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血池外的李常府,見蘇塵在吸收血池中的靈血,臉上做出沉吟之狀,隨後李常府從懷中拿出留影玉圭,將眼前這一幕記錄下來。


    “竟然突破境界?”半個時辰過後,李常府看到蘇塵身上氣勢不斷攀升,隱隱有突破的跡象,暗自驚訝,“也不知老祖是故意讓他在此地修煉還是為了什麽。”


    李常府記錄下蘇塵利用靈血修煉之後,深深看了蘇塵一眼,隨後朝李無極閉關之處飛去。


    “這小子才突破至坐照境中期竟需要如此多的靈力?”待在蘇塵腦海中的白貓,本以為蘇塵突破到坐照境中期要不了多久,可蘇塵的身體就如同是一個無底洞一般,自蘇塵從吸收靈血開始到現在已過了數個時辰,可他卻仍然沒有飽和的意思。


    “我這次蘇醒持續不了多久了,若是這個小子再不能突破的話……”白貓臉上多了一些焦急,此刻它的靈體已近乎透明,好不容易白玉尺察覺到蘇塵的遇到危險,將它放出來,可白貓卻沒與蘇塵說上一句話。


    白貓不想繼續待在白玉尺中,可這就要與蘇塵商量此事,否則等蘇塵下次遇到危險指不定是什麽時候。


    “沒時間了。”白貓輕歎,蘇塵已經開始突破了,可時間已經晚了,“這樣吧,給他留一條消息,這些時日觀察下來,這小子倒也算是機靈聰慧,應當能夠知道,”


    白貓用僅剩的靈力再次凝出一枚玉簡,以爪握筆,在玉簡上寫道:“小蘇塵好好修煉,盡快突破至坐照境後期,本座在白玉尺中等你。”


    白貓看著玉簡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臉上露出一縷得意,“這麽多年了,本座的字還是依然好看。”


    白貓神色滿意的看著自己的玉簡,臉上有了一些笑意,隨後白貓像是想起了什麽,伸處自己的左爪,在玉簡上輕輕一按,一朵精致的梅花小腳印出現在玉簡上麵。


    白貓做完這些,微微點頭,“沒時間了……”隨著它話音剛落,白貓靈體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不見。


    ……


    不知過了多久,蘇塵的意識漸漸恢複,他緩緩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躺在血池旁,蘇塵麵色大變,瞬間清醒,“這……這是怎麽回事?”蘇塵聲音顫抖,看著眼前幾乎認不出來的血池,蘇塵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血池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那些邙山派弟子都到哪兒去了?”蘇塵看著眼前的血池,裏麵的魔血少了近半,更讓他驚訝的是,血池中的邙山弟子同樣消失了不少,此前還在血池中的孫大勇已不知去哪裏了。


    “這不可能!”突然,蘇塵發出一道驚恐的叫聲,他看著自己的道袍,此刻已染成了血紅色,血池中的鮮血在他突破之時不可避免的濺到了蘇塵的身上。


    “到底發生了何事,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邙山派太上長老不是在對我施展奪魂之術嗎?”蘇塵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可他卻不願相信,失魂落魄的朝血池外走去,“連修為都突破到了坐照境中期。”蘇塵一臉慘然,心中極為慌亂。


    “這一定不是我做的!”蘇塵眼角隱隱有了淚水,雖然他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是自己修為的提升定然是與血池有關,蘇塵失魂落魄的走出雪峰,他重新換上了一套嶄新的道袍,可蘇塵的嘴中,不斷的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換傷了幹淨的衣衫並不能衝刷掉蘇塵心中的負罪感,反而讓它在自己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深重。


    “小塵,你怎會在這裏?”


    漫無目的的蘇塵,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雪峰之上,而在這時,突然一道輕柔的聲音將蘇塵驚醒,蘇塵抬頭,戴著絲巾的風儀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蘇塵不敢讓風儀看出自己的異狀,更不敢將自己在雪峰下發生的事情告訴風儀,他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事,小塵謝過風儀關心。”


    風儀看出了蘇塵似有心事,但蘇塵不願說,她也沒有繼續深追,“小塵,你也喜歡這雪峰的景色嗎?”風儀回過頭去,看著雪峰上飄落的雪花,怔怔出神。


    “是的,風儀,這雪峰上終年積雪不化,雲霧不散,宛如是真正的人間仙境。”


    “人間仙境……”風儀重複著蘇塵的話,回過頭來,看著蘇塵認真的道:“小塵,你如今已是坐照境中期了,是否有下山曆練的想法?”


    “下山曆練?”蘇塵心中微驚,他才剛剛突破至坐照境中期,就被風儀瞧了出來,“小塵此前從未外出曆練過,不知該如何曆練……”


    蘇塵小心回答,風儀似是話裏有話,不然不會讓他在這個時候下山曆練,他剛剛進入了邙山大比的前十六名,怎能輕易下山?


    “修行之人,去到哪裏都是修行,小塵,可能你自己沒有注意到,你與邙山派其他修行中人完全不一樣。”風儀的聲音很慢,卻讓蘇塵提不起半分怨言,“修士所爭,一為長生,二為名利,可自我當初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沒在你身上發現這兩者其中的一個。”


    風儀說完,忽然偏過頭來,盯著蘇塵,神色鄭重的道:“那麽小塵,你是否能夠告訴我你來邙山派修行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蘇塵輕聲呢喃,後退兩步,眼中有些茫然,確實如風儀所說,在他心中,修行並不是唯一,他之所以修行如此刻苦一非為了長生,二非;為了名利,“我所為的,隻是想替孟大哥報仇啊,隻是想將血耹石之事查的水落石出啊……”


    蘇塵輕輕閉上眼睛,片刻之後,再次睜開,隻是此時他眼中已無半分迷茫,“對不起,風儀,每個人修行都有自己的初衷,恕小塵不能告訴你!”


