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後大典絕對是大排場,禮部內務府昏天黑地的忙了三個月。其實,忙的大部分是底下的人,昭文帝每日依舊是朝上朝下的規律生活作息,除了偶爾微服來瞧一回宋嘉言,昭文帝隻管著發號施令。至於正主兒宋嘉言,她要學的無非就是立後大典時的規矩禮儀,這對於宋嘉言,並不是難事,真正要付諸體力的事,極少。


    如今,宋嘉言腹中孩子已經七個月了。


    立後須吉日吉時。


    早上大約六點起床,先用過參湯與點心,女官有條不紊並動作迅速的幫著宋嘉言妝扮,絕不是那種拖拖拉拉一條眉毛弄半個時辰的精細磨人。宋嘉言臉上的妝都是自己畫的,頭發與大禮服則由女官服侍。


    縱使有女官覺著這樣做仿佛不大妥當,也沒人敢露在外頭來。能被派到宋嘉言身邊的人,都不是傻瓜。這些宮人無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若宋嘉言一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她們還有發揮的餘地。這位主兒能在宮外就揣著皇子入主鳳儀宮,聰明人,還是敢緊閉上嘴巴吧。


    六點半,宋嘉言便已經收拾妝扮好。


    皇後鳳輦已在外等侯,宋榮等晚上隻是小憩一時,聽到宋嘉言院裏有了動靜,俱都在院中偏廳等侯。如今見宋嘉言出來,眾人紛紛起身。三層鳳冠之下,宋嘉言的臉依舊平靜淡然。


    那個曾經聰慧中帶著幾分天真的小女孩兒,似乎隻是一夕之間就成長為了寧靜沉穩的少婦,望著宋嘉言眼中盡去的天真,宋榮心下驀然一酸。


    誰人都要長大,他曾經以為依他的地位,能夠給子女足夠漫長的成長時間,卻不料宋嘉言是以這樣坎坷波折的方式告別曾經的天真。


    宋嘉言輕啟珠唇,喚了聲,“爹爹。”


    宋榮眼睛微澀,道,“這些年,委屈你了。”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家是一個需要互相妥協的地方。曾經,宋榮就是這樣要求家人。卻未料到今日兒女離散,各有傷痛。


    “以後,再不會了。”宋嘉言道,“我此去宮闈,不能在爹爹身邊服侍,爹爹保重身體。”


    宋榮送宋嘉言出門。


    按規矩,原本該是娘家兄弟背著宋嘉言送上皇後轎輦,雖然宋嘉讓早已遠走,宋嘉謙借用一下倒也沒什麽。隻是,考慮到宋嘉言腹中皇子,宋嘉言直接扶著女官的手走出去,上了鳳輦,再由女官服侍著換了刺金鑲玉的靴子。


    秋高氣爽的天氣,清晨,不太熱也不太冷。


    迎著一抹晨曦,浩浩蕩蕩的皇後儀駕駛向皇城正門,朱雀門。


    到朱雀門的時間大約是七點四十五左右,此時,朱雀門已是百官等侯,昭文帝尚未露麵,宋嘉言也隻是坐於鳳輦中等侯。待得八點整,昭文帝乘龍輦至朱雀門,再由內侍捧出中書省諭詔。宋嘉言下鳳輦,恭聽聖諭。其實,大概就是些客氣話,“皇後之尊,與帝齊體,供奉天地,袛承宗廟……今宋氏秉端穆之懿,體河山之儀。今持節奉冊,立肅承宗廟。度恭中饋,禦導六宮,作範儀於四海。皇天無親,維德是依,無替朕命,永終天祿。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之後,宋嘉言行大禮,接下詔書。


    昭文帝親扶她起身,宋嘉言望著昭文帝的眼睛,微微一笑,聲色清悅至極,道,“即日起臣妾將以皇後之尊,與帝齊休,供奉天地,祗承宗廟,秉端穆之懿,休河山之儀,執掌鳳印,統領後宮,盡心輔佐皇上,以解皇上後顧之憂。”


