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四方和孔鼓帶著被點名的幾人,已是行動了起來。


    寒山雪也來到徒留影身邊,“這位師妹......”


    還沒等她將話說完,徒留影身影一閃已是向賀四方幾人追了過去,眾人傻眼,被落了麵子的寒山雪啞然失笑,笑容裏有幾分無奈。


    翁然人在半空,震驚的看著身邊將自己攜了的徒留影,這是怎麽個情況?


    “你這是在做什麽?”


    賀四方有所感的回頭,就見徒留影麵無表情的追趕而來,還帶著一個一臉懵的,後麵還跟著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的,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橫了自己那無用的徒弟一眼,前方情況緊急,實在是不能再耽擱了,於是乎,便又將頭轉了回去,全當作沒有看見。


    姬無裳不經意的轉眼向身後看去,再看到花重影的那一刻,瞳孔不受控製的縮了縮,折扇擋了半張臉,將頭轉了回去。


    徒留影見狀,終是露出一副滿意的笑。


    這才回答翁然的問題,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們怎麽能當逃兵!”


    翁然的頭一抽一抽的疼,又重複了一遍,“我姓翁。”


    “你是我朋友!”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翁然此時此刻不得不在心裏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朋友自己交的值不值,結論,暫時還沒有,隻是心煩的厲害,將拽著自己的手給扒楞開。


    沉默無言的跟隨著賀四方幾人向前而去。


    徒留影終於發現一絲不大對勁,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不願意來?”


    “我也想活下去。”


    翁然沒有遮掩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徒留影一時無言,瞧著翁然緊繃的側臉,心下茫然不解,難道自己竟做錯了?隻是想著二人應是誌同道合,應是有一樣的想法才對,便沒多問,就替翁然做了決定。


    徒留樣不再言語,心情沉悶,或者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很快便到了黃煙近處,隻見血流漂杵,屍橫遍野,武閣的玉牌在那些屍體上,此時此刻是那麽的刺目,零落的樂器,仿佛還奏著血腥淒涼的樂章。


    眾人止步,隻覺得這肩上是千金沉重,心頭是萬般悲傷。


    但他們要保持冷靜,賀四方聲音啞然的開口提醒,“眾人小心。”


    翁然緊握著綺羅,謹慎的盯著四周,隻有呼呼風聲,不見人影。


    “搜尋一下,有沒有活著的。”孔鼓下了命令,眾人散開,目光在那些死狀各異的屍體上遊走,血水將腳下土地弄的極為泥濘,一步一深陷。


    黃煙尚未散盡,掩了天光,讓眼前場景更是一副地獄景象。


    翁然看著眼前雙眼隻剩下血窟窿的弟子,在他身上還壓著一具失去了一半身子的弟子,死狀極其淒慘,再往前看去,有名弟子趴在地上,僵硬的手向前伸去,一副求救的姿態,可是被她所求之人,利劍貫胸而過,將人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不遠處,一弟子匐在琴上,十指與琴弦具斷,身邊是滾地的二胡,主人已不知在何處。


    再旁邊,兩具屍體依靠著彼此,長發打了結,應是一對有情人。


    一名弟子單膝跪地,身體前傾,長劍支地,背上被箭矢刺的如同刺蝟,可這幅樣子,明顯是想要保護他人。


    於是,翁然向那人前傾的身體之下望去,果然躺著一人,一張沾滿血汙滿是稚嫩的臉,約摸著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


    但他終究沒逃過一死,腦袋上方開了血花,腦漿流了一地。


    翁然竟沒覺得惡心,隻一顆心越來越沉,渾身冷的厲害,眼眶是如此幹澀。


    她這二十多年全是私仇,雖慘,但不至慘烈!


    可眼前所見......


    “這有人,有人活著!”鴉落愁驚喜的喊道。


    眾人望去,就見她將一具屍體推開,露出下麵的人,喘息聲如老舊的風箱一般,費力的睜開眼,見到眼前人第一反應就是舉起手中劍,向鴉落愁刺去。


    可她已經沒有了力氣,劍不過抬起寸許便又垂落了下去,如此一動,她喘的更加斷續,驚恐的看著鴉落愁。


    賀四方湊到跟前,掃了一眼後,指尖連點,止住了幾處傷口血液的流失後,又往那人口中送了藥,接著就是大量的靈力送入,那人的呼吸聲逐漸正常。


    鴉落愁疑惑的看著血汙滿臉的人,眉頭越皺越緊,然後試探的,不敢確信的道:“你是,高媛師妹?”


    “什麽!小高!”


    賀四方震驚的嗷一嗓子,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座下弟子,那個活蹦亂跳,總是嘰嘰喳喳的小高?


    這......怎麽可能......


    鴉落愁伸出去的手都是抖得,以靈力將那人臉上的血汙弄幹淨,漸漸出現的果然是那張熟悉的臉,鴉落愁淚落無聲,溫柔的抓住那因為恐懼不斷抖著的手,輕聲道:“師妹別怕,我是你的二師姐啊,別怕,別怕......師父也在,師父也在......”


    高媛一直處於恐懼的神情有了一絲緩和,目光稍見清明的瞧著鴉落塵,靈力不住的安撫著她的靈識之海,賀四方瞧著自己的徒弟,一時間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心酸。


    認清了眼前人,高媛的眼淚止不住的掉。


    張嘴,費力的叫了聲,“師姐。”兩個字已滿是委屈。


    鴉落愁摸了摸她的臉,“師姐在,師父也在,沒事了,沒事了。”


    “師父。”聽她這麽說,高媛這才緩慢的轉動著眼珠,看見了賀四方,一時間委屈更甚,還有劫後餘生的驚喜與賀四方帶給她的心安,竟一下子昏了過去。


    “高媛!”


    鴉落愁見狀,驚恐大喊。


    “沒事,她是太累了。”賀四方開口,差些沒哭出來。


    鴉落愁這才放下心來,瞧著賀四方,“師妹她,真的沒事了?”


    賀四方想緩和下現在的氣氛,故作輕鬆,開著玩笑道:“當然,你師父可是在這呐~”


    鴉落愁擦著眼角淚花,“那就好,那就好。”


    整整這一片,包括敵人,將近一千具屍體,幸存下來的就高媛一人。


    眾人心情沉重的聚在一起,他們雖然趕到了這裏,可這裏的戰事已經結束,也並未見到弄琵琶三人的屍體,他們都去了哪裏?


    明知敵人強大,但他們現在卻找不到人,這的確是挺讓人窩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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