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沒有料到,與天璿劍凜紫的緊急聯係方式,會這麽難以修習。凜紫曾說過,修行至金丹後,就能自主解除額頭上的封印,自由掌握是否顯露持劍真身。


    而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去想這個事情。因為大部分時間,她隻有作為劍修的覺悟,沒有想去運用,解除封印後的持劍力量。畢竟那關聯到仙劍威能,非純粹的自我能力,依賴它作戰後會幹擾修行,雲雁不大喜歡。


    她在金靈兒的引導中,急匆匆引氣灌注百會,運行兩大周天後,把天璿印記給衝破掉。滿頭的黑發,瞬間變成拖拽到地的燦爛紫色,光華溢滿了小小的牢籠,星塵點點照耀四周。


    但兩人無暇顧及這個,現在正相對而坐,迅速交流。金靈兒所說的聯係方式,說來也簡單,正類似地球上的所謂心靈感應。在衝破封印後,再以本身靈壓,通過印記發出訊息。


    那是仙劍和持劍之間,特殊的訊息,在天地間是唯一的存在,沒有任何法門可以替代。這種可以傳遞千萬裏的感應,能使相隔遙遠的兩人,得知到對方的呼喚。


    雲雁覺得額頭之間,如根根小銀針刺入,而肌膚發燙到麻木。不用睜眼,也能知道,那地方現在正紫光大盛,足以閃瞎眼睛。以前曾經見過,天權青染——也就是林月楓師弟,召喚他遠在論劍山的持劍:蕭逸塵。


    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應該和他當時別無二致。


    可是雖然封印解除,也照著金靈兒教導的方法去做了……卻沒有半點關於凜紫的訊息,傳遞進神魂之中。是自己對此法掌握錯誤,還是凜紫因其他原因,無法接收到?


    雲雁心裏頗為急躁,從入定到此刻,掐指一算已過去了一天。林月楓當時一刻鍾就能做到的事情,自己消耗了一天,也沒有任何眉目……到底是哪裏沒有對!


    “哎呀!好累好累!”金靈兒拍著翅膀,從黑鳳肩頭滾落,趴到了地麵扒拉著囚籠圍欄:“怎麽回事啊!凜紫哥哥現在也沒有回應嗎?”


    “沒有……”滿頭紫發的雲雁抬起臉來,她現在肌膚晶瑩剔透,彈指欲破,宛如冰雪白玉所製。加上渾身星芒彩光纏繞,如果被外人看到,定要驚得蹦起來。


    “我得收斂氣息回印記,把這個樣子給變回去。”她皺眉撈起腳邊的絲滑長發,連連搖頭:“如果被問道壇的人發現就慘了。”


    金靈兒繼續趴著,小眼睛咕嚕嚕轉動,有氣無力道:“可是凜紫哥哥還沒有回應……我都說過,與夜逝水聯係的方法,對你們兩個說不定沒用的!”


    “也許是我的問題。”雲雁歎息著,以真氣強行壓製封印,改變自己這個特異的外型:“你也許不知道,林月楓在遠牧穀裏,就教過我禦神訣,可是我至今也沒能修成。”


    “禦神訣比這個要難的多啦。”金靈兒安慰道:“而且你現在隻是金丹後期,剛剛到使用禦神訣的底線,強行禦神如果受到重創的話,對你和凜紫都很糟糕呢。”


    “所以即使凜紫哥哥來了,雲雁你也千萬別禦神。”金靈兒繼續轉動眼珠,咯咯一笑:“反正你也不會!這樣我也放心!”


    聽到此話,原本就很喪氣的雲雁,頓時有些暗惱。但那小妮子也是全心全意,為自己安危著想……算了,不跟她鬧別扭。念及到此,她扯開話題,靠到椅上長吐出口氣:“禦神決我修不成,連召喚仙劍也辦不到……也許我就沒有做持劍的天賦。”


    “做持劍不是靠天賦的。”金靈兒嚴肅起來,斬釘截鐵道:“誰當持劍,隻能咱們七劍來選,就算我們選個大白癡,他也會是持劍。”


    聽到此話,雲雁滿頭黑線,被哽得快要掉下眼淚。還好那家夥沒有繼續說下去,隻無力地拍拍翅膀,唉聲歎氣:“我好想變成原本的樣子,從這裏出去啊!現在搞成個小鳥的身體,連劍都握不住……”


    “誰?”她突然停住哀鳴,打了個滾撲騰到黑鳳肩頭,從牢籠圍欄外努力探出小腦袋,朝牢房過道陰影處厲聲呼喝:“誰在哪裏!”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倒有人立即現身。


    白衣帷帽,雪色鬥篷,背負長劍……一個、兩個……共有十來名劍客出現在走廊之中。他們的裝扮是典型論劍山弟子,外出遊曆任務時的樣子,而目前時刻,能出現在問道壇墮戒獄的北鬥劍修……


    “北鬥執法隊?”雲雁小聲驚呼,第一個反應就是抬手攏住頭發。還好,被解除封印後顯露的持劍真身,已被自己順利收斂。現在天璿的印記處尚有滾燙餘溫,但外貌已恢複了原樣。


    “哼!你們又來了!”小黑鳥外型的金靈兒,惱怒地撲騰著翅膀,對那群人嘰嘰喳喳:“盤問再多遍也是沒有用處的!雲雁沒有殺葛新他們,所有事情,都是你們論劍山的薛憶先在搗鬼!我的嘴都說幹了,你們就是不信!木頭腦瓜,裏麵全是豆渣!”


    “你一個小小靈獸的話,誰能相信?哪家靈獸不維護主人?”劍修中一名女子冷冷出聲:“而且我們得到消息,你身邊的那個人並非真的食神。”


    她抬起繡著玄色暗紋的衣袖,指向雲雁的牢房:“真的食神已經落網,今天我們是來審訊她的,你和那個假人到一邊涼快去!”


    “居然叫我一邊涼快去!”金靈兒大怒,拍得翅膀呼呼震響,但是與一個微型電扇的動靜,差別不大:“你們要冤枉雲雁,我就是不準!葛新和婉婉他們是雲雁的至交好友,他們死的時候,雲雁不知道多傷心,現在卻被當成殺他們的凶手!”


    “我從不知道,葛師兄有食神這樣的至交。”一名男修嗤了一聲:“在論劍山我與他同門修行數百年,他對南鬥劍道向來不在意,怎麽會跑來這裏後的短短時間,就結交了什麽好友。”


    “他這個人雖然和氣,骨子裏卻驕傲的緊。在我們論劍山上,至交友人也不多。”那女子也嗤了一聲:“誰不知道,常與他私下裏煮酒論劍的,隻有我和這位宮虹師弟。”


    “刖影三友,新虹穀南,我是羅穀南。”她與那男子齊齊掠開帷帽白紗,顯露兩張悲憤傷痛的臉,望向雲雁:“為什麽!為什麽要害了葛新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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