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喊不叫,反而是站了起來,質問道:“你憑什麽罰我!”


    “憑我現在還是樂門的令主,而你隻是樂門的門徒!”


    隨著話落,又是一柳條,角徵被抽的渾身一顫,樂門的柳條並不是普通的刑具,而是經過特殊設計的,看似傷到的是皮肉,實際上丹田內的靈核亦會遭受到抽打。


    靈核可是對修者來說最重要,最致命的了,若遭受到攻擊,疼痛遠是肉身的百倍,千倍。


    角徵這兩柳條下去,角徵沒暈死過去已經是條漢子了,此時單膝跪地,一手撐著積水的地麵,一手捂著傷口,抬頭瞧著孔鼓,自牙縫中咬出幾個字,“角徵受教了!”


    誰能都聽出這五個字所含的不屈和敵意。


    賀四方眼見著孔鼓還要出手,這要打下去,非得打死不可,連忙一閃,橫臂一摟,將孔鼓給拽走,“老孔你看看,這好像有洞。”


    孔鼓哼了聲,收了柳條,順著賀四方這個台階下來了。


    宮商上了岸,瞧著死強的角徵,她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一點,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而不是寧折不彎!


    瞧著那綻開血花的皮肉,拿出傷藥遞了過去,“先將傷口處理好吧,這水這麽髒,你身上又都濕了,進了體內,說不準會染上什麽。”


    角徵不吭聲也不動。


    宮商被他這幅樣子也激的起了火,“怎麽,你現在是要連我也怨嘛!”


    角徵抬眼向她看去,眸子裏精光閃閃,但逐漸服了軟,悶聲道:“沒有。”


    拿過傷藥,“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別在這耽擱了,再惹了他不順眼,跑來罰你。”


    宮商見他此時還惦記自己,氣也就消了,“好,你要是需要幫忙就叫我。”


    “嗯。”


    角徵拿著藥瓶往傷口上撒著藥,身前突然又落下一具屍體,將手中藥瓶掛了下去。有些疑惑的抬眼向前方看去,羽正用那雙淺灰色的雙眸定定的看著他,眸中是旁人瞧不出的喜怒哀樂,但是角徵打落地便是和他放到一個娃娃床裏的,一同長大,一同進入樂門,一同拜入門主座下。


    所以他能很精準的從那雙眸子裏,看出他的情緒,此時他是在生氣的。


    但角徵不知道他在生什麽氣,從來都是如此,他明白他的喜怒哀樂,卻不明白這喜怒哀樂的來由,他懂他又不懂他。


    不過這些也早都習慣了。


    不去理會這個木頭疙瘩,低眼瞧著那撒了一地的藥粉,心中氣悶,可惜了宮商的一片心意。


    正歎著惱著,腦袋突然一痛,剛抬起手向腦袋摸去,就覺得腦袋頂有東西骨碌骨碌,掌心就已經多了一個木頭小瓶,瓶身上刻著一片飛羽,它的主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角徵很無語,他真的是理解不了自己這個發小,但他明白,自己要不用這個藥,往後三個月裏,就等著被那雙眼睛瞪死吧。


    半空中的孔鼓拿眼稍瞄了角徵一眼,見對方正在上藥,這才將目光收回,再看眼前這麵水幕,賀四方已是來到身邊,心煩的擼著自己的大腦袋,“路不在這瀑布後麵。”


    二人本想回到地上,可此時地麵已經放滿屍體,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了,花重影此時正夾著兩具屍體,瞧著滿滿的地麵有些茫然,有些糾結。


    幾次欲將手上的屍體直接放到那些屍體上,但看著那些浮腫甚至潰爛的臉,就又不忍的停下了動作。


    正在他為難之際,兩具屍體落下,直接放到了原本的屍體上。


    有著暗紋的墨色衣袖,不用看,花重影都知道是誰。


    一角衣擺從眼底閃過,緊接著是入水之聲,花重影緊繃著的身體和臉色才逐漸放鬆下來,猶豫過後,還是放下了手中兩具屍體。


    “看來這路隻能是在水底了。”


    賀四方和孔鼓交換了個眼色後,避水符上身,二人就紮進了水中。


    水中,屍體已經撈上了許多,翁然揮舞著手臂向深處遊去,瞪大的眼睛透過那渾濁的水,瞧著徒留影帶著屍體向上遊去,自己跟在後麵,左手拽起一具屍體後又往前遊了兩下,伸出右手,拽住了一具卡在縫隙中的女弟子屍體,而後用力,屍體緩緩拽起,翁然眉頭微蹙,隻感覺周身水流突然加了速度向那具女屍衝了過去。


    於是,手上再加力,隨著女屍的上半身被拽起,水流的速度更加快了起來。


    翁然停下了動作,將女屍鬆開,之後將另一具屍體放上岸,正巧賀四方也送上了幾具屍體,翁然快速上前,“賀師叔,我好像發現了通道。”


    賀四方臉上一喜,剛將嘴張開,打算仔細詢問一下,就聽水底傳出一聲尖叫,聽聲音是宮商的,翁然二人連忙扭頭向水底看去,水麵正向著一處急奔而去,去勢之洶,吸力之強,以至於那麵瀑布甚至都出現了一瞬間的斷流,而此時的水麵已經形成了漩渦之勢。


    至於水底的人,再沒聽見任何動靜。


    人影一閃,角徵在聽見宮商的聲音後,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賀四方的嘴巴大張,都沒來得及將人喊住。


    “這個臭小子!真是不省心!”


    賀四方十分鬱悶!不住撓頭,翁然盯著那吸水之處,開口道:“賀師叔,這漩渦底,應該就是我發現的那個通道,本是被一具屍體擋住的,應該是有人將屍體拽開了。”


    “嘖,你怎麽不早說啊你,誒......”賀四方歎了口大氣。


    “是弟子處理不當。”翁然並沒有因為賀四方的責怪而不滿,她性格雖說有些睚眥必報,但是真不是不分場合的斤斤計較,此時全心都放在眼前,那瀑布之水不知從何而來,但卻沒有殆盡的意思,這樣下去,漩渦就不會停,像是角徵那樣直接跳,有些冒險。


    賀四方也是說話不過腦的,說了也就忘了,並未走心,此時急的,若不是地方不夠,怕是要團團轉了。


    翁然又瞄了眼瀑布,水還是連綿不絕,在心裏思索了一番後,開口道:“賀師叔,你可有辦法,截斷水流?”


    “自然可以,我怎麽說也是武閣的一峰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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