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劍鳴嶽目光逐漸堅定,這是他的路,他不得不走!


    而在花園中的贏空辰卻有些意興闌珊,身而為人,卻不能做常人所能做之事,何其悲哀!


    縱然有著萬千權勢,可是終究不如一份人間真情!


    為什麽那些人看不到呢?


    為什麽那些人就不能看輕一點權勢呢?


    贏空辰目光黯淡,他的心,已經逐漸塵封了,朋友?嗬嗬,可能像他這樣的人是真的不配擁有吧!


    突然,贏空辰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柔情,至少,自己還有她,公孫芷蘭,她,是注定要陪自己走到最後的人!


    突然,贏空辰感覺後背一陣風掠過,還未能反應過來,就看到劍鳴嶽已經拿著兩個酒杯與一壺酒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贏空辰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嶽叔,你這是……?”


    其實在心裏贏空辰現在真的不想見這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嶽叔,在他心裏,劍鳴嶽就是贏遠銘留在自己這裏的一個眼線,他很討厭這樣的做法,一點兒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劍鳴嶽看著贏空辰,笑道:“世子,咱倆可是有段日子沒有在一起喝酒了,和兩杯?”


    贏空辰點了點頭,雖說不是很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一方麵是自己現在確實心情不好,想借酒消愁;另一方麵則是劍鳴嶽說起來也算是自己的一個長輩,長輩都這麽說了,自己要是就這麽拒絕了,有點兒說不過去。


    劍鳴嶽見贏空辰點頭,給贏空辰遞過一杯酒,然後自己拿起一杯酒,說道:“臣先敬世子一杯!”


    說完,劍鳴嶽一杯酒下肚,贏空辰連忙起身,連忙道:“嶽叔,這怎麽敢……”


    然後將酒喝完,繼續說道:“這杯酒是我敬嶽叔的!”


    劍鳴嶽輕笑一聲,也沒有阻攔,看來這位世子殿下和王爺還是學到了一些東西的!


    自己先敬酒,讓自己說完以後,再起身給自己足夠的麵子,這拉攏人心的本事也是有所小成了。


    贏空辰沒有在劍鳴嶽敬酒的時候就阻攔,是因為他想讓劍鳴嶽知道,君為君,臣為臣,君臣再怎麽相近,那也是君臣!


    而在劍鳴嶽敬完酒後,贏空辰起身再反敬酒,也是在告訴劍鳴嶽,無論怎麽樣,他們的關係都是君臣在前,叔侄在後。


    這些東西劍鳴嶽自然懂,這本就是事實,也是贏遠銘常用的手段,劍鳴嶽自然熟悉無比。


    這本就是兩人心照不宣的東西,劍鳴嶽說道:“世子殿下,見你心事煩憂,不知是為何?”


    聞言,贏空辰更加煩躁了,但還是壓下心中的煩躁,擠出一絲笑容道:“嶽叔,你叫我小辰就行了,你可是從小看我長到大的,我可承受不起世子殿下這個稱呼。”


    見贏空辰閉口不提煩心事,劍鳴嶽也沒有再詢問,而是歎了一口氣,道:“世子殿下,你是不是認為我是王爺留下來監視你的?”


    贏空辰見劍鳴嶽沒改稱呼,也沒有再計較,不過對於劍鳴嶽將這件事情提到明麵上,贏空辰還是愣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贏空辰沒有開口回應,因為這句話他不好接,隻是自顧自地飲著酒,讓人看不出悲喜,仿佛沒有聽到劍鳴嶽的這句話一樣。


    劍鳴嶽苦笑一聲,道:“世子殿下,你還真是和王爺一個性子啊,悲喜不露於外。”


    說著,劍鳴嶽深深地看了一眼贏空辰,繼續說道:“世子殿下,臣可以保證,王爺留臣在這裏,絕對不是世子心中所想的那樣!”


    贏空辰一陣疑惑,不是這樣?那是為什麽?


    劍鳴嶽看著贏空辰,並沒有把原因說出來,而是說道:“世子殿下,這些事情等你去了蜀州便知道了!”


    聽到這裏,贏空辰卻坐不住了,道:“嶽叔,我父王都和你說什麽了?”


    劍鳴嶽竟然知道自己去蜀州?


    這件事情目前為止除了劍鳴嶽,也就他們父子以及皇帝陛下知道,自己的父王竟然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劍鳴嶽,若是自己的那位皇兄知道了,會怎麽做?


    還有,自己的父王到底向劍鳴嶽說出了多少東西?自己是巡查使的事情劍鳴嶽知不知道?


    見贏空辰情緒有些激動,劍鳴嶽連忙苦笑道:“世子殿下不要生氣,臣知道世子殿下奔赴蜀州是帝國機密,隻不過王爺心懷世子殿下的安危,故而讓臣陪同世子殿下一同前去,故而也就告訴了臣。”


    贏空辰麵色不變地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有些不知所措,劍鳴嶽竟然也要陪自己去蜀州,那父王到底和劍鳴嶽說出了多少事情?