    昭文帝溫聲道,“願宋氏秉其賢德之態,舒雅之風,統領後宮,勿負朕之厚望。”


    邊上有內侍官提醒,“恭請陛下授皇後以鳳璽。”


    昭文帝雙手捧過皇後之璽,宋嘉言鄭重接過。之後,滿耳皆是千歲萬歲歡呼之聲。


    其實,大典最重要的部分就在這裏。之後祭告天地祖宗之類的,與民間並沒有什麽差別。無非就是皇室更加講究罷了,宋嘉言硬是挺著七個月的肚子撐了下來。


    尋常閨秀,有了身子天天在床上躺著都怕出問題。宋嘉言能一路將立後大典完成,皇後娘娘胎象之穩,天下都服了。


    到晚上,宋嘉言還與昭文帝一並登朱雀台看了看朱雀台下麵來看熱鬧的帝都百姓。雅*文*言*情*首*發宋嘉言一手握在昭文帝手中,一手對著下麵的百姓揮了揮,聽到下麵的歡呼聲,宋嘉言笑,“陛下,您也跟百姓們打個招呼吧。您看,百姓們都看著您呢。”


    昭文帝笑問,“開心嗎?”


    “能嫁給受萬民愛戴的陛下,當然開心。”悄悄的捏捏昭文帝的掌心,宋嘉言挑挑眉毛,眼睛彎起來,昭文帝待她一直很不錯,既然嫁了,她也不會敷衍於他。她嫁的是他的人,而不單單是他手中無上權利。


    於朱雀台流連一時,帝後方攜手回了鳳儀宮歇息。


    宋嘉言這麽大的肚子,自然是沒法子行房的,且這一日勞累下來,虧得宋嘉言身子骨兒結實,胎象安穩。昭文帝留宿鳳儀宮,是禮法,亦是規矩。


    及待第二日清晨,二人皆有各自職責履行。內侍宮人為帝後二人著衣梳妝,之後,昭文帝去前麵早朝。宋嘉言也需等著妃嬪請安。


    宋嘉言的厲害之處,不必人說,宮中妃嬪也是盡知的。何況皇後剛剛進宮,正恨不能三把火的時候,沒人這樣沒眼力的往宋嘉言麵前尋釁是非。


    宮妃以戚貴妃為首,昨日大典已是叩拜過皇後。公主以端睿公主為首,後麵還有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皇子中,六皇子已搬至前麵皇子所念書,秦淑妃所誕七皇子、宋德妃所育八皇子均年小,未抱出來。


    宋嘉言淡淡的說了幾句客氣話,“聽陛下說,我未進宮前,都是戚貴妃代為執掌宮闈,親苦你了。”


    戚貴妃忙道,“妾身本是愚笨之人,不過是陛下、太後吩咐什麽,臣妾做什麽罷了。若有不妥之處,還請娘娘指點訓教。”


    宋嘉言溫聲道,“戚貴妃太客氣了。”說著,命人頒賞。


    戚貴妃謝賞之後,宋嘉言道,“宋德妃、秦淑妃各誕有皇子,我聽說皇子還小,以後再見罷。”再命人頒賞。


    接著是麗妃馮嬪等昭文帝潛坻之人,最後是無子或是位份低的宮嬪,再者,幾位公主這裏,宋嘉言一並賞了。隻是,誰也未料到,宋嘉言會把麗妃排在宋德妃與秦淑妃之後。其實,這也正常。麗妃資格雖老,論妃位不過賢妃,品階與宋德妃、秦淑妃相同,待遇自然也不差她們。但是,貴德淑賢,封號上還是不同的。關鍵,麗妃仗著方太後娘家侄女的身份,尋日間,便是戚貴妃也會讓她三分。如今麗妃不論賞賜還是名份,均落於宋德妃、秦淑妃之後,宋嘉言賞賜尚未頒完,麗妃的臉已是青了。


    宋嘉言問,“麗妃可是身子不適?”


