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兒終於見到了哥哥風無塵,忍不住就要大喊著撲上去,一旁的何淩風卻是伸手拽了她一下,並迅速將另一手的食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風靈兒見此又轉頭看了看寒玉床方向,發現天一真人還在為哥哥醫治,就稍稍冷靜了下來,和何淩風站在離大廳入口不遠的地方不再妄動。


    她時而雙手手指交纏,時而左手緊拽右手衣袖,緊張注視著閉目躺在寒玉床上的哥哥風無塵,並時不時看著天一真人舉動,看樣子隻要天一真人停手,她就會再次撲上前去。


    何淩風雖也著急,卻是比風靈兒沉穩許多,站在那裏宛如一顆鬆樹般一動不動,隻是從雙目中透出的光芒才能看出他也是頗為急切的。


    天一真人早已注意到兩人的到來,但他忙於為風無塵醫治,並沒有在此時風靈兒理睬二人,而是專心以一根根金針不斷在風無塵頭部諸穴道進行針灸。


    足足過了一盞茶左右時間,天一真人才收起了所有金針,並取出一小碗黑色藥湯扶著風無塵喝下,後者眼角餘光雖看到了風靈兒二人,但隨即便盤坐起來,緊閉雙目看樣子似乎是在打坐。


    此時,天一真人方才抬起頭來看著何淩風二人,說道,“你們兩來看望無塵了?他正在運功催發藥力,你倆先過來我這邊吧。”說完一指寒玉床旁邊的一個擺滿瓶瓶罐罐的小石桌,走過去當先在一方石凳上坐下。


    何淩風與方靈兒先齊齊向天一真人施禮後,方才一起走過去也坐下來等待,期間兩人也向天一真人詢問了風無塵的情況,天一真人說已經幫風無塵穩定了傷情,祛除了所中神魂秘術的影響。隻是風無塵這次傷得實在有些重,需要再在此處療養半月,之後才能回去靜養,差不多得一個半月後才能徹底痊愈,至於受傷緣由還是等無塵待會親自來講。


    半炷香後,盤坐在寒玉床上的風無塵終於睜開了眼睛,原本蒼白的麵色看去似乎多了一點點血色。


    “哥哥!”風靈兒立刻起身跑過去抱著她哥哥風無塵哭了起來。


    “傻丫頭,別哭了。你哥哥我已經沒大礙了,隻要修養一段時日就好了……都這麽大人了還哭鼻子……”風無塵一手輕撫著風靈兒頭頂秀發,一邊安慰她。


    “我才不管,哭就哭……你害我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的,晚上還一直做噩夢……”風靈兒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風無塵無奈一笑,靜等風靈兒平靜下來。


    風靈兒好半天終於停止了哭泣,而後扶著風無塵走過來也坐在了石桌旁。風無塵此刻已經拿出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無塵大哥,你好些了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是何人將你傷成這樣的。”何淩風此刻終於有機會插話,趕忙問道。


    “淩風小弟不必擔心,有師尊親自出手,我已經好多了,隻需修養一段時間就可恢複。”風無塵先讓何淩風放下心來,然後才將受傷經過娓娓道來。


    “事發之前,我帶領五位天一宗弟子外出剛處理完了與宗門相關的事務,我們一行人正在返回宗門的路上,就在七日之前的一個傍晚,在宗門東北方位距此兩千餘裏的觴石山上空,突然遭到一件威力奇大速度奇快的刀型法寶從側下方襲擊,猝不及防下當場就有兩名弟子身亡……


    襲擊之人此刻還未現身,我便與餘下三位弟子趕忙落地,結成陣法警惕四方,我同時也施展了探查秘術,但並未有所發現。


    就在我們四人緊張關注著周圍動靜時,腳下土地突然塌陷三尺,從中湧出一股怪異之極的紫黑色霧氣,聞之清香異常讓人特別想大口呼吸,三位結丹弟子不慎將其吸入體內,立刻便抱頭痛苦倒地,如癲疾發作一般口吐白沫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我因反應迅速,立刻跳開了去,但仍覺識海內有如萬針刺紮,不過好歹隻是吸入了極少的一些紫黑霧氣,加之有師尊賜予的異寶護身,才暫時勉強壓製住了這怪異毒霧的反應。


    此時,方才有一個灰衣駝背、尨眉皓發的老者身形出現在我麵前十多丈外。


    他露麵後聲音沙啞地說道,‘解決了幾隻小蟲子,現在再來慢慢收拾你……風無塵,三年前你殺我愛徒天妖童子,奈何老夫一直閉死關直到兩個月前功成出關才知曉此事……你讓老夫我再次成了孤家寡人,今日我非要好好折磨你一番不可,然後打散你元嬰,拘你魂魄點做煉魂燈,好祭在我愛徒靈牌前以償血仇……’


    此刻,我才知道這襲擊之人乃是我三年多前殺死的天妖童子他師傅,號‘莽厄上人’,乃是莽荒妖域萬妖門供奉長老,據傳早已是神魂境中期實力……


    他說完也不立刻就下殺手,而是以層出不窮的各種手段術法將我漸漸逼入絕境。他每一次的隨意出招,以我元嬰初期修為的懸殊差距,我即使全力抵擋,也艱險異常。


    如此幾番交戰下來,我體內靈氣損耗巨大,心知再拖下去必死無疑,趁其還不想立刻了結我,決定使用師尊傳授的一門秘術搏那一線生機。


    在燃燒了部分元嬰先天之氣後,我將修為強行提升至元嬰後期,施展出了《淬金七玄道》中的金縛咒法,據傳這一咒法乃是脫胎於上古的三大金屬性定身咒之一的金箍咒,威力果真沒叫我失望,竟是將莽厄上人暫時困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但我也無力再施展厲害些的攻擊術法,而且此等境界老怪,往往防禦手段眾多,與之對決風險太大,我這番動作定然已激怒了他,再糾纏下去恐怕就不會再有機會逃脫,所以我決定走為上策,速速退去。


    於是,我又立刻捏碎了師尊給的挪移符逃到了五百多裏外,並將各種掩藏氣息的手段都施展了出來,一路不計代價地飛遁,方才趕回了宗門……”


    如此危險之事,風無塵卻說得較為平淡,並沒有將個中凶險全部道出。既然現今在天一真人妙手之下,已經沒了性命之憂,他便不願和盤托出讓妹妹太過擔心。


    饒是如此,風靈兒還是聽得心潮激蕩,纖纖玉手拍著胸口大呼“好險,好險……”


    何淩風聽完卻是眉頭微皺,想得更多,思慮較遠,他向風無塵問道,“如此凶險……無塵大哥,既然這什麽莽厄上人為了尋仇已經盯上了你,那你之後若是再次出行豈不是危機四伏,萬一又遭遇此人恐怕就沒有這次這麽僥幸了,你又打算如何處理此事呢?”


    這近兩年間相處下來,何淩風對風無塵也算了解較多,知道後者乃是心氣較高之人,渴望能夠在修真界闖出一番成就來,為了聲名地位不會就此一直躲在天一宗不出的,故而才會有此一問。。


    風靈兒一聽何淩風所問,以她的機敏稍加思考後自然也反應了過來,於是也向著哥哥投來關切問詢目光。


    風無塵聞聽何淩風所言卻是低頭沉默不語,目中光芒微微閃爍,顯然也是陷入兩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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