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突兀的,朱霖榕的一句話讓贏空辰身軀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朱霖榕看著贏空辰,眼神有些複雜:“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或許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雖然熱愛武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是想不明白。


    從你展露出實力之後,我便有所猜測,剛開始以為你是分院中天才,但是經過我一番打聽,分院中壓根沒有符合你的天才。


    然後我也沒細琢磨,可能你是王公貴族之後吧,但是那天在演武場打過之後,我知道,你的身份絕對不隻是普通的王公貴族。


    因為,就算是王公貴族,能在不是學生的情況下進入學院也是很少的,幾乎沒有。


    而你的身份也隻有一個了,那便是皇族,唯有贏氏皇族才能如此讓學院長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你那天來的時候,正是鎮北王世子來帝都,緊接著鎮北王世子又訂親,我又知道了世子的名諱。


    一切的一切,我不會那麽傻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您說呢?世子殿下。”


    說著,朱霖榕已經起身一拜,贏空辰有些不知所措,朱霖榕的一陣分析讓贏空辰有些發蒙。


    朱霖榕在他眼裏可沒有這麽聰明的頭腦啊,在他的印象裏,朱霖榕也就隻是武道修為強一點,在這種心思方麵,朱霖榕不行啊!


    但是朱霖榕的這一番分析完全正確,讓贏空辰不由地深深地看了朱霖榕一眼,自己還是小覷天下人了啊!


    怔了幾息之後,贏空辰連忙起身,苦笑一聲,道:“朱兄,這是幹什麽,快坐下。”


    聞言,朱霖榕這才坐了下來,贏空辰苦笑道:“朱兄,在你的眼裏,我的身份那麽重要嗎?其實,我希望,在你眼裏,我就是趙辰,你的趙兄!”


    朱霖榕有些失神,然後搖了搖頭,他縱然有些腦子不太靈活,但是他更清楚,從他戳穿贏空辰的身份開始,他們兩個便有了一個巨大的鴻溝,贏空辰是贏氏皇族受封王爵的世子,而自己隻是一個稍有天賦的寒門子弟,這之間的差距,太過於巨大。


    一旦戳穿,兩人想要回到原來的狀態,這已經不可能了。


    當然,朱霖榕並不後悔,因為若是這件事情自己憋在心裏,那自己遲早會憋地很難受的!


    朱霖榕搖了搖頭,滿臉鄭重地說道:“世子身份之尊貴,我這等山野之人不敢高攀!世子殿下,之前不明世子身份,有些失禮之處,還望世子殿下恕罪!”


    贏空辰聽到朱霖榕的話,心中深歎一口氣,終於到這一步了嗎?贏空辰知道,一旦他的身份被戳破,那麽兩人必然會形同陌路,之前的朋友之交就會變成君臣之交!


    贏空辰屬大秦贏氏皇族,乃是君,而朱霖榕屬大秦子民,乃是臣!


    製度森嚴的封建帝國,君臣之交,如同一個泡沫一樣,吹其即散,遠遠不可能實現。


    所以贏空辰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可是讓贏空辰措手不及的是,朱霖榕竟然自己先猜出來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


    隨後贏空辰苦笑連連,心中自嘲道:修仙之人,本就是與天爭命,不相信命運,現在自己竟然會想到命運這個東西,真是可笑!


    贏空辰深歎一口氣,道:“朱兄,你可知,你是這個世界上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可以還是原來那樣的君子之交,你就當我是趙辰好了!”


    朱霖榕再次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隨後道:“世子殿下,小人不過山野匹夫,有何德何能可以與殿下有君子之交,之前的話,世子殿下就當作戲言吧!”


    贏空辰有些失望,又有些頹然,道:“朱兄,你我本是朋友之交,你為何要戳穿!”


    聞言,朱霖榕一怔,拿起手中的酒杯衝著贏空辰敬了一杯,贏空辰遲疑一下,也回敬一杯,兩人將酒喝完以後。


    朱霖榕開口,自嘲一聲,道:“世子殿下,您是尊貴的皇族世子,我這種山野村夫豈敢高攀!”


    贏空辰沉默不言,隻是默默地飲酒,隨後,幽幽道:“朱兄,就如我所言,忘卻身份,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朱霖榕默然,不知該如何應答,忘卻身份嗎?這如何能忘卻,身為大秦子民的他,不過是贏氏皇族的一個家臣罷了!


    豈有家臣與主子朋友相交之禮?


    片刻,朱霖榕深歎一口氣,道:“殿下,不是我不識抬舉,而是,你我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著朋友之交!至於忘卻身份,身份一出生我們便注定了,你是主子,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臣子罷了!怎能忘卻?”


    贏空辰深深地看著朱霖榕,苦笑一聲,道:“若我說我不是那位世子殿下,你會信嗎?”


    朱霖榕看著贏空辰,搖了搖頭,道:“殿下,身份我已經知曉,又何必再問這種話呢?”