    麗妃大腦還算清楚,宋嘉言新皇後第一天,這時候找宋嘉言的晦氣,該是她不識趣了。麗妃強擠出一抹笑,恭聲道,“臣妾不敢。”


    “身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跟敢不敢沒什麽關係。”


    麗妃一噎,道,“臣妾安好。”


    “那就好,看你的臉色,還以為你身子不爽快呢。”宋嘉言淡淡道,“你們是陛下的妃嬪,平日裏在陛下與我這裏,耍一耍小脾氣小性子小別扭的,陛下與我都會包容你們。不過,在太後麵前,還是要謹慎持重,方不負你們自各尊位。”


    麗妃也是將將四十許人了,被雙十年華的宋嘉言不鹹不淡的一番話點下來,臉都臊的有些掛不住。還好女官前來提醒,是該去慈寧宮請安的時辰了。


    宋嘉言便起身,外乘步輦,帶著一串兒妃嬪前往慈寧宮。


    這些天為著立後的事兒,方太後已經許久未能睡個安穩覺了。昨晚又失眠大半夜,方太後真心覺著,再這樣下去,不必宋嘉言來克她,她自己先得玩兒完。不過,因宋嘉言前來請安,盡管晚上大半宿的失眠,方太後早上卻是精神抖擻。


    宋嘉言剛欲行大禮,方太後已道,“趕緊扶著皇後。”


    宋嘉言便扶著女官的手起身,微微一笑,“母後慈悲,心疼我,心疼孫子。”


    方太後一臉慈愛的笑,指了指側位榻上,“皇後坐吧。”又道,“昨兒大典,可累著了?要不要宣太醫看看。”


    “我倒覺著還好。”皇後是皇帝的妻子,盡管以夫為尊,在皇帝麵前,皇後直接稱“我”就是,於太後跟前兒,自然也不必臣妾自稱。臣妾,是妃嬪們的自稱。


    “那就好。”方太後露出舒心至極的笑來,望著宋嘉言微微隆起的小腹,“哀家就盼著抱孫子了。”


    宋嘉言抿嘴兒一笑,“借母後吉言。母後身子可安?昨兒大典,我多是坐著的,勞累有限,倒是宮裏,這一番的安排布置,自少不得母後為陛下與我操心。”


    方太後笑,“多是戚貴妃她們忙碌。”


    宋嘉言笑,“知道她們的辛勞,剛剛在鳳儀宮,我已經賞過她們了。”


    方太後笑的慈善,滿目關心,“皇後剛剛進宮,能有多少私房。讓皇帝賞吧。”


    宋嘉言一笑,“我剛進宮,有幸嫁予陛下。夫妻本是一體,不必計較太多。不過,戚貴妃她們為我的事操勞,賞賜自然是從我的私庫出。母後放心,這點兒東西,我還是有的。”


    宋嘉言甫進宮,就將事做的這般周全。方太後唯幹巴的應了一句,“那就好。”


    方太後笑對戚貴妃等人到,“皇後剛進宮,人也年輕,若是皇後有什麽不周全的地方,你們要盡心輔佐皇後處置宮務。”


    戚貴妃忙道,“皇後娘娘聰慧周全,人所不及,臣妾等駑鈍,唯望皇後娘娘指點訓導。”


    雖然早知戚貴妃是個和軟的,但,軟到這種地步,方太後實在……倒是宋嘉言笑眯眯的接了句話兒,“她們那,都是懂事的。媳婦有什麽不是之處,母後教給媳婦,就是疼媳婦了。”


    方太後亦是笑眯眯地,“聽聽這話,懂事才該好生輔佐皇後呢。”


