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不用細說。”奧光一聽梭摩提到輝日哲,眼神立即黯淡下來,露出極為沉重的表情:“你隻說重點,阿蘇二到底有什麽古怪。當時上元他們召喚出九聖神力,後來怎樣?”


    “當時我為了隱匿避嫌,並沒有在場。”梭摩低著頭努力回憶:“根據古麗娜手下打聽到的消息,那些宮人侍衛大部分隻遠遠看見了,阿蘇二被神力包裹,受傷不輕。”


    “上元的這個召喚術,一旦使用,必須用血肉來供奉祭祀。”遠日奧光怒氣衝衝哼了一聲:“我那時最討厭這個老家夥,用的法門如此貼近魔族,性子也太過狠辣。可惜哲總是在一旁進行維護,讓我不得不忍著沒有收拾他。”


    梭摩拙劣地拍著馬屁:“……那個……在大人您的威勢之下,王座戰裏他已經付出了該有的代價……真是天網恢恢……”


    “得了,繼續往下說。”遠日奧光擺手及時製止他:“那個阿蘇二,人族名字叫雲雁的,她被神力襲擊了,怎麽會依然活蹦亂跳?”


    “宮裏流傳出的消息,大都說是因為此術太過高級,在場的祭祀們能力不及,導致功虧一簣,使闖入者跑掉了。”梭摩繼續低下腦袋,緩緩道:“可是我有一名好友,與其中一名祭祀關係密切。”


    “那名祭祀名叫丹露,在有次提及此事時,她說了一句話。”


    遠日奧光遺憾道:“那位迦葉塔的副主祭丹露嗎?此人德行皆備,可惜她在王座戰裏失蹤了。”他默了片刻,對梭摩詢問:“她說過什麽?”


    “好像是……闖入迦葉塔的是位尊貴傳承者之類……”梭摩努力回憶,有些吞吞吐吐:“丹露似乎對上元極為不滿,後來王座戰也暗暗相助過我們,可惜她失蹤已久,無法問出當夜的真相了。”


    “傳承者?尊貴的?”遠日奧光盯著水鏡裏雲雁的身影,重複著這幾個字,疑惑道:“此話何意?平時候我看這個阿蘇二,就是一名普通人修,沒有半分特異。”


    梭摩也怔怔地盯著水鏡:“是啊……傳承者是什麽意思呢?難道她真有我們妖族的傳承,所以能被守護聖林認可嗎?”


    “胡說八道。”奧光篤定道:“即使她有什麽妖族傳承,那其他人類呢?一個也沒有被傳送出來,難道個個都身懷傳承,被聖林認可?”


    梭摩眨眨眼,有些不服氣道:“也許阿蘇二的傳承之力很強大,把他們全部罩住了。”


    遠日奧光身形微震,不再開口,隻望著水鏡裏奔跑的劍修們,將劍眉擰成了一團。


    ……


    ……


    此刻八部聖地裏。


    雲雁等人自然不知,在外麵的利刃天裏,妖族高層已慌亂成一團。現在他們自己也頗為慌亂,因為在一個月前撞見北水真位後,就接二連三遭遇了其他真位。


    果然如木越西的情報所言,這些真位化為的本體,極難辨識。比如東木是一株結了紅果子的矮樹,而西金則是塊鐵皮垃圾,圓滾滾的像地球上廢棄的易拉罐。


    雖然它們形態平凡到難以吸引任何目光,但這些真位個個難纏。不是瞬間幻林千變,覆蓋廣袤百裏,締造出迷宮;就是從地底高空撒落密集的萬葉刀刃,還吸收著劍氣走勢,像個磁鐵一樣粘緊攻擊。


    雲雁等人自從吃了北水真位的虧後,已如驚弓之鳥,不再與這些真位硬碰硬——反正碰了也沒有結果,因為它們會迅速再生,是一顆砸不爛的鐵豌豆。


    麵對這種奇異的怪物,他們采取了三十六計的上計——逃。


    還好劍修們多年的基礎雄厚,敏捷度夠高,使用逃跑策略時,非常熟能生巧。雖然隻逃不打十分沒有麵子,可也沒有任何辦法。而真位對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死命追逐著這些可惡的外族闖入者,翻滾尖叫著跟在後麵。


    這樣逃了三月有餘,大家在某一天的夕陽黃昏下,發現周圍景色已然大變。


    原本四周隻有高聳密布,枝條層疊的怪木林,但現在眼前一片開闊。碧綠的草葉低伏,輕輕擺動,紫粉色絢麗的冠狀花朵,在灌木裏若隱若現。空氣裏流動著晶瑩的光塵,隨風掀起一道道神秘的弧線,穿梭在地麵與藍天。


    在不遠的地方,淙淙流水聲極為悅耳,放眼望去,北麵有一座布滿青苔的階梯。階梯兩側各有兩座黃龍雕像,從它們的嘴裏吐出清流,打擊在階梯下方的石池裏,宛如珠落玉盤。


    而黃龍雕像的後方,高聳著周身烈焰的那迦雕像,與它並排而立,遙遙相望的,則是振翅鳴叫的迦樓羅石刻。妖族八部的原身雕塑,分兩列佇立在冗長階梯,在階梯頂部閃爍著大團彩光,如夢如幻看不清晰裏麵的情形。


    “這裏是哪裏?”金靈兒歪著小腦袋,眼睛裏亮閃閃的,拍手笑道:“跑了這麽久,終於看見有趣的地方了。咱們到那團光裏去看看,說不定會發現好東西呢!”


    “說不定有壞東西。”梅成功抖著道袍上的塵土,回頭心有餘悸道:“那些真位馬上就會追上來,咱們不能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


    雲雁抬腳邁上階梯,道:“事到如今我就相信木越西一次,據說破解了激活真位的物體,就能停止這一切,希望在這裏能找到些線索。”


    憐生水點點頭,跟著她踏上階梯,手中掐算方位:“咱們一路行走,應該抵達了聖林中心。此地人為雕琢的痕跡很重,定有秘密。”


    “啊!你們!”金靈兒突然掩嘴驚呼:“看看看!階梯在動啊!它……它飛起來了!”


    “什麽鬼!”雲雁也察覺了腳下的異狀,急忙想縱身跳回草坪。卻不料那階梯竟發出無比巨大的吸力,將她與憐生水高高托起,瞬間已移到高空!


    沒有被困住的其餘人大驚之下,紛紛縱身跳向階梯,抽劍朝那些青苔密布的大石頭砍去。這幾劍凝聚了幾名金丹期劍修最大的力道,隻聽鏗鏗幾聲輕響後,那些石塊接著發出轟鳴的巨響,煙塵渣土像被炸藥襲擊一樣,衝天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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