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勇:“你真的隻想找芊芊姐聊聊天?”


    洪有德隻是換個說法,吳勇好像還真信了,或許他更願意自欺欺人。


    洪有德:“聊天就是聊天,想通過她和朱天浪握手言和而已,要不然呢,追她?開什麽玩笑,芊芊那麽漂亮,是個男人都想追求她,不過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吳勇咬著嘴唇想了很久:“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試試。”


    吳勇混亂的思緒裏仍然抓著一縷自欺欺人的光影,他反複對自己說,為了洪有德不再糾纏方靜雅,為了奪回自己的女神。


    何況洪有德說的言之鑿鑿,以吳勇的小小年紀,又不可能細想其中諸多不可理的地方,他反而覺著是洪有德太年輕,考慮事情太幼稚,同時也不相信以芊芊的背景,洪有德敢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喂,芊芊姐。”


    “哦,是小勇啊,還想給你打電話問一問呢,你沒受什麽傷吧?”


    聽到芊芊的問候,話筒的那邊沉默了一陣,芊芊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正要追問,吳勇還是先開口了:


    “我沒事兒,芊芊姐,天浪哥在你身邊嗎?”


    芊芊側頭看了眼拉著自己收的天浪,有方靜雅的緣故,倒也並不想繼續管這種事兒,無奈都是一個大院裏長大的,便開口淡淡說:“啊,在的,我倆在爺爺家呢。”


    天浪則隻用眼神投來了關注,不知道芊芊為何這麽說,芊芊示意沒事兒。


    其實兩人正在回芊芊家的路上,吳勇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小雅可能遇到了點兒麻煩,姐,你肯定也猜出了是什麽樣的麻煩,可你知道小雅對天哥......嗨,所以我不想讓天哥知道,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所以......所以姐你方便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芊芊眉頭蹙了蹙,來到了家門口,芊芊和送自己的天浪揮了揮手,然後一個人走進房間。


    天浪晚上還要去練功,不能陪芊芊進家門了。


    “既然是急事兒,你還是現在說吧,我不會讓他知道。”芊芊和天浪擺了擺手,輕輕關上了房門。


    “是這樣的,芊芊姐,你最好是能過來一趟......”


    ............


    “有酒嗎?”天浪枕著山坡躺著,嚼著狗尾草悠閑地問道。


    “有,”鄧凱隨手將自己的水囊遞了過來。


    天浪接過鄧凱的酒來,瀟灑地高舉水囊仰脖懸空倒進口中,卻‘噗’的一聲嗆吐了出來,人也都皺吧著一張臉坐了起來。


    “啤酒、白酒、葡萄酒,這是什麽酒?”


    身為紈絝子弟,天浪什麽樣的酒沒喝過?可鄧凱的酒,味道便有些奇怪了。


    “劍南春和花雕。”看天浪讓酒灑得滿衣襟都是,鄧凱還挺心疼。


    天浪無語了,聽過黃米飯摻雜白米飯,頭一次發現這酒也還能黃白兩摻兒。


    有點兒佩服鄧凱的腦洞了,這也算酒文化的一大創舉吧,他坐在草地上擺弄著鄧凱的水囊,嘴巴品咂著曲味醇厚中又夾雜著甘香,辛辣伴隨著柔和,你別說,細品起來還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萬歲,花雕的產地是大明最富庶之地,劍南春的產地是天府之國,不過現在全都丟了,所以......為臣想記住這兩種味道......”


    鄧凱神情愴然,聲音暗啞。


    “嗬嗬,鄧將軍還是個挺憂鬱的人呢,憂國憂民,不錯。”


    嘴上誇讚,心裏卻想,能從酒產地聯想到丟失的疆土,要是小爺趴在女人兩腿之間,是否就能聯想出大海的味道呢?


    同樣都是意淫嘛,可意淫傷身啊,偉大的報複不止靠想,幹就完了。


    鄧凱人實誠,以為天浪真的在誇他,不好意思嗬嗬傻笑,忽聽天浪又開了口:


    “人的記憶呀,最不想忘記的,往往忘記的越快,老子已經不想找回記憶了,隻想死了重來。”


    “萬歲!”鄧凱忽然要站起身,卻被天浪按了下去。


    “別衝動,打埋伏呢,被人發現了咋辦?平心靜氣,聽灑家告訴你。”


    天浪的自稱有點兒亂。


    “好,皇上您說,呃...要不嫌棄,您多嚐一嚐為臣的酒。”


    鄧凱長得像是小鋼炮,可感情很細膩,從天浪剛才的品咂中,他看得出天浪並不討厭這種的黃白兩摻。


    天浪也沒矯情,拿著鄧凱的酒囊仰頭再次灌了一大口,這次酒到了口中他沒有吐,烈酒和淡酒融合,入喉沒了一趟火線的感覺,天浪大手抹了一把嘴,通爽中帶著些許遺憾。


    “其實你和朕有一點很像,都很戀舊。”


    天浪的成長曆程,一直都有芊芊的陪伴,如今他一個人穿越到大明,沒有了芊芊,人生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也不對,他不是一個人穿越來的,還有洪有德,那麽等他找洪有德報了仇以後,人生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再次看向鄧凱時,天浪的笑容有些自嘲,“還是要感謝你剛才出言幫朕。”


    鄧凱溫笑著沒有推辭,明顯是你長得帥你說啥都對的表情。


    他心知天浪根本不在意被人敵視,相對於遭受敵視來說,男人大概更害怕別人同情的目光吧,鄧凱對皇上的是忠心,不是同情,他也知道對皇上的同情根本就是一種羞辱,而這個男人所遭受的羞辱,真的不能像傷疤一樣的揭開了。


    天浪不在意被敵視,可也不喜歡整天在嘲笑之中,這是他從未經曆過的,尤其是被人當做一個隻會逃跑的窩囊廢。


    天浪其實想對鄧凱說,他朱天浪不是個懦夫,更不是個逃兵,以往遭遇到敵人,他都不需問敵人是誰,敵人有多少,他隻問敵人在哪裏。


    然而包括鄧凱在內,沒人會相信天浪是這樣的人,他還是那個為了自己逃命連妻兒都顧不上的廢物。


    毫無緊張感的天浪又仰躺回去,喝水似的喝著黃白兩摻的酒。


    “鄧凱,敢不敢告訴朕,現在是哪一年?”


    “現在是永曆元年啊,怎麽了萬歲。”


    忽然的一問,天浪才知道自己穿越後成為了誰,他居然成了南明最後一任亡國之君,真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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