    “後宮有母後,有我,她們安付尊榮也就夠了。如今我身子漸笨重,我雖是皇後,現下接過宮務,日後生孩子做月子,怕也要歇一段時日。我想著,還是要母後幫著掌一掌眼。若母後覺著勞累,再托她們不遲。”宋嘉言笑道。


    方太後並未料到宋嘉言甫一進宮,並沒有急著收攏內宮之權,反是意欲將內宮之權暫且交還到她的手裏。昭文帝的後宮,後位空曠多年,一直都是方太後代掌宮權。如今宋嘉言此話都說出來了,方太後自不會推辭,笑道,“既然這般,哀家就代你操持一段時日。”


    宋嘉言又笑,“母後年紀不輕,若事無巨細都要母後操勞,萬一勞累了母後,媳婦難免心下不安。以往戚貴妃也掌過宮務,還有,咱們家的公主也大了。端睿公主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左右不過這兩年的事,也該讓公主學著打理宮務。日後公主出嫁,也不至於兩眼一摸黑,畢竟公主府可是要公主自己打理的。雖有女官嬤嬤,總要知些尋常事務,將來自己當家做主,也還便宜。”


    “我看,就依著往日的規矩。母後做個總攬,戚貴妃、端睿公主打理細務,餘者,二公主十五、三公主十四,都是大姑娘了,你們也跟著戚貴妃與端睿公主學著做些淺顯事務。”


    一通安排之後,宋嘉言笑眯眯的問,“母後覺著,這樣安排如何?”


    方太後笑,“你剛進宮,能想到這些也夠了。隻是,宮務繁瑣,隻戚貴妃與端睿,哪裏打理的妥當?德妃是你的親妹妹,淑妃娘家祖父,是你父親的恩師,聽說,你們在閨中便認得的。她們都是精明能幹的孩子,雖比不得戚貴妃細致周全,給戚貴妃做個臂膀還是可以的。”宋嘉言想把後宮這潭水滌蕩的清明,方太後就要把這潭水攪的更加混濁。


    宋嘉言眉毛都未動一下,笑,“說來,我與方諒的親事,都是德妃穿針引線所賜。記得當初我進宮來給德妃請安,德妃拉著我的手流淚,說,隻要我嫁到承恩公府,日後定不辜負於我。”


    “母後,我不信德妃。”


    “同樣,我也不信淑妃。”


    宮裏是個請究臉麵的地方,凡事,必要做的雲山霧繞,凡話,必要說的語焉不詳。這樣,才能給人留下無數高深莫測、腦補想像的空間。誰也未料到新上任的皇後娘娘是這麽個坦誠直率的人,說話行事,那叫一個幹脆果斷,不給人留半分餘地。


    宋嘉言此話一落,宋德妃與秦淑妃紛紛離座起身,宋嘉語低眉順眼柔聲輕語道,“當初,皇後娘娘與承恩公府親事是太後娘娘親賜,臣妾不過叮囑姐姐幾句,盼著姐姐日子和順罷了。如今皇後娘娘為後宮之主,臣妾依舊盼著娘娘日子和順。”


    宋嘉言麵色不變,淺笑,“那就承德妃吉言。”


    宋嘉言乍一提方家,方太後已然微微色變。不過,好歹是在後宮鬥爭多年的太後娘娘,方太後很快恢複了先時的慈和可親,笑,“皇後想的多了,德妃、淑妃都是懂事的孩子。”


    宋嘉言笑而不語,方太後提議宋德妃、秦淑妃代掌宮務之事,就這麽被宋嘉言按了下去。


    及至慈寧宮請安完畢,諸人各歸各位。


    方太後沒討得一二便宜,心緒不佳自然不必再提。端睿公主隨母親去了長福宮,到了長福宮,端睿公主方歎一聲,“皇後娘娘好生威儀。”幸而當初沒做那出頭的椽子擋宋嘉言的道。


    戚貴妃道,“有這麽個厲害人鎮著,日子才能過得舒坦。”她與各方都沒啥利益衝突,沒人會閑到手發癢來為難她。戚貴妃的後宮生存之道是,永遠跟著皇上走。皇上信誰,她信誰。宋嘉言新媳婦第一天,就沒讓方太後討得半分便宜,這樣的本事,隻要宋嘉言平安的誕下皇子……方太後,畢竟已經老了。


