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一名法修大聲發出驚呼,指向黑鳳被烈焰包圍處:“她把咱們的百箭烈焰陣……給……給吃了?”


    另外聲驚呼接踵而至:“快看!那不是雲雁,是一隻怪鳥啊!天哪!它把翅膀展開,已竄到高空了!”


    此時遠處的黑鳳,已衝天而起。因被火源包裹,它興奮爆表後,張開脖子大吃特吃,竟然啄食光了身邊所有的烈焰。因火源力得到急速的補充,這肥鳥力量大增,終於擺脫了無極煥顏丹的藥力。


    現在它驚喜的發現,自己重新長回了翅膀與尾羽。不再是愚蠢的兩足站地的生物,而可以借住風力,翱翔天空了!黑鳳凰激動無比,小眼裏滴下了眼淚,為自己長期受到的委屈嚎啕大哭。


    它在煙霧餘火裏振翅衝天,巨大的身影翩翩起舞,扯起脖子“哇哇哇”發出巨大的鳴叫,彰顯重獲新生的快樂。


    眾天梁法修已被那黑鳥驚得蹦起老高,個個伸長了脖子,目瞪口呆。在他們完全沒有搞懂,為何雲雁變成了個肥鳥的時候,一名隊伍後方的女修,發出低低一聲:“雲雁……”


    “都說了那不是雲雁!”先前那名驚呼的法修,惱火地回了一聲,也回過頭來,正要說話。肩胛處卻傳來一陣涼意,使他全身緊繃魂飛魄散。


    一道雪亮的劍光透射進自己的肌膚,他的臉被鮮血迸射染紅。隻見一個女子的臉龐近在咫尺,五官熟悉備至。他禁不住發出巨大的呻吟,伸手顫抖指向她:“雲雁……”


    “雲雁怎麽會在這裏啊!”他竭盡全力,發出瘋狂驚呼,捂著劇痛的傷口連滾帶爬,朝左側撲出。原本以為會再受到一擊,小命不保,卻不料那雲雁隻瞥了自己一眼,繼續舞動劍花朝前衝刺。


    好快!那襲白衣在夜色裏蕩出絲絲氣流波紋,像影又如風,瞬間已躍出十多米!隻在眨眼之間,擋在她身前的法修人群,就像被颶風一線當中吹開的麥田,朝兩邊傾倒匍匐。


    他們或多或少都中劍了……和自己表現一樣……


    那法修腦中跳躍著這個想法,現在他隻能有短促的念頭,無法思考更多。接著,他捂住嘴再次發出慘叫:“她的目標是向卉師姐!救命啊!”


    天梁院與向卉熟悉的弟子,都知道如果她被再次毀掉肉身,意味著什麽。所以這一聲救命,喊得情真意切,也非常合理。那法修話音未落,就見到又有十來白影淩空衝到。他們個個雪衣帷帽加身,手提利劍迸發七彩光刃,劈頭蓋臉砸入人群,絞截斬格、點崩撩刺……如入無人之境。


    “北鬥執法隊!”他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火,幹燥無比,而且渾身頓時喪失力氣,不想再呼救也不想再受刺激了。


    開什麽玩笑!北鬥執法隊不是萬裏迢迢,來捉拿雲雁回論劍山認罪的嗎?為什麽他們會幫她,為什麽會護衛在她身側,前來襲擊自己等人!


    那法修隻覺得頭很疼,而肩膀的傷口更疼。於是他滾到圍牆角落地,迅速扒拉出大片泥土,和幾株植被,嘩啦啦蓋到自己身上。再眼睛一睜吐出舌頭,裝出昏迷的樣子,直挺挺摔到地上。


    北鬥瘋子既然插手了,和他們硬碰硬絕壁是死,不如早早裝死,或許能躲過一劫。


    他這樣在想,許多弟子也這樣在想。


    隻聽四周嘭嘭倒地聲不斷,已回過神來的法修們,不少人都學樣倒下——無論身上有沒有帶傷。這一情形倒使北鬥劍修們,瞬間有些尷尬。


    原本他們奮力出擊時,戰意十足,每個人都精神抖擻,暗暗有個念頭:與南鬥修士們來場較量,看看是他們的道術強勁,還是自己的劍招夠猛。


    劍修向來喜愛在與人戰鬥時,得到的那種熱血澎湃,這對為戰而生的他們,修行十分有利。卻沒想到剛衝進人群,意氣風發地亮出幾劍。很多招還隻是虛晃聚力,並無磕碰到人,這些法修們居然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


    “什麽情況!”宮虹驚得臉色都變了,對周圍劍修急呼:“這些法修難道早已身中劇毒?有人在我們之前,對他們下過手?”


    羅穀南收劍在背後,打量著東倒西歪的人群,搖頭:“我見他們靈壓氣息毫不紊亂,神魂也頗為旺健,並無中毒跡象……莫非是剛才施法對付雲雁那個替身,用力過猛導致岔氣了?”


    薛慕兒哎呀一聲,嘟嘴道:“剛才他們那火符陣,中看不中用。說實話也不咋樣嘛,怎麽可能會岔氣?”


    何圖歎了口氣,回答過來:“我早就知道南鬥能打的沒幾個,卻沒料到這麽不能打。看這情形……他們大多是裝死,怕咱們出殺招。”


    “裝死?”眾劍修手搭涼棚朝下俯視,齊齊冷哼出一聲,再無討論發出。在論劍山弟子的眼裏,這樣不戰而敗的行為簡直低級,不如真死了好,太丟人現眼了!


    隨著北鬥執法隊,毫不留情的輕蔑情緒爆發,匍匐在地的一些法修,又緩緩撐起了身子。他們個個麵露慚愧之色,似乎難以忍受這種壓力,站了起來摸出各種作戰工具。


    宮虹眼睛一亮,笑了起來:“何師兄,南鬥也並不是全無好漢!”


    “血性這個東西,有時候需要點刺激。”何圖也哈哈大笑:“他們這些在和平環境呆久了的法修,和咱們不大一樣。不過現在他們被刺激起來了,正好試試身手!”


    “雲雁現在揍的那個女子是誰?”羅穀南眺望隊伍前方,插話道:“為何她不驅動劍境,隻用劍招逼迫那人?”


    “她怕下手過重。”何圖打量雲雁幾眼,篤定道。但立刻又搖搖頭:“既然怕下手過重,為何劍劍都流露殺意?雲雁在想什麽呢?”


    雲雁現在攻擊糾纏的,正是向卉。


    與何圖所說一樣,她的確怕下手過重。以前殺掉向卉,原本就是被人陷害所致,並非本心。就算現在這女子,心心念想複仇,自己卻不想再次將她弄死。


    但這些殺招,卻不得不用。


    隻要不驅動劍境,自己便有把握控製劍氣,不毀掉向卉重塑過後的肉身。但沒有劍境,就必須得用這種搏命打法,才能將她嚇住流露出破綻,然後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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