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辰見勢不好,急忙擊飛出數朵金花雨,朝雲雁迎麵撲來。與此同時,他伸出右手,按住左胸部位的一枚紅色珠串,左手則橫向展開,想要去拉杜詩詩。


    然而何圖與徐澤龍動作比他還快,在雲雁收回彤丸時,就已一左一右如矯捷之豹,疾向了葉杜兩人的位置。他們手中之劍金光閃耀,劈劈啪啪逼開朝內衝擊的僵屍阻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到杜詩詩身前。


    葉良辰的金花雨與劍氣相抵,發出清脆的碰撞尖嘯。他滿頭大汗對著太史慶的背影大叫:“上啊!幫我攔下他們!”接著他揚起紅色珠串,手指撚住上麵一顆最大的,朝裏麵急灌入真氣。


    當他亮出這豔紅晶瑩的法器時,雲雁已臉色微變,嘴裏喃喃出聲:“竟然是離珠所製!”


    “攝魂束魄的魔俢靈材……”她對徐澤龍與何圖呼喚:“如有機會,將離珠鏈奪過來!”


    “好嘞!”何圖高聲回應,猿臂伸出拎起杜詩詩的衣領,朝後猛地一使力:“先接著這個!”雲雁橫出止水朝前一攝,將杜詩詩左臂擰住,劍鋒削到她脖頸上,緊貼皮肉,嚇得她發出高聲尖叫。


    見杜詩詩已被製住,何圖與徐澤龍左右夾擊,逼得葉良辰朝後急速奔逃。那人一邊逃一邊釋放金花團抵禦,手中真氣灌注離珠動作,毫不停歇。


    “嗷!”原本有些呆頭呆腦的太史慶,突然眼底炸裂紅光,腳上也縈繞出汩汩黑氣。他仰頭高聲嚎叫,像發瘋一般擊出雙臂,打出金綠之色的巨力,朝徐澤龍與何圖衝去。


    徐澤龍微微蹙眉:“太史慶不是馭獸師嗎?為何不催動他的貔貅作戰?”


    何圖奮力吐糟:“人都死了,現在隻餘他的威壓能量,不可能和生前一樣擁有全部道行。”


    “那現在他隻是空有力氣的花架子。”徐澤龍回身去擋太史慶,對何圖道:“你去搶奪驅動葉良辰的離珠鏈,我來應付這個……”


    “吭嗤!”話音未落,他的胳膊便被一物含住,嚼得骨骼發出脆裂爆響。抬眼一望,卻是一頭沒有皮毛肌肉,隻被森寒白骨堆砌成的巨獸,突然襲擊到了右側。那骨獸的整個大頭都埋進了徐澤龍的臂彎,尖銳利牙像啃花生一樣,哢哢纏住他。


    “是那隻貔貅!”徐澤龍目瞪口呆:“你不是說太史慶死了就不能馭獸了嗎?我的胳膊快被咬斷了!”


    何圖急忙轉換話題,也發出驚呼:“想不到溯魂吞噬術如此厲害!”


    徐澤龍不放過他,拖著貔貅對他背影惱怒高喊:“你不是說太史慶死了就沒有生前道術了嗎?”


    何圖也有些怒了,他沒有去理徐澤龍,而是迸射出五十道律境虛影,團團擋住葉良辰去路,恨恨道:“隻要把離珠鏈奪過來,就能讓太史慶不再興風作浪!”


    兩人朝葉良辰步步緊逼,而雲雁則在對杜詩詩步步緊逼。


    她橫劍製住那女子,裝出凶聲惡煞的樣子,沉聲道:“你們逃離花神迷苑後究竟發生了什麽?魔俢是從哪裏進來的,共計多少人,分布情形如何,速速交代!”


    “你的劍……你的劍離我遠點!”杜詩詩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沒叫到幾聲,口吐真言的蛇毒就已發作,使她急急對雲雁開始講訴。


    當日她潛下水潭,離開花神迷苑後,迅速趕上了落在稍後的部隊,進入到內二環。因為錦囊被雲雁等人奪走,她要做的事,便是先取得戰令。但是那時候,她的運氣不咋滴,連襲擊了兩組人,都被他們聯合趕跑。


    能進入內二環的修士,能力都不算弱。而這些修士往往還有組隊,使單槍匹馬的杜詩詩處境艱難。就在她滯留在昊蒼境的時限,隻剩下半個時辰時,葉良辰出現了。


    杜詩詩見他也是單獨行動,而且身上已奪取了錦囊,便設計與他套近乎,突出殺手想要劫掠他。葉良辰與她當即大戰,卻誰也暫時奈何不了誰。兩人虛與委蛇,正相互欺騙對峙時,卻撞見了一幕新的打鬥。


    因衛夫人法力衰竭,喬陽與太史慶先後脫困而出,也潛下水潭抵達了此地。但太史慶已恨喬陽入骨,兩人相遇後不再是聯合行動,而是相互纏鬥,打得熱火朝天。


    杜詩詩與葉良辰因畏懼元嬰壓力,當即停戰罷手,蹲在角落裏窺探。卻見喬陽被太史慶緊逼到絕境後,摸出了一個白色長鹿角,貼在嘴邊吹得嗚嗚出聲。


    雲雁聽到這裏,心念一動,問:“是白色的長角?而非黑色的短鹿角?”


    杜詩詩有些奇怪地瞥著她:“我們看見的就是白色長鹿角。”


    看來不是在南宮雅爾的浮世裏,看見的那個白茶留下,召喚魔族的東西……雲雁呼出口氣,跳出回憶,聽杜詩詩繼續敘述。


    喬陽吹響鹿角後,一時片刻沒有動靜。太史慶驅動貔貅將他撕裂了大半邊身子,喬陽疼得在地麵亂滾,不斷念叨著兩人密友時期的回憶,哀聲求饒。


    太史慶似被打動,手中攻勢緩了下來。卻不料這時地麵突然卷起漩渦,迸射出碧綠的光柱,光柱中降落下兩個男人,以前從未見過。趁著太史慶被異動吸引了注意力,地麵的喬陽突然暴起,用九環金攥定唐刀削下了他半邊後腦勺。


    雲雁眺望與徐澤龍鬥成一團的僵屍太史慶,有些心悸:這個元嬰大能,終於還是死在了他昔日密友的手中。可憐他一生被喬陽欺瞞不少,臨死時卻被情誼羈絆,被最後一次欺騙。


    “太史慶死的有些慘呀。”在身邊旁聽的鷺過,扒著雲雁肩頭,咕嚕嚕轉動著媚眼:“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活該!”


    “是有些慘。”杜詩詩答話道:“他是這昊蒼境裏被攝魂的第一人,也是最初溯魂吞噬術的汙染源,但喬陽的結局也好不到哪裏去。”


    眾人微微一怔,安靜下來,聽她繼續講。


    喬陽殺掉太史慶後,將他逃匿的元嬰束縛住,正要下手毀他魂魄。那新來的兩個男人中,有個穿白衫子的卻製止了他。而另外一名穿青色道袍的,與喬陽開始攀談。


    杜詩詩歪頭回憶,道:“當時我提心吊膽在偷窺,注意力並不集中,所以他們談話的內容,並沒有太聽清。後來喬陽死時,我才加以凝神旁聽。”


    眾人異口同聲驚道:“喬陽也死了?”


    杜詩詩點點頭:“他與那青袍道人對話不久,突然被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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