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今馳的侍妾們叫什麽小桃紅、小碧倩,靜虛真人的侍君則叫大雪、大獅……現在又要多個大龍。雲雁一麵暗自狂吐糟這些名字,一麵抬頭望向梅成功與憐生水。她往攬星台的石椅上懶懶一靠,有氣無力道:“根據鷺過所說,徐澤龍被人給扣住了。”


    “還要成親……”梅成功抱著頭努力消化這個信息:“我當初就說過,去靜虛那裏沒有好事。”


    憐生水則完全無法接受事實,有點懵懂地轉頭詢問鷺過:“徐師兄什麽時候成親?”


    “後天夜裏。”鷺過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我們快去天府院將他救回來!”


    “怎麽救?”梅成功瞟了她一眼,煩惱地揮著手:“你想想,那靜虛連得罪靈虛都不怕,將他關住強行結親。靜虛是元嬰境界,手下弟子與侍君都眾多。”


    “咱們一不知道他被關在哪裏,二又打不過,三是,這次從九龍台出來,全體損耗過甚,沒一個是正常實力的。”他掰著手指連連搖頭,晃動著身子在椅上縮成一團。


    而且即使救出來,也會得罪天府院,以後更難混了。這句話他尋思了許久,終於沒能說出來,最後隻得仰望夜空出神。


    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各自站起四處走動,彷徨不定。雲雁轉了幾圈停下腳步:“我不明白這個靜虛為何敢……強逼天機院的精英弟子。她真的那麽有恃無恐嗎?”


    “靜虛強迫問道壇弟子也不是沒有過。”梅成功皺著眉頭,似乎也很不解:“但這次似乎做得過份了。靈虛道長出關得知此事,她要如何交代?”


    “等靈虛出關,恩公都已經……”鷺過跳上油鬆,眺望天府院方向焦急不堪:“我得到消息,天機院的葉藏鋒等人連日上門討人,但都被不冷不熱轟了出來,說是恩公自願的。”


    “鬼!”雲雁氣急敗壞,抽出承影斬向一根青竹:“徐澤龍怎麽可能自願做什麽侍君。這個靜虛趁我們進入秘境,就逮住他。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出來了吧。”


    “她怕的又不是你。”鷺過白了雲雁一眼,坐到油鬆幹上猛摳樹皮:“她怕的是暮沉風與林月楓。他們一個出門,一個進了九龍台,靜虛才敢動手的。”


    見雲雁目光似有驚異,她扯起嘴角笑笑:“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不問世事。據我所知,暗門裏查探此二人信息的任務可有不少,而且報酬節節高升。”


    “別說我,連木越西那樣的中使,都沒能力接下查探他們二人的任務。”鷺過摳下塊鬆樹皮朝夜空撒落,有點鬱悶:“但至今也沒有實際點的信息出來。”


    雲雁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禁不住暗自偷笑。心想林月楓暫時不清楚,但暮沉風的底細卻很了解——不過和自己一樣,是七劍持劍,北鬥的“聖鬥士”。


    呃,好像也不大一樣。他雖然是金丹後期,身邊還有把叫藍犽的仙劍,戰鬥力相當爆表。所以你們暗門一籌莫展也正常。


    她坐回椅上,思忖片刻:“現在大家都損耗嚴重,需要點時間準備。”


    “準備什麽?”其餘人轉頭盯著她,齊齊出聲。


    雲雁托腮望月,長吐出口氣:“準備參加婚禮啊。”


    “既然徐澤龍是自願成親的,我們這些朋友去看看他也不為過吧。”雲雁撫摸著承影劍鞘的紫寶石:“明天去購置些賀禮,後天入夜我們上門道賀。”


    “你到底想做什麽!”梅成功像隻兔子般驚惶跳起:“那時天府院肯定有許多人,你準備當場搶親嗎?”


    “咱們隻是去看看而已。”雲雁將臉貼上劍鞘,抱著長劍斜靠在石椅上,雙目發亮:“話說,我還沒有見識過修士的婚禮呢。”


    兩日後,時值酉時日暮。


    天府院的綠楊灣內張燈結彩,依湖而建的亭台水榭被映照上濃鬱的金紅。這些豔麗斑駁地碎入暗藍水紋裏,在波光中糅合出綺麗紫金。


    雲雁站在一隻小畫舫船頭,發絲被清風微拂。望著澄澈寶石藍的天空裏隱隱泛起的暗星,與暗星簇擁下迤邐的建築群。暗歎天府院的景致,果真如傳聞中的那樣美不勝收。


    在滿湖飄蕩的青蓮花香中,她與鷺過、憐生水、梅成功一齊踏到白石岸邊,登上楊柳亭台。正環視著滿目光華到令人眩暈的景色,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記。


    驚魂組的李采臣與古軍、蘭憶楨在身後拖著華麗的禮服,衝自己齜牙咧嘴地陰笑著:“我們收到你的訊息,在未時就到了。浮生哥見你通知他此事,開心極了,覺得你終於將他當做兄弟。”


    雲雁麵露微笑暗暗歎息:如果不是情況捉急,她真不願意扯上驚魂組。在九龍台生死之劫後,她與張浮生等人距離拉近了許多。這次參加徐澤龍的“婚禮”,她幾乎都沒動啥腦子,便想到了邀請他們助陣。


    李采臣手撚短須對她笑道:“本來我們昨日修整後,就想到仙跡崖看望你們的,但上麵設置了高級法陣,外人難以進入。連傳訊符都隻能出不能進啊。”


    雲雁知道張浮生想來學習烹飪之事,麵色微僵。那陣是林月楓給修補上的,沒有他的靈氣印記,普通修士別想闖進仙跡崖。這家夥現在不知跑哪裏去了,隻有等他出現,才能讓驚魂組隨意進出。


    李采臣等人倒對這事沒那麽在乎,唧唧呱呱談論著婚禮的各色傳聞。雲雁低頭望向畫廊下的盈盈水波,兀自發神:為了徐澤龍不做“大龍”,她能想到的正常助力,全部都通知了。


    隻是不知會來多少人……


    這時紅燈籠金柱側,轉過來一名華服俊秀青年,身後跟隨著五六人手托玉碟,上麵盛放著各色祥瑞物件。正是靜虛的侍君之一,當日買下徐澤龍法袍的大雪。


    他抬眼望見雲雁等人,腳步微頓。眉間泛起憂色與不解:劍修院的家夥是怎麽進來的?目光落到李采臣身上,麵色一沉:這不是百味軒的掌櫃嗎!


    可惡……看來張浮生要趟這道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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