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飛去的蘇塵,在快要落地之時,艱難的一個轉身,使自己穩穩的落在地上,一連串的動作讓蘇塵牽動了胸前的傷口,他伸出右手,捂住胸前,隨後拿開,鮮血沾滿了手掌,蘇塵目欲噴火。


    “哈哈哈,區區雜役弟子,竟敢有勇氣阻擋本座的攻擊……”吳姓弟子見蘇塵倒飛,被自己傷到,仰天大笑,然就在此時,一個拳頭大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在了他身上。


    “吳師弟小心……”火球臨近的瞬間,俞鵬率先發現,連忙出聲提醒,可吳姓弟子未曾注意,待他反應過來,為時已晚,火球擊到了自己身上。


    吳姓弟子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好在他身為坐照境弟子,肉身本就強大,加之蘇塵施展火球術時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受了一點輕傷。


    可這點肉體上的創傷又怎能抵的過他內心受到的傷害,一個第二境的外門弟子,竟與第一境的雜役弟子鬥法時受傷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啊……小子竟敢偷襲,我要殺了你。”吳姓弟子仰天長嘯,全身被憤怒包圍,他雙目赤紅,從背上拔出飛劍,徑直朝蘇塵刺去。


    “吳師弟不可……”俞鵬大驚,蘇塵再怎麽說也是邙山派弟子,雖隻是雜役弟子,可若是在邙山派內自相殘殺的話,其下場同樣好不了哪去。


    隻是此刻的吳姓弟子如何聽得進去,此時他隻想一劍劈了這個讓自己出醜的人,蘇塵看著奔來的飛劍,一時間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抵抗。


    情急之下他胡亂從懷中摸出一物握在手中與吳姓弟子飛劍撞到了一起。


    “汀!”


    二者相撞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蘇塵的身形再次向後倒飛數丈,蘇塵抬頭望去,自己並沒有被刺中,而他的手中,拿著一把白玉尺,蘇塵先是錯愕,隨後慶幸不已,今日出門前蘇塵特意將白玉尺戴上,欲去藏經閣搜尋一些有關君子器的訊息。


    沒料到突然的一個決定竟救了自己的性命,蘇塵細看片刻,發覺白玉尺雖被飛劍所刺,卻並無斷裂,甚至連一絲缺痕都沒有。


    從後方趕到的俞鵬等人,見蘇塵抵擋住了吳姓弟子這一擊,鬆了一口氣隻餘更有絲絲驚奇,這白玉尺子竟能擋住飛劍。


    再次失手的吳姓弟子見俞鵬等人趕到,知曉自己再無出手機會,他狠狠地瞪了蘇塵一眼,目光似是要把蘇塵生吞了一般。


    俞鵬向前一步,擋在吳姓弟子身前,語氣冷冽地道:“小子,這白玉尺是什麽東西?你從何處所得?”


    蘇塵抿著嘴唇,將頭瞥在一邊,沒有絲毫要回答的意思。


    “哼!倒是個硬骨頭,宗門內不能自相殘殺!但是弟子互相切磋出現點傷勢是在所難免的。給我狠狠地教訓他,看他這樣即使日後升為外門弟子也不會入我太上長老一脈,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給我廢了他,碎其丹田,讓他終生不能晉升坐照境……”


    俞鵬見此,森然開口,吳姓弟子一聽,麵色大喜,獰笑著朝蘇塵走去,其他兩位雜役弟子,對視一眼,皆是打了個冷顫,絲毫不敢忤逆俞鵬的話語,同樣朝蘇塵走去。


    蘇塵見狀,掙紮著站起來,沒有打算逃跑的意思,他一手握拳,一手持著白玉尺,咧嘴看著俞鵬等人,目光盡是挑釁之色。


    “動手!”


    手持飛劍的吳姓弟子,在蘇塵的眼中此刻就宛如從天而降的謫仙,隻是吳謫仙臉色陰沉,劍招狠辣。


    才入修行的蘇塵手持一把白玉尺,倉皇失措,左閃右閃,隻能全憑眼力抵擋擊過來的飛劍,吳姓弟子終於在此刻找回了邙山弟子的風采,每揮動一下飛劍,它就如同長了眼睛毒舌,總能想法設法在蘇塵身上咬上一口。


    數息過後,吳姓弟子收起飛劍,麵無表情的盯著蘇塵,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


    此刻的蘇塵如同一個篩子一般,全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劍傷,他單膝跪地,身體不住顫抖,口中發出野獸瀕臨死亡時淒慘,低沉的嗚咽之聲。


    不停地有鮮血自蘇塵身上流下,不一會兒,就匯成一個血泊,蘇塵還算清明的眼睛在此刻除了滔天的恨意再也容不下其它。


    “還在等什麽?”


    俞鵬在身後大吼,兩名早已站在蘇塵一丈之處的外門弟子搖了搖頭,麵露不忍之色,可二人卻不敢違逆,一人以靈力將蘇塵牢牢控住,一人凝出靈箭直刺蘇塵的丹田。


    丹田乃修士貯存靈力之所,是修士最需保護之處,若是修士丹田被毀,則再無仙路希望。


    靈箭速度極快,蘇塵來不及躲避,他也無力躲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靈箭朝自己射來,俞鵬臉上漸漸露出快意的笑容,再過一息,靈箭便會穿透蘇塵的胸膛。


    蘇塵絕望的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自己丹田被毀的那一刻。


    “砰!”


