏一塊陰涼的大石頭上吸收了一些靈氣,終於在傍晚的時候走到了一處叫遊思的鎮子。


    這個鎮子離金陵其實並不算遠所以也不能久呆。她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首飾全部當了,在路邊買了一碗麵吃。


    現在南朝的局勢已經有一些混亂,因此街上出現她這種無家可歸的小孩也不足為奇,老板也沒有多問。這周圍可供吸收的靈氣太少了,所以她不得不吃一點東西。現在她已經覺得吃東西麻煩了。


    麵條被端了上來,冒著騰騰的熱氣和絲絲的香味。旁白的樹上知了在聒噪地叫著,這讓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但是她心裏很快活,疲憊的小臉上甚至出現了一些笑意,讓麵攤老板甚至懷疑這是一個傻孩子。


    “……你聽說沒有,將軍府的二小姐跑了!”


    雲隨意聞聲轉過頭,見是兩個吃麵的食客在閑聊。她把頭埋得更底了一些,耳朵卻不自覺地靠了過去。


    “好端端的,跑什麽呀?”


    “我哪知道啊?這不是明天就要和右相結親了,這時候出岔子,嘖嘖嘖!”


    “那右相豈不是——”


    “二位客官,二位客官!”老板笑容可掬地走了過來,賠禮道:“我這隻是個小攤子,勿談國事,勿談國事,哈哈哈哈哈。”


    那兩個人識趣地沒有再說下午。雲隨意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隻能繼續埋頭吃麵。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傳出去了,那麽這個鎮子也不能再待下去,還是盡快出發得好。她三下五除二把麵吃完,放了幾個銅板在桌上轉頭就走。天色漸晚,今天晚上的住處還沒有著落,不如幹脆連夜趕路,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默念了幾句“我不累我不累”,又重新上了路。


    晚上的樹林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的,樹的影子被月光照著,看起來就像是幢幢的鬼影。她不由得想起白天自己走過的陰路來,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已經走了一天了,她的腳仿佛不是自己的,疼得厲害,隻怕再走下去就要斷掉。她從手心裏找出來一隻千紙鶴,對著它說道:“你在我旁邊飛好不好?”


    那千紙鶴撲棱了一圈,就真的在她旁邊跟著她飛了起來,隻不過這用紙坐的翅膀不牢靠,通常是飛了一段時間就要停在她肩頭歇一歇。突然一陣陰風撲麵而來,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隻來得及看到一個人的影子在她身體裏穿了過去,把她吹得一個趔趄,連那隻紙鶴也打了兩個轉,堪堪穩住了自己。


    這件事發生的太快,就好像剛剛她打了一個噴嚏。雲隨意有些茫然地左右張望了一會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該死,又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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