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常德守將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一個漢人,韃子到底給了他什麽好處,能讓他這樣賣命?”鄧凱摘下頭盔,憤憤地罵著。


    一日十二波進攻,常德守將高進庫依然毫不退讓,十二波進攻隻有兩次短暫攻上了常德西門的城頭,明軍進攻勢頭很猛烈,守軍的防禦更是堅決。


    “這個該死的高進庫,欺負我軍沒有火炮,完全靠在常德城下堆屍體,他肯定覺著這樣的仗打下來,是他日後向韃子邀功的本錢。”侯性的綠豆眼裏一對黑眼珠散發著幽寒。


    “無所謂,”天浪的聲音倒是顯得很輕鬆。


    “要是常德那麽好打,尚可喜也不會放心的帶著主力去壺頭山守株待兔了。”


    左右的鄧凱和侯性也都點頭,隨後三人一起問下一步怎麽辦。


    侯性確實是在問問題,因為他根本無法解答。


    鄧凱則狠狠咬了咬牙,“要我說,繼續強攻,部隊分成兩撥,一波白天進攻,一波夜裏進攻,既然他高進庫想舔尚可喜和豪格的腳後跟,咱們就該每天十二個時辰不斷的給他送洗腳水,讓他隻喝洗腳水。”


    天浪沒有立刻表態,眼珠子一轉,這才砸吧了下嘴說:


    “嗯,不錯,不過朕這裏還要再加一條,朕記得猴子的廣西軍中專門有一隊人馬原來是礦工,對吧?”


    侯性的綠豆眼一瞪:“萬歲爺連這個都知道啊,奴才的軍中的確有一群礦工,礦主帶著小姨子跑了,留下一大堆存貨賣不出去。”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天浪不耐煩侯性的逼逼叨,這貨最拿手的還不是給天浪配音,而是打聽八卦。


    “聽好了,這批礦工呢以後不必幹別的了,攻打麵前這座城就算是他們揚名的第一戰吧。”


    “揚名?”侯性一臉不解。


    “當然了,揚名,就和你這個廢物一樣,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用法兒。”


    “奴才隻會配音。”


    “知道了,你就會配音,而這些礦工會幹什麽?”


    侯性綠豆眼頓時放光,嶄然道:“會挖地道。”


    天浪一打響指:“沒錯,讓他們來給高進庫挖個地道,火炮咱們沒有,可是咱們拿下辰州後,有的是炸藥。


    與石柱軍分兵前,朕吩咐鄧凱帶了許多來這兒。


    咱們索性挖一條地道到城下,再埋上幾千斤的炸藥,點燃三支高香,送高進庫那個醃臢貨白日飛升,插一對兒翅膀讓他撲騰著去見閻王爺。”


    侯性不跌點頭:“嗬嗬,這餿主意一定頂用的。”


    “不止挖地道,朕再來一條餿主意,孔明燈,紙風箏,點上火,裝上油,給高進庫順風送進城裏去。”


    天浪抬頭看了看天,一臉關切地說:“這兩天夜裏風還挺大的,朕還真是怕他冷,索性做回善事幫他生一把火。”


    上天入地,立體打擊,天浪的兩個主意是不是可以給常德守軍判死刑了呢?


    “得!萬歲爺這第二招更有熱鬧看,”侯性壞壞的閉上眼享受著老大做出的謀劃,嘴角抽搐著,“天上地下還有地麵,一起下手,看他還能支撐幾天?”


    高進庫,還真不含糊,侯性指揮廣西軍近萬人馬日以繼夜的輪番進攻,還有天浪的順風點火,可他僅率兩三千遼東漢軍,卻依然堅守了兩一天兩夜。


    到了第二天雞鳴時分,天空傳來響徹雲霄的一聲巨響,大地都跟著晃了十幾晃。


    熬心熬肺已經掉了好幾斤肥膘的高進庫,被天浪等人折磨的已經產生了失眠、盜汗、喜怒無常和嚴重脫發的症狀。


    更年期反應嚴重的老男人,今兒晚上好不容易進入了輕度睡眠,哢嚓一聲震天響,驚醒了高進庫村長。


    高進庫一個激靈,抬手便抓住了兵器,倉朗朗一聲抽出,黑燈瞎火中的下意識動作都這麽幹脆利索。


    可等撲騰跳下了床以後,硬是站不穩了,老村長隨著大地的搖曳開始了mj的太空舞步。


    常德城牆坍塌了十幾米,侯性的地道給隨同大地搖曳的高進庫敲響了末日的喪鍾,天浪眼見時機已到,便決定親自率領著千名死士帶頭發起了總攻。


    “快!調集城中所有兵力,上前堵住缺口!”站不穩便四肢著地‘嗖嗖嗖’往出爬的高進庫真的拚了,這是最後一搏,援兵沒有指望,投降的結局隻可能會更為淒慘。


    他把守的常德,先後打退了廣西軍接連五日的猛攻,城下明軍的屍體堆積成山,投降?以天浪的脾氣,一定會用他的人頭來祭奠亡靈。


    高進庫在全州之戰和天浪交過手,深知麵對錦衣衛騎兵這樣明軍精銳中的精銳,隻有拚得一死,以求死裏求生。


    城牆坍塌處的煙塵還未落盡,守軍的無數刀槍劍戟都堵在缺口,直等著傳言中最能戰的錦衣衛甲士往守軍的槍口上撞去。


    明軍衝殺的喊聲也越來越近了,高進庫嚴陣以待,城頭卻傳出了一陣陣驚吼,原來城上守軍發現,城牆上竟然又立起了十幾架雲梯。


    難道?難道天浪放著坍塌的城牆不進攻,卻又來蹬城?


    高進庫有些想不通,也有些捉狹。


    城上守軍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原來他們才是明軍的進攻目標。


    於是便在煙塵中迅速開始危機防範,慌亂中搬起石頭往雲梯上砸去,還有箭矢也不要錢的往下亂射。


    天浪口中銜著一柄秋水雁翎刀,第一個攀上雲梯,煙塵中,頭頂忽現一道陰影,他心中暗叫不好,雙膀較力,雲梯忽地翻轉,人藏在了雲梯後麵。


    一塊二三十斤重的巨石砸碎了雲梯的一個橫杆,雲梯忽悠忽悠顫動。


    天浪背對著城牆,死抓著雲梯,在雲梯的反麵雙腳懸空,帶顫動減弱了一些後,身體懸空,雙手繼續向上攀爬。


    城上的滾木礌石早都用光了,也許清軍正在忙著補充,天浪一隻手已經快能夠搭在了垛堞之上,身子隨即遊蕩起來,一個翻身,又將雲梯翻正,手腳並用三步兩步便來到了城頭,一個驢打滾兒便是跳上了城牆。


    打仗的時候,自己從來就沒考慮過要注意什麽高大形象。


    有數十名清軍立刻圍撲上來,天浪握刀在手,不退反進,一個鷂子翻身越過夾槍帶棒的清軍,落在了他們身後,揮舞手中刀,十餘個清兵被他頃刻間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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