    端睿公主笑,“母妃說的是。”她也比較看好宋嘉言,宋嘉言雖然出身不高,不過,一直是帝都城出了名兒的厲害人物。打從昭文帝把立後的話說出來,端睿公主就覺著,宋嘉言之勢已然難擋。如今宋嘉言將生產時的宮務交由戚貴妃與她打理,這是絕佳與宋嘉言交好的關係。


    端睿公主是個最聰穎不過的人物兒,宋嘉言自臣女、縣君、臣婦、皇後,一步一步,越走越高。但,公主是不一樣的,她現在已是極得帝寵的公主,如今,她父皇尚在,她尊寵已極。日後,做了長公主、大長公主,自然隻有更尊貴的。


    但,這種尊貴,與皇後、太後的尊貴是不一樣的。


    就好比宋嘉言,進入宮為後前,宋嘉言自然要對她俯首。如今,卻輪到她對宋嘉言俯首了。


    這就是端睿公主所要麵臨的形勢。


    沒有宋嘉言,也會有別人。


    若是別人,她寧可此人是宋嘉言。


    宋嘉言已經伸出了橄欖枝,戚貴妃與端睿公主沒有理由不接下。


    相對於戚貴妃、端睿公主,宋德妃、秦淑妃的心情就不是那樣的暢快了。憑誰被宋嘉言指名點姓的說一句“我不信她”,都愉悅不了。


    尤其宋嘉語,宋嘉言立後之事一定後,宋嘉語雖然心下難安,到底還能穩得住。不為別的,方太後一句話“為皇子想想”。為母則強,為了兒子,宋嘉語也得打疊起精神來應對當前形勢。她甚至準備許多懺悔的話來祈求宋嘉言的原諒,但,她從未料過,宋嘉言會絕情至此。


    至於秦淑妃,早在她插手秦崢親事時,先失帝寵,後失家族助力。她以為,隻要她誕下皇子,家族終有一日會站在她這一麵。家族會明白,支持她的好處。


    但,她實未料到秦崢對於仁德親王府親事反感至此處。秦崢甚至直接上書請求立宋嘉言為後,不惜與家族對立。


    望著兒子乖巧可愛的小臉兒,秦淑妃心下微沉:不論如何,該爭的,還是一定要爭。


    昭文帝下朝,先去慈寧宮請安。


    宋嘉言還在陪著方太後,向昭文帝淺身一禮後,昭文帝扶著宋嘉言坐好,笑道,“皇後身子重了,以後這些繁文縟節,該免就免。”


    宋嘉言抿嘴兒一笑,“早上帶著妃嬪們來給母後請安,母後心疼我,心疼我腹中皇子,也免了我的禮。母後這樣的慈悲,陛下對我又這般愛護,真是我的福氣。”


    好話都給宋嘉言說了,方太後笑,“皇帝下朝較往日早些。”


    昭文帝笑,“朝中無甚大事。正好皇後也在,不如隨朕一並陪母後用膳。”


    宋嘉言笑,“打發了妃嬪後,我特意沒走,一是想陪著母後說說話兒,省得老人家寂寞。二則,就是在等陛下一道用膳。我與陛下,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其實方太後真不樂意叫宋嘉言陪,但,宋嘉言死活不走,新皇後執意獻殷勤,方太後也隻得隨她去了。


    看到婆媳二人和睦,昭文帝心中大石落地,哈哈一笑,讚許的望宋嘉言一眼,“是啊,心有靈犀。”


    宋嘉言眼睛彎彎的回之一笑,笑望之間,兩人默契盡現,唯方太後心下翻一白眼,暗罵: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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