    “修行的堅持?小塵這話倒說的有趣。”風儀並未太過在意,而是繼續勸慰道:“非是風儀多疑,小塵你也看到了,如今邙山派二脈之爭日趨激烈,你繼承了馮大哥的劍意傳承,不應該將時間浪費在邙山派的內鬥上,馮大哥曾說過,這世上真正的劍道在中洲北邊,小塵,你若是想做一個真正的劍仙,盡快去中洲吧……”


    “中洲……”蘇塵看了風儀一眼,戴著絲巾的風儀,讓蘇塵看不清真切臉龐,可風儀那股子安靜寂寥的氣質卻怎麽也擋不住,她口中的馮大哥,蘇塵自然知道是如今邙山派掌門馮道,蘇塵忽然腦子一抽,開口說道:“風姨呢?風姨修行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麽?”


    蘇塵一說完就有些後悔,可說出去的話永遠也收不回來,蘇塵明顯感受到一直萬事不驚的風儀嬌軀明顯輕顫一下。


    “我的堅持……我的堅持……”風儀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嬌軀顫抖的越發厲害,身上的氣息都隱隱有些不穩的跡象。


    蘇塵大驚,連聲叫道:“風姨,風姨……”


    半晌過後,風儀忽然恢複了原樣,在蘇塵驚愕的目光中,風儀忽然解開臉上的麵紗,將她拋向空中隨風而逝。


    “好美……”蘇塵萬萬沒想到與方老等人同一時期的風儀,揭開麵紗卻是如此明媚動人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似都是在向旁人展現自己的風姿。


    蘇塵連忙低下頭,風儀是他師姑,蘇塵不敢冒犯,風儀不以為意,她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信,否則也不會帶上絲巾遮住容顏,她緩緩走到雪峰懸崖邊上,伸出雙手,如一個少女般接住從天空飄落的雪花,“小塵,你可知李師叔為何要替嫣菱挑選道侶嗎?”


    “嚓!”


    蘇塵的雙腳將積雪深深的才出一個雪坑,他連忙加快腳步,來到風儀身旁,低聲道:“還請風姨言明!”


    “三百年前,李師叔還是宗門掌門之時,我是李師叔親傳弟子,如今天的嫣菱一般……”


    風儀輕歎一聲,蘇塵神色微變,“那為何風儀如今無人說風儀是太上長老親傳弟子?反而一直傳言馮……師叔是太上長老親傳弟子?”


    蘇塵此前差點在雪峰底下被李無極殺死,他不願稱呼李無極為師叔祖,又不想在風儀麵前直呼其名,隻得以太上長老相稱。


    “那是的馮大哥當然不是李師叔弟子,我記得那年我與小塵你這般年紀之時,也是踏入了坐照境,遂決意下山曆練,卻在曆練之時遇到了同樣來到荒州曆練的馮大哥。”


    風儀說完看了蘇塵一眼,隨後繼續道:“那時的馮大哥也是坐照境修為,可他在荒州缺斬殺了一頭三境妖獸,那時我與方師兄還有李師兄皆是震驚無比,馮大哥一身出神入化的劍道讓我們歎為觀止,可第三境妖獸還是太過於強大,由於我們的突然出現,妖獸改變目標,忽然朝我襲來,馮大哥替我擋住了妖獸的臨死反撲,深受重傷。”


    “後來呢?”蘇塵被風儀說的往事所吸引,他沒想到掌門馮道還有如此一段往事。


    “後來啊……後來我們當然將馮大哥帶回宗門養傷,三個月後馮大哥傷勢才慢慢恢複。馮大哥從中洲大派而來,見多識廣,在我邙山派內人緣極好,向我們講述了許多中洲的故事,並且還與我們切磋修為道術,說是切磋,卻是他在指點我們,那段時間,我與李師兄,方大哥的修為一日千裏,漸漸吸引了李師叔的注意。”


    風儀說完,臉上不自覺的有了些許笑意,蘇塵默默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腦袋,他知道那段時光對風姨來說非比尋常,沉吟片刻,蘇塵低聲問道:“當時照料馮師叔的想必就是風儀吧,而馮師叔為了感恩,特地指點你們修行,可馮師叔終歸是中洲修士,曆練完肯定是要回中洲的。”


    風儀詫異的看了蘇塵一眼,“小塵果然聰慧,你說的不錯,那段時間馮大哥不辭辛苦的指點我們修行,正是打算報恩,並且他同樣定在了在三百年前的宗門大比之後,就返回中洲。”


    蘇塵從風儀眼神中發現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心中微歎,“馮師叔做的太好了,風儀恐怕在那時就已暗生情愫。”。


    想到這裏蘇塵忽然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麽簡單,且同樣是宗門大比,蘇塵呼吸有些急促,道:“馮師叔既然成了邙山派掌門,想必在宗門大比之時發生了別的事情吧?”


    蘇塵說完,忽然發現風儀已不知何時臉上流出兩行清淚,“都怪我們當時纏著馮大哥指點修為,中洲劍修藏於邙山派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到最後大限將至的李師叔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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