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你是否在歌唱?月亮,你到底是清冷高寒,還是溫潤芊芊?你到底柔情似水,還是真心似火?


    你誰也不是,你就是你,就是廣寒宮裏哭哭鬧鬧,說說笑笑,時兒頑皮,時兒伶俐,時兒溫柔,時兒任性的小女孩兒,你是愛一個人,又總是和他發脾氣的小妖精。


    就像你愛著他一樣,你一定也愛大明,卻也淘氣的總想對你所有愛的人和事物惡作劇般‘啊嗚’咬上一口。


    那是一首絕美而孤寂的樂曲,一首孤寂的《廣陵散》也總會唱罷,漸漸飄向無盡的虛空。


    這一日早朝,因為有何文端、袁彭年、楊鍾、吳貞毓、王夫之等人履新,群臣在殿外等候上朝時,就已經紛紛向他們祝賀了一番。天浪沒有看到瞿式耜的影子,朝堂上卻又多了一位大西軍的重量級人物——蜀王劉文秀。


    隻是朝中的這些文武百官中,劉文秀隻和大順軍的老將以及自己大西軍的舊部相識,而此時那些與他相熟的武將們也大多領兵在外。


    隻有高必正這幾天一直陪著他,還幫他解答著大明如今出現的種種新氣象,上朝前也陪著劉文秀站在一起,可群臣中除了沐天波和堵胤錫,再也沒有第四個人與劉文秀搭訕了。


    明明是大明的蜀王,到更像是空氣,劉文秀顯得很是孤單,高必正對此也無可奈何,兩人一直到了上朝時都默默不語。


    文武分左右兩班,按品級順序入殿,劉文秀自然是武臣中的第一位,即使黔國公沐天波在也隻能屈居第二位,畢竟劉文秀是郡王,沐天波雖然資格最老,卻還隻是國公。


    可地位的顯赫竟換不來文臣的尊重,就連天浪也是奇奇怪怪地,雖然此前劉文秀領兵來到桂林歸附時,天浪是親自去問候過的,還在一起喝了頓酒,酒宴的時間雖不長,兩人聊得卻很投機,可是朝堂上的天浪也並沒有對劉文秀表示出過於親近的樣子。


    朝會和以往一樣無趣的進行著,等大部分的官員都已奏過事了,龐天壽才湊到天浪耳邊說:“萬歲爺,瞿閣老昨日散朝後偶感風寒,誰知今日的病情又加重了,這幾日怕是要告假了。”


    天浪心中暗罵瞿式耜竟敢要挾自己,表情卻非常凝重地關心道:“哦,怎麽會這樣,瞿老大人的身體無大礙吧?”


    龐天壽歎了口氣道:“天知道,瞿閣老身子骨一向很弱的,不然萬歲爺散朝後去看望一下他?如果閣老身體無甚大礙,還得請他盡快上朝啊,畢竟大明朝現在離不開他呀。”


    天浪看著龐天壽那副憂國憂民的表情,很是無奈,老太監很愛天浪的一家人,把他們都當成是自己親人,危急時刻會豁出命去保護他們。


    可老太監也同樣很固執,他的思想已經程式化了,認為對的人,那便永遠是對的,比如天浪,那就無需說了。


    又比如瞿式耜,他就覺著天浪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孩子的朝堂上就應該都是清官,瞿式耜無疑就是清官,是以絕對就是好的。


    天浪隻是無奈呀,和龐天壽,他也著實生不起氣來,再說了,芊芊還賜他在宮中坐轎行走呢,整個後宮都把老人家給供著,自己最最信任的這波人,包括龐天壽,如今又都是後黨,天浪隻算是間接領導。


    便是沒有絲毫表露的違心說道:“是啊,大伴兒說得對,散朝後如果有時間,朕是應該去......不過呢,去不成了,今日朕還要晉升兩位禦林軍的武將,改日吧,改日朕一定去瞿府拜訪。那麽就有勞大伴兒代替朕去走一趟吧,你就跟他說,大明朝離不開他,讓他身體無大礙後盡快上朝。”


    龐天壽一直希望天浪能和瞿式耜君臣言和,可天浪並沒有屈服於瞿式耜的要挾,還回頭給了文官集團一頓悶棍,龐天壽的循循善誘被天浪當做耳旁風一樣,兩人自然沒什麽可說的了。


    停下了悄悄話,早朝繼續,王夫之出班對科舉重開之事的草擬計劃做了一番陳述,天浪沒有任何意見便采納了。


    福建道禦史易世佳向皇上進言重建大明水師,天浪也深有同感的說:“是啊,廣西總兵侯性已經先行一步,以皇家名義去沿海實行了開放通商了,日後大明與海外的商道也需要大明的水師來保護。


    然建立水師,並非一日之功,不能等銀子夠了,時機成熟了再做,首先要提前數年培養人才。所以朝中此時應選專人開始逐步設計海上戰略的計劃草案。那就先從尋找精通航海,曆遊過海洋的人才開始吧。日後再把這些人聚攏起來,先開辦個海事學堂,多搜集些各海域的海圖,提前掌握各大洋的水文狀況。


    至於學堂的學生呢,就先從商人子弟中優選入學,將來再依靠這些人建成一個海事衙門。就由戶部的唐紹堯承辦吧,均田的事他做的不錯,此事再能辦好,便升他做戶部尚書。”


    王夫之臉色有變化,他的學問不說登峰造極也差不多了,自然是宰輔之才無疑,天浪這些話看著是說大明水師,是同意重建大明水師,其實是在做一件震驚的大事,而且是趁著次輔瞿式耜抱恙的時候。


    大多數文臣卻並沒有發現這一點,這件事也立刻通過了,幾乎沒任何人反對。


    天浪隻是瞥一眼便在王夫之臉色搜掠到了他的變化,會心的同王夫之一笑,王夫之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個妹夫是真賊呀,這麽一件大事,竟然又是玩兒著暗度陳倉的套路便通過了。


    所謂治大國若烹小鮮,朝政的紛紛擾擾,在這小子手裏就真的像是喝酒吃菜一樣,談笑風生,便不知不覺把人灌醉。


    幾個和王夫之同為禮部的官員卻和皇上爭論起由誰來負責這件事的問題上,他們就覺著本應該是禮部,而不是戶部。


    造出來的船能不能下海他們並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一個新建的衙門該歸哪個派係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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