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哪裏肯如他所願,當即指尖暗驅劍氣,把門口一個碩大的青花瓶橫砍下來,“嘩啦”一聲粉碎在馬文光腳下。馬文光大吃一驚,本能地鬆了力氣,雲雁立刻掙開他控製縮回牆角,與他大眼瞪小眼。


    “你知道我為何要親自來這裏嗎?”馬文光對她怒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七妹你何時變成了這樣,處處與我做對,非要扭住南宮寰不放!他這些年如此對你,你卻總不醒悟!”


    雲雁盯著他,緩緩說出心底長期的一個疑惑:“二哥你又是為何,一定要置寰於死地。你二人並無深仇大恨,否則當初馬家也不會同意,將我嫁到將軍府。”


    “此一時彼一時。”馬文光愣住片刻,走到桌前坐下,道:“當初我剛上任丞相之職,需求朝中各方勢力的支持。能拉到南宮寰這支臂膀,那是最好不過。”


    “但他一開始就不把我放在眼裏。”馬文光的語氣有些怨毒:“你又在春季夜宴看上了他,迷得死去活來……索性就依了你,求聖上下旨賜婚,強行綁定了他這個親家。”


    他微露笑意:“效果倒還不錯。成親之後,南宮寰雖不待見你,但也始終忍住,不在朝堂上與我翻臉做對……”


    雲雁涼涼笑道:“原來二哥口口聲聲說,賜婚是為了我的幸福,原來也不完全……”


    “你身為馬家族人,怎麽就這麽不懂事?”馬文光拍擊著桌子吼道:“我拚命攀上高位,正是為了咱們不再過小時候的苦日子!”


    “你爬你的高位,為何一定要將南宮寰毀掉?”雲雁暗道,如果是馬夫人本人在此,恐怕也會對她哥哥這樣喝問。


    “不毀掉他,我無法再往上行,他不僅是個死硬的忠王派,也是白仙子的眼中釘。”


    “你位置丞相,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雲雁脫口而出此話後,心中一驚,不可置信地盯著馬文光:“你……你還想要向上……你有稱王的野心!”


    “不錯。”馬文光對她微微一笑,眼中洋溢起灼灼興奮:“白茶大仙答應了我,隻要我將南宮寰覆滅,就協助我登上天璣王座。”


    雲雁艱難吐字:“現在王座上的是麟王,是你的親侄子。”


    馬文光低頭道:“他還年幼,現在的朝政,其實已落在我與你姐的掌控之中。”


    “可是大姐她……知道你的最後目的嗎?你若上位,她母子又當如何?”


    “我會善待他們。”馬文光繼續低頭道:“給他們百裏封地,做一方王侯,富貴尊崇的渡過此生。”


    雲雁冷冷一笑:“此一時彼一時。到時聲討你,要求麟王複位的人一多,你為免除後患,當真能管住自己的手?”


    馬文光抬起臉,怔怔注視前方片刻,道:“我現在……不知道,你也別再問這個問題。我給你說了這些最隱秘的事,你難道還不信任二哥嗎?”


    “七妹!”他突然站起,拉過雲雁的手握在掌心,激動道:“等我做了天璣國王,你要的一切我都能滿足。就算你要嫁給天下最英俊的男子,我也能幫你辦到!南宮寰已無生機……你就放棄他,跟我回家吧!”


    雲雁斟酌著馬夫人該說的話,緩緩搖頭:“我與你已不是兄妹關係,你要做的一切與我無關。馬家我是不會再進了……我是南宮家的夫人,你是害我全家的敵人。”


    接著她下了逐客令指向門外,道:“馬大人,就此別過。”


    “我不能看見你死!”馬文光怒不可歇,再次暴怒:“三日後,南宮家就要滿門抄斬,今天不救走你,就再也沒有機會!”


    “來人!”他朝院外大聲喝道:“將這冥頑不靈的罪婦給我綁了,隨我車駕先行!”


    門外立刻衝進來如虎似狼的一群軍士。


    現今雖然與馬文光撕破了臉,卻萬萬不可對他們動手,否則三日後營救南宮寰的計劃,會增加難度。雲雁暗自一笑:看你能綁我到何時。因為對凡間的束縛有恃無恐,她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便被捆成了大粽子。


    馬文光狠狠盯住她,怒道:“我從來不想這般對你,你可知道。”


    雲雁撇過臉不去看他,氣得他又跳腳片刻,這才讓人拉扯上她,從側門衝了出去。即便是鬧成這樣,馬文光依然不希望自家妹子的窘狀,暴露在大眾麵前。所以雲雁這個粽子被丟進大箱子裏,給抬了出門,裝飾成抄家時,得到的某種貴重的財物。


    ……


    ……


    一路顛簸,箱子總算平穩了下來,想是到了目的地。當眼前湧進亮光時,雲雁瞥見了富麗堂皇的一個房間。雖然被氣得不輕,馬文光也舍不得他這個小妹子去蹲天牢,所以給悄悄運到這裏來了。


    這個馬文光禍國殃民,心狠手辣,但對他這個七妹,當真不錯。看來就算十惡不赦的人心底,也總有一塊極柔軟的地方。雲雁正胡思亂想,就看見了一張男人臉和一張女人臉,探到箱子上方。


    男人是馬文光,女人長得眉清目秀,氣度不凡。隻見她身穿一襲廣袖道袍,上麵繡著繁複的雲紋,材質閃亮溢出淡淡五彩色。在那光暈之中,女子被籠罩上如仙氣渺渺的氣場,顯得端方清雅,令人大生好感。


    “白上仙。”馬文光對那女子拱手,極為禮貌地說道:“這就是我頑劣的七妹,她愛那南宮寰已入骨髓,已近癲狂。我想請教……您有無可以使人真正絕情的丹藥,讓她走出這魔障。”


    雲雁打量那女子:原來這就是那魔族月魁使——白茶。


    她這份氣度裝扮,倒極其符合凡人對仙師的印象。加上她的各種道術,怪不得馬文光被她所惑,完全聽命於她,成了禍害天璣民眾的幫凶。


    現在他想要白茶施展道術,讓自己忘記南宮寰……這可有些不妙,如果白茶以神識探入馬夫人體內,立刻就能察覺到自己的劍修之氣。


    雲雁緊張之下,立刻裝出撒潑怨婦的形象,努力掙紮尖叫:“不!不要!我不要忘記寰!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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