    忽然一陣呼嘯之聲傳來,蘇塵睜開雙眼,見前方不知何時多了兩道身影。


    兩人一高一矮,皆穿紫色道袍,高者為一青年,星眉劍目,風度翩翩,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雙眼卻飽含著豐富閱曆的滄桑。


    矮者為一少年,明眸皓齒,他還做不到青年氣定神閑的功夫,看到蘇塵滿身是血,擔憂之色刻在臉上。


    “徐大哥,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得趕緊救治才行,不然若是失血過多那就不好辦了。”少年扯了扯青年的衣袖,繃緊了緊張的小臉。


    “這是……”蘇塵雖然傷重,可神識還算清醒,“這聲音是當日在嫣娘門口的邙山弟子?”


    蘇塵猜的不差,這二人正是當初三入溪水鎮的徐木與言明二人。


    “言師弟不必擔心,他會沒事的。”徐木輕輕拍了拍言明的身影,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走到蘇塵麵前,“蘇師弟服下必丹,並全力施展靈力化解藥力,先將外傷止住再說。”


    蘇塵沒有遲疑,生死關頭他還是選擇了求生,倒出青年給的丹藥一把灌入嘴裏,隨後盤腿而坐,雙手掐訣,淡青色的靈力自他身上盤旋,不消片刻,蘇塵身上的劍傷果然再沒流血。


    言明見狀,趕緊上前走去,攙扶住蘇塵,然言明似用力過大,將蘇塵微微震了一下,一塊玉牌從蘇塵腰間滑落。


    “蘇師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言明麵露驚慌之色,趕緊從血泊中撿起蘇塵的邙山弟子身份玉牌,將其塞入蘇塵懷中。


    徐木見二人無事,鬆了一口氣,隨後轉過身來,看著麵露驚恐之色的吳姓弟子,臉色逐漸變的冰寒。


    “外門這幾年修道真是越修越回去了,竟聯合起來對一雜役弟子下此毒手?”


    徐木開口,自帶一種威勢,聲音不大,可先前襲擊蘇塵的三名外門弟子皆是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徐木知曉三人不是主謀,隻是斥責了幾句,隨後他將目光移到俞鵬身上,責怪之意毫不掩飾,然俞鵬晃自未覺,麵帶微笑的說道:“師弟見過徐師兄,沒想到徐師兄今日竟有空來這外門逛逛。”


    俞鵬臉上並無太多恭敬,反而字裏話間帶些輕佻。徐木自然有些發怒,可他知曉俞鵬是太上長老一脈的人,如今太上長老一脈勢大,他們隻得避其鋒芒,徐木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麵無表情,“俞師弟說笑了,反倒是今日我一來此就見俞師兄朝一雜役弟子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做出毀人丹田,斷其仙路之事,俞師弟是不是得解釋一番。”


    “嘿嘿嘿!”俞鵬一聲輕笑,瞥了一眼被言明攙扶住的蘇塵,繼續咧著嘴道:“徐師兄不說,師弟也會將此事上報上去,好叫師兄得知,這蘇塵忒不是個東西,身為雜役弟子,竟利用身份之便,於藏經閣內偷學我邙山道術。”


    “竟有此事?”徐木看了一眼蘇塵,臉上露出一抹凝重。


    “好叫徐師兄得知,這斯不僅在藏經閣中偷學宗門道術,還利用藏經閣中的靈氣進行修煉,眾所周知,咱們藏經閣中的靈氣皆是用來維持藏經閣中陣法運轉的,蘇塵利用藏經閣的靈氣,在短短時間內便突破至了開靈境中期,方才我讓吳師弟試探之時,親眼見到蘇塵使出了‘火球’與土盾之術,師兄若是不信自可查探一番。”


    俞鵬說完,死死的盯著蘇塵,悄悄向吳姓弟子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大聲開口:“俞師兄說的及時,我這身上的傷痕便是蘇塵使用火球術所導致的。”徐木望去,吳姓弟子身上衣物果然有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你血口噴人!”蘇塵大怒,眼見徐木似是已經信了俞鵬之言,蘇塵再也忍不下去了,“師兄應當知道,藏經閣中的道術典籍上都有禁製加持,非二境弟子無法破開進製,且藏經閣中有方老坐鎮,我如何有本事在方老眼皮子底下偷學道術秘籍?”


    蘇塵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全身都忍不住顫抖,一旁的言明趕緊牽住蘇塵,“徐大哥,我覺得蘇師弟說的有理,有方老坐鎮藏經閣,誰敢在藏經閣中偷躍書籍。”


    蘇塵朝言明投了個感激的眼神,後者同樣回以蘇塵善意的微笑,言明仰身貼到蘇塵的耳邊說道:“蘇師弟盡管放心,我和徐師兄是不會讓太上長老一脈迫害到你的。”


    蘇塵微驚,正欲發問,卻聽徐木繼續說道:“俞師弟你聽到了沒有,就憑蘇塵開靈境的實力,如何能夠突破藏經閣典籍上的禁製?”


    “也對。”俞鵬忽然點點頭,“言小師兄說得極是,料蘇塵也沒有這個能耐,隻是蘇塵那一身道術又是從何學來?”


    俞鵬說完,似笑非笑的盯著徐木,無論如何,蘇塵所使用的是道術不假,即使不能栽贓蘇塵,也能將問題拋回去,看蘇塵做何解釋,稍不清楚,俞鵬便有把握置他於死地。


    既然已將蘇塵得罪至此,俞鵬自然是不想就此放過蘇塵,特別是在蘇塵展現出有過人的修行天賦時。


    蘇塵一時語塞,大腦飛快的轉動,自己一不小心竟忘了這茬,他在孟其山留得基礎道術玉簡中學了幾個,今日使出沒想到成了俞鵬攻擊自己的借口。


    “唉......”。


    就在蘇塵不知如何回答時,徐木輕歎一口氣,轉身一臉無奈的看著蘇塵。


    “蘇師弟,事已至此,你還打算瞞著俞師弟自己外門弟子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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