    贏空辰看了看朱霖榕,知道朱霖榕已經是鐵了心要與自己的這份朋友之交給斷絕了!


    贏空辰深深地看了朱霖榕一眼,道:“好,那我就最後再叫一次朱兄了,我……先告辭了,還望朱兄保重!”


    說完,贏空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轉身離開了酒館。


    朱霖榕沒有任何動作,看起來毫無波瀾,但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出,朱霖榕的眼眶已經泛紅。


    朱霖榕揉了揉眼睛,也將杯中的酒喝盡,眼中盡是酸意,隻有他心中才知道他有多麽的苦澀。


    其實他也不想這麽早說出來的,可能是因為酒勁上頭了,亦或者是……身份所致吧!


    總之,朱霖榕知道,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說不定,還會害了這位世子殿下!


    所以,唯有早點兒斷了才好,這就是身份的無奈,不僅僅是平民與皇族的身份,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身份!


    一旦爆出,再加上那位年輕皇帝的決斷,自己與贏空辰的交好反而會害了他!


    朱霖榕起身,似是有些微醉,將幾顆靈石放在桌子上,隨後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館。


    而另一處,贏空辰有些低迷地回到鎮北王府,一人獨自坐在小亭中,雙眸中充滿了迷茫。


    究竟是什麽讓兩人走到如此,明明前一秒還是朋友,下一秒就變成了主人與家臣!


    真的是身份嗎?


    贏空辰雙目緊閉,不知該如何麵對,朱霖榕是唯一一個不知道他身份和他朋友之交的人,但是一切都發生的那麽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在朱霖榕說出他身份的那一刻,他想到過要反駁,但是看到朱霖榕堅信無比地目光,贏空辰知道,朱霖榕已經確信無疑了,自己若是反駁,就算是在欺瞞自己唯一的這麽一個朋友了!


    隻是,這一切好似都太快了,讓人難以想象,一切發生的都那麽的突然。


    贏空辰不是沒有想過要將身份告訴朱霖榕,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快,讓人難以接受。


    贏空辰坐在小亭中,看著花園中盛開的嬌豔欲滴的花朵,忍不住喃喃道:“身份,真的有那麽重要嗎?皇族之人難道就不能有朋友嗎?”


    隨風搖曳的花朵沒有告訴他答案,贏空辰緊握拳頭,這個枷鎖,自己就真的不能打破嗎?


    皇族身份,看似高貴,卻是架在他身上的一個枷鎖罷了,一個比常人看似尊貴的枷鎖!


    皇族中人難道就不能擁有朋友嗎?


    沒人告訴贏空辰答案,贏空辰隻能再次將眼睛閉上,似乎,隻有將眼睛閉上,他的心中才有點兒安全感。


    ……


    鎮北王府的一個偏殿中,劍鳴嶽雙眼複雜的看著手中一個令牌,上麵刻著天劍二字,炯炯發光,劍字更是充滿了亮芒,似乎能衝破這玉牌,將人斬殺!


    這件東西他珍藏了數百年,從他父親死後,這個令牌便交予了他。


    劍鳴嶽有些失神,想到今早上與贏遠銘對話時的場景。


    天還未亮,贏遠銘來到他的房間,布下大陣,道:“老嶽,告訴你個秘密,小辰再有幾日要去蜀州觀天劍宗的開山大典了,你有沒有興趣去啊?”


    劍鳴嶽手一抖,但很快隱去,然後說道:“王爺,我的職責便是保護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贏遠銘輕笑道:“保護我和保護我兒子有區別嗎?而且,老嶽,機會就這麽一次,做好選擇。選擇好之後和我說!記住,機會隻有一次!”


    半晌之後,劍鳴嶽麵色複雜的睜開眼睛,看著贏遠銘,道:“王爺是何時發現的?”


    贏遠銘麵色沒有變化,道:“從劍叔去世的那天吧,那天,我看到了劍叔手心的標誌,就是千年前天劍宗弟子的身份。


    因為事關天劍宗的事,我也沒有立即聲張,而是回府仔細查了一下典籍,確定了你們確實是千年前天劍宗弟子的後裔。


    當年天劍宗與始皇帝簽訂天道協定後,曾經將一位天賦最好的真傳弟子逐出天劍宗,而那名弟子,最後的隱居之所,正是遼州!


    所以,我也知道了,你和劍叔都是曾經那位弟子的後裔!


    所以,這次天劍宗出世,不去一下嗎?”


    劍鳴嶽苦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為何王爺沒有將我捉拿?”


    贏遠銘驚訝地看著他,不解道:“捉拿你,為何要捉拿你?”


    “可是我是……”


    贏遠銘擺了擺手,鄭重其事地道:“老嶽,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但我隻有一點,不可對大秦不利!”


    說著,又複雜地看著劍鳴嶽,道:“此次一去,若是想回就回,鎮北王府永遠都是你的家,若是……不想回,那便留在蜀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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