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是走北道試煉而來?”


    邙山半山腰,蘇塵與姚良二人來到此地卻被邙山弟子所阻,這裏就是邙山新弟子考核的第二道考核問心路的入口。


    邙山弟子共有兩名,說話之人名為邢台,年齡約莫二十五六,麵容精瘦,嘴角留著八字胡須,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蘇塵與姚良身後。


    另一人離邢台有三丈遠,仰著頭顱,閉目養神,蘇塵二人來時,都未曾睜眼,至於姓名,自然是不得而知。


    姚良上前一步,搓了搓手,笑容可掬地道:“邢師兄所料不差,我二人此前僥幸開靈成功,趁著人少,便走北道上來。”


    邢台摸了摸嘴角,說道:“算你們機靈,既如此,便入問心路吧。”邢台說完,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上下打量著姚良,“這位師弟身材有些壯碩,入問心路可要小心了。”


    蘇塵還不明其意,姚良卻是麵色大喜,看向四周,壓低聲音道:“邢師兄所言甚是,不知師兄可否指點一二?”


    “嘿,師弟果然聰慧。”邢台撫掌大笑,“初看姚師弟之時,便看到師弟頭頂有真龍之氣盤踞,定然是絕頂的修煉天才,再聽聞師弟已自行開靈恰好印證此事,這問心路你們有所不知,前十層階梯雖然不難,但也不易,這一次師叔還特地加入了拷問出身來曆,若是回答不清,過不了這一試,無法加入我邙山派……”


    “竟有此事?”姚良大驚,目光微閃,“這拷問出身來曆是何意?”


    邢台壓低聲音,無奈地道:“據說“道盟”有巡仙使來,我邙山派坐落於荒州,便隻能於荒州擇收弟子,此事雖然從未被各大仙門當一回事,畢竟加入哪個仙門,全看個人意願,可眼下巡仙使既然來到了荒州,咱們也隻好做做樣子將拷問出身來曆一規加了進去……”


    聽邢台說完,姚良與蘇塵介紹心中大驚,半晌過後,還是姚良率先反應過來,從懷中摸出幾枚靈晶,塞到邢台手上,低聲說道:“我二人自小便是孤兒,在觀裏長大,雖是土生土長的荒州百姓,可卻苦無憑證,我等皆是十分仰慕邙山派,邢師兄可否通融通融?”


    邢台輕輕瞟了一眼手中的靈晶,心中已有計較,思忖片刻,小聲說道:“往年我邙山派並無這個規矩,二位師弟既然一心想拜入我邙山,且我觀二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他派間隙,如今人少,你們二人可以不用過這問心路,但是現在爾等也不可登山,你們從這裏過去,可直達問心路後,而後在那裏等著,等過問心路的人多了之後,爾等才可上山,到時我會將其他人的問心路記錄……”


    “如此多謝邢師兄了。”姚良目露感激之色,朝邢台輕輕拱手,拉著蘇塵朝另一條小道走去,可另一名邙山修士絲毫沒有讓路的打算,姚良停下來,再次從懷中摸出一把靈晶塞在此人手中。


    靈晶入手,此人才給姚良和蘇塵讓開一條通道,待走出數丈,姚良這才停了下來,一臉的肉痛,“真是小鬼難纏,可憐我的二十枚靈晶。”


    蘇塵同樣心生感慨,歎道:“堂堂荒州第一修仙宗門,竟已腐敗至此。”


    二人相顧無言,蘇塵心中暗暗多了幾分戒備,這姚良絕不是荒州之人,來邙山派也絕不僅僅是為了當一名邙山派弟子。


    ……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姚良率先打破沉默,眯著眼睛笑道:“我觀塵哥兒言行舉止不太像個修行之人,反而有些像那些個讀書人。”


    蘇塵心中微驚,沒想到才認識這麽短,姚良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蘇塵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小心謹慎,不然一下就能被別人猜中來曆?


    “中洲修行仙門似乎對讀書人十分不喜?”


    “也談不上不喜。”姚良微愣,“中洲同樣有許許多多的凡人國度,書院也有不少,但是鮮有讀書人會離開書院去道家仙門修行。”


    “這是為何?”蘇塵有些不解,“修行不是可以增加壽元嗎?難道讀書人就不想尋長生?”


    姚良搖頭,輕歎道:“具體我也不知,隻是聽說儒家聖人祖訓不讓弟子修行,否則將會被逐出儒門。”


    姚良說完看了蘇塵一眼,蘇塵心中一顫,握緊雙手道:“誰能抵受長生的誘惑,儒家各大書院此舉,恐怕是會趕走一大批的弟子。”


    “誰知道呢?”姚良不置可否,對這些事他不甚關心,卻是一直盯著蘇塵,神色莫名,“塵哥兒還沒說呢,此前也是儒家弟子?”


    蘇塵眼皮一跳,低聲笑道:“怎麽可能,隻是在家中讀過幾年聖人書籍罷了,都未曾到書院學習,如何算得了儒家子弟?”


