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火城的守衛們,圍著雲雁歡呼雀躍一番後,目光落在了她身邊的幾個人身上。但見張浮生、周晴和廖佳,並沒有被鎖鏈拴住,而是自由自在地原地站立,一個個都戴著魔族工匠製作的麵具,顯得神秘莫測。


    “他們是……”一個細心的守衛,伸長脖子湊近三人,用力去嗅:“似乎是人族?”


    “啊呀!”鼻子裏傳來刺鼻的煞氣,就算是魔族,也被那血腥味嚴重幹擾。那守衛原本是個昂日雞,是以金石為生的種族,並不嗜血。湊近嗅了三人後,連連後退,當場幹嘔起來。


    “怎麽了?是人族嗎?”其他守衛見狀,自然不敢去嗅,隻遠遠躲開,在他身後吆喝詢問。


    “是人族。”張浮生大大咧咧上前幾步,袖子一卷露出胳膊上,用禍鮫之血繪製的炎魘那迦圖案:“不過老子是新進墮天的,怎麽了?在酆州人族很少見嗎?”


    雲雁的一身鬥師鎧甲貨真價實,加上她在酆州生活已久,自然而然的皇族口音和做派,無人敢懷疑。而張浮生的假墮天紋,因是極煞物的血繪製,也無人湊近辨識真假。


    所以守衛們在對墮天紋驚鴻一瞥後,忍住鼻子裏傳來的不適氣息,立刻把疑慮打消,急急陪上笑臉。原本墮天人修在魔族原住民眼底,不是什麽尊貴身份,可有雲雁杵在旁邊,一切又有不同。


    守衛們好言好語應付幾聲後,便側身規矩讓開,對雲雁等人準備放行。可這時異變突生,隻聽身後鎖鏈叮當作響,一群被幾個黑紅披風率領的魔武士隊,解押過來二十來個俘虜。


    雲雁等人撇過頭去,見到他們身上的問道壇弟子服飾,都是暗暗一驚。看來這些衝破大陣後,失散的修士,有的果然已被魔族捕獲。


    正當與那些修士對視時,一個身穿天同院服飾的年輕弟子,目光落在張浮生身上,發出驚呼:“你……你是天同院的浮生哥吧!我是嚴博達,紫虛真人座下的新晉弟子!”


    張浮生身形微怔,還來不及有反應,但見嚴博達身後一騎馬的紅披風,臉色一沉舉起了狼牙大砍刀。銀色刀光呼嘯而出,輕輕鬆鬆,就將被捆綁的他,腦袋削下飛在空中。


    “都說了老實點,誰叫你突然咋呼呼地大吵大嚷!”那紅披風森冷叫罵,一刀反手,朝嚴博達天靈蓋劈去,竟是殺人之後想要斬魂。


    “不……”張浮生情急之下剛要開口,紅披風前方一人突然行動起來。那是個瘦削的黑披風皇族,伸出蛇鞭劈啪一響,纏住了狼牙砍刀。


    在場所有人修,齊齊鬆了口氣,但接下來的一幕,立刻教他們氣得七竅生煙。那黑披風從手鐲內,取出了小塊養魂石,將痛苦不堪的魂魄攔腰卷住,開始汩汩吸入。


    “現在這個年頭,一個人族修士的新鮮生魂,可以賣多少錢啦!”那家夥一腳踢在紅披風的馬背上,恨恨道:“被你這一刀下去,差點讓小爺我大破財!瑪德!”


    紅披風急忙滾下馬,對他磕頭謝罪。黑披風哼出一聲,指向嚴博達的無頭屍首:“大司祭早有諭令,這些新鮮的生魂和屍體,都要收集起來,存放在城市義莊中。”


    他再呸了一聲:“就算不用來布置道術,也可以充作軍糧,或者喂養魔獸也好。”


    “豈有此理!”身後的被俘法修們,紛紛咬牙切齒怒吼。而城門處的張浮生,已老拳緊握,青筋暴起,似乎立刻就要彈射而出。


    雲雁急忙拽住他的手臂,用力握了一下,才使他鎮靜下來。她深深吸了口氣,將胸中鬱結打消,甩動披風大踏步走了上去,立在那幾個解押俘虜的皇族身前。


    “擋住我的光啦,哪裏來的不長眼睛的家夥!”黑披風氣焰囂張地回頭一看,目光落在她的鬥師血鎧上,再也罵不下去。


    “鄂當大人……”先前那紅披風自然也看見了,如此耀眼奪目的雲雁,急忙奔上前來小聲道:“她……她是大鬥師哦!比你我身份高級得多,也厲害得多!”


    黑披風咽下口唾沫,正要開口,卻聽雲雁高傲霸氣地清了清嗓子,簡潔道:“我,沿途在捕獲人修。”


    她指向張浮生等人的隊伍:“你,交出俘虜給我,並在一起送入城。”


    “就算你是了不得的大鬥師,也不帶這麽坑人的!”黑披風不幹了,大聲抵抗:“這些法修是我們的獵物,你怎麽說搶就搶!”


    雲雁嘿嘿一笑,伸出手指指向他的鼻子:“你,多大了?”


    黑披風硬著脖頸:“過兩天就是小爺三百歲的生日,咋滴啦!”


    “這麽大的人了,還不懂事嗎?”雲雁吐出一句話,手中祭出黑亮寬闊的承影,一劍刺穿他的咽喉。


    血光迸射中,她盯著那人絕望驚恐的眼睛,森然道:“我,大鬥師身份在你之上,想要什麽就要什麽。”


    “不服?”她一劍割裂了黑披風的喉管,淡淡道:“就把獵物搶過來!”


    “鄂當大人!”紅披風連同四周的武士隊,手忙腳亂撲上來,去扶住那朝後摔落的人影,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人,我都帶走了。”雲雁對張浮生三人招手,讓他們迅速奔上來,把俘虜的修士拉到身邊,隨便把嚴博達的屍首,連同裝他魂魄的法器一並奪取。


    那紅披風傻乎乎地看著他們忙活,終於大喊出一句:“你們……”


    雲雁本已離開數米之外,此時頭也不回出劍,將他的頭顱從脖頸上削斷,“撲”地飛起老高。


    紅披風劇痛之下,反射神經還在,發出最後的大叫:“我……沒有說不讓你帶走人,為什麽殺我!”


    “誰叫你突然咋呼呼地大吵大嚷。”雲雁側身,裝出惋惜的口氣,淡然擦拭承影上的血跡:“我,聽了不爽,這就是理由。”


    “噗通!”


    解押俘虜的魔武士隊,連同城門的明火守衛們,看著她威風凜凜,優美飄逸的身姿,禁不住又一次丟盔棄甲,半跪在地麵,連頭也不敢抬起。


    “不想死的,滾。”雲雁看也不看他們,帶著一大幫人修,拂袖朝洞開的城門裏,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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