    那自己是巡查使的事情劍鳴嶽也知道了嗎?


    隻不過劍鳴嶽不說,他也不能開口問。


    劍鳴嶽見贏空辰默然不語,再次苦笑道:“世子殿下請放心,王爺隻對臣說了這些,其他事情王爺都沒對臣說。”


    贏空辰連忙說道:“哪裏,哪裏,嶽叔說笑了,就算嶽叔知道了也沒什麽,雖是機密,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嶽叔是不能知道的!”


    盡管嘴上這麽說,贏空辰心裏卻悄悄鬆了一口氣,沒說就好,不然要是被皇兄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


    至於劍鳴嶽話的真實性,贏空辰自然是相信的,因為贏空辰對劍鳴嶽還是有所了解的,一個極其古板的人,可不屑於撒謊這種事情。


    而且劍鳴嶽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撒謊,畢竟自己也可以用傳訊符來詢問自己的父王,到時候戳破了,劍鳴嶽以後怎麽在王府中立足,又如何麵對自己以及父王。


    對於父王的性子,贏空辰也是有所了解,這種大事上還不至於就這麽告訴劍鳴嶽。


    要是之前的話贏空辰還可能會懷疑贏遠銘將事情告訴了劍鳴嶽,但是在聽到劍鳴嶽的話之後,贏空辰心中的懷疑已經下降到了零點,畢竟,劍鳴嶽的性格擺在那裏,一個從不撒謊的人,突然讓他去撒謊,多少也會露出破綻吧!


    但是劍鳴嶽一臉平淡,將贏空辰的疑心完全打消。


    劍鳴嶽聽到贏空辰的話,趕緊回應道:“世子殿下,事關帝國機密,臣可不敢窺探。”


    盡管嘴上這麽說,心中卻對贏空辰有些鄙夷,嘴上說得好,有本事你告訴我啊?這倆父子,果然是親生父子,胡說八道的本事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贏空辰笑了笑,道:“嶽叔,那不知你去蜀州父王可有什麽命令?”


    命令嗎?


    劍鳴嶽呢喃一聲,然後苦笑一聲,道:“命令自然是有的,隻是恕臣不能說,等去了蜀州,世子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贏空辰見此,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了。”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贏空辰眼中多了一抹陰霾,自己的父王給了劍鳴嶽什麽命令?是阻止自己嗎?還是其他?


    贏空辰無法保證自己的父王在知道自己此去的目標是李邰之後,自己的父王贏遠銘還能坐的住,他是阻止自己還是支持自己?


    贏空辰不清楚,但是他隻想遵從本心,此去蜀州,若是李邰的兒子李喑真的有不軌之事,那麽無論是何人,哪怕是他的父王擋在他麵前,他也願意做自己皇兄手中的那把刀!


    想著,贏空辰眼中的殺意漸濃,刀又如何,隻要是為了大秦,成為一把刀又如何?


    劍鳴嶽見贏空辰眼中泛起了陣陣血色,心頭一震,自己……是說錯什麽了嗎?怎麽突然就有殺意了?


    不過劍鳴嶽也沒有擔心,因為他清楚的感受到,這股殺意並不是衝著自己的。


    劍鳴嶽心中暗歎,看來有人要倒黴了,他對這個世子殿下可是無比了解,看起來是個無所事事的閑散小王爺,但實際上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平日裏很少對一件事情認真,可是一旦認真起來,就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劍鳴嶽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咳咳,世子殿下,你需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嗯?”


    贏空辰眉頭一挑,怎麽劍鳴嶽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這句話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可是……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看似很簡單的一句話,當你在生活中思考的時候,卻發現你真的很難理解他!


    劍鳴嶽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酒,然後問道:“世子殿下今日回來便坐在這裏,是因為朋友的事嗎?”


    劍鳴嶽的一句話在贏空辰心裏泛起了洶湧的波濤,然後贏空辰似是想到了什麽,然後冷然道:“嶽叔跟蹤我了?”


    在贏空辰心裏,劍鳴嶽隻有跟蹤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否則,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聽出了贏空辰話語中的冷意,劍鳴嶽苦笑一聲,道:“世子殿下誤會了,臣這一上午可都在府內,從來沒有出去過,何談跟蹤之說?”


    贏空辰更加疑惑了:“那嶽叔是如何知道的?”


    劍鳴嶽笑道:“通過世子殿下的眼睛!”


    贏空辰忍不住問道:“眼睛?”


    劍鳴嶽點了點頭,道:“不錯,這種眼神,臣非常的清楚,就是與朋友斷絕交情時的眼神,臣無比的清楚。”


    說著劍鳴嶽眼神中充滿了黯淡,一如贏空辰之前的眼神,亦是之前在房內,劍鳴嶽的眼神。


    贏空辰心中一震,道:“莫非,嶽叔也有……”


    劍鳴嶽苦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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