    “這倒也是!”姚良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二人所處位置正是問心路與山頂交界之處,若是繼續前行,便能一路暢通,到達邙山派,後退則是問心路。


    他們隻需在這裏等著,待大部分人通過問心路來到此地之時,他們便可混入人群之中,一同上山。


    約莫黃昏時分,蘇塵二人終是迎來了一位通過問心路的試煉者,此人見到蘇塵與姚良,略感驚訝,沒說什麽,尋了一處空地打坐調息,恢複體力。


    有了第一個人,闖過問心路的試煉者漸漸多了起來,蘇塵數了數,才不過兩個時辰,此地便聚集了近兩百位試煉者,隻是比起姚良所說的百分之一還要少上許多,仙路晦澀,竟如此艱難。


    再過了半個時辰,又有兩道身影走出,卻是邢台和另一名邙山派弟子。


    邢台落地之後,環視一周,看了一眼蘇塵與姚良,而後點了點頭,隨後大手一揮,“如今爾等算是正式通過了我邙山派的入門考核,一會隨我上山,待明天還有第三項考核,此考核能夠決定爾等在邙山派的地位,以及所能夠分配的修行資源,大家盡力而為,但是第三項考核同樣也可以選擇放棄參加,放棄者統一為我邙山派雜役弟子,過了此次便隻能通過挑戰都方式晉升外門甚至內門弟子,望爾等好好考慮清楚。”


    “果然,與姚良說的一模一樣。”蘇塵有些猶豫,“以我現在的情形,應當是低調一些才好,這第三項考核,我不能參加。”


    邢台說完,帶著眾人朝邙山派走去,待到了邙山派跟前,蘇塵才發現了何為人間仙境,亭榭樓台遍布,靈氣化雲雨霧,仙鶴祥瑞齊飛,道韻仙音不絕。


    眾人一時之間看的癡了。


    蘇塵從未見過如此美景。


    走在最前方的邢台停下腳步,滿臉自豪的道:“這就是我邙山派,荒州第一修仙宗門,今後,也將是爾等的修行宗門,望諸位恪守門規,努力修煉,為光大我邙山派而努力。”


    “是!”


    眾人連忙開口,邢台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將一眾新弟子帶到雜役院安置,因為明天還有第三道考核,隻有過了明天,眾人在邙山派的身份地位才得以確定。


    雜役院是邙山派人數最多的一個院,但同時也是邙山派占地麵積最小的一個院了,遠遠望去,雜役院有數千間木屋挨在一起,邙山派到底是大派,即使是雜役弟子,每人都有一件間單獨的木屋,屋內僅有一床而已。


    今日登山,蘇塵已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初霞剛升,雜役院早已是人聲鼎沸,今日他們將正式成為邙山派弟子,一個個都早早的起來了,和周圍的人聚在一起,相互攀談起來,畢竟從今以後,他們就是師兄弟了。


    “塵哥兒!塵哥兒!”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蘇塵從夢鄉中喚醒起來,蘇塵趕緊修整一番,打開屋門便見到了姚良那張圓的精致的臉龐。


    “早啊小良!”蘇塵笑著打了個招呼。


    “早什麽早,趕緊跟我走。”姚良見蘇塵起來了便拉著他的胳膊朝外麵走去。


    蘇塵不解,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了?”


    姚良腳步未停,快速開口,“今日可是邙山派新老弟子考核之日,就在前方的靜道廣場,我可打聽清楚了,一會兒靜道廣場可是人山人海,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


    “可我們不應該向邢師兄打聲招呼嗎?我聽說仙門規矩極多,若是私自離開,待會兒被發現可如何是好?”


    “塵哥兒別怕,我今日一大早就起床拜訪過邢師兄了,這消息還是他告訴我的,一會兒他便會來雜役院通知我等新弟子前往靜道廣場,我們先走一步即可。”


    見姚良都已安排妥當,蘇塵也就不再多說,兩人一同朝靜道廣場走去,蘇塵自是不認識路的,好在姚良心細,加之靈晶開道,從邢台那裏打聽出不少有關邙山派的消息。


    蘇塵若不是確信姚良也是跟自己一樣昨日才拜入邙山派,他都會覺得姚良在這邙山派生活過多年了,姚良帶著蘇塵一路七拐八拐,走最近的路線,不出一刻便趕到了靜道廣場。


    靜道廣場真大,這是蘇塵入眼的第一感受,無數的蒲團擺在廣場上,蘇塵與姚良來的雖早,可靜道廣場上早已坐滿了不少身影。


    蘇塵與姚良找了個前麵靠邊的蒲團,學著其它邙山派修士一樣盤膝坐下,閉目養神,在這裏他可不敢使出孟其山教他的冥想吐納之法,哪怕是此地的靈氣要比雜役院濃鬱很多。。


    就這樣過了一個時辰,蘇塵緩緩睜開眼睛,此時的靜道廣場早已坐滿了修士,都在一起竊竊私語,忽然,靜道廣場正前方傳來一道洪亮莊嚴的聲音。


    “入門大典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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