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平佝僂著身子,深深的吸口氣,道:“賢侄,沒想到你這麽受歡迎,看來他們隻是去吃飯,應該還會來的!”


    方玉涵聞言,心下不由一虛,道:“這可如何是好?”


    王繼平眼中閃過狡黠之色,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法子!”


    “什麽法子?”方玉涵問道。


    王繼平笑道:“唯一的法子,就是你娶了語語,今天就成親,今晚就入洞房!”


    “什麽?”方玉涵沒有想到王繼平會這般說,當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十幾個王家的家丁給抓住。


    王繼平笑道:“咱們馬上就拜堂,等他們吃飯回來,你都入洞房去了!”


    方玉涵還是第第一次被逼得這般狼狽,他忽然間發現,要是以前的自己遇上這等事,定然是高興得意,但眼下他心裏眼裏,全都隻有上官靈兒一人,如此一來,那現下的遭遇就很恐怖了。


    “王叔叔,我知道您是在跟我開玩笑的,是嗎?”方玉涵此時擠出一個笑臉來,隻是那笑容,比哭都還要難看。


    王繼平笑道:“開玩笑?你看語語都穿好禮服了,前麵的大堂之上,蠟燭什麽的都備好了,她母親已經坐在裏麵,我坐進去之後,你們就要拜堂了!”


    方玉涵聞言,不由一愣,回頭看去,隻見得那王語語穿戴者鳳冠霞帔,她人本就漂亮,此時更平添幾分驚豔,是個人看了,都會心動。


    可是方玉涵發現,他現在看著王語語,也就是看著自己的小妹妹一般,半點其他的想法都生不出來。


    方玉涵此時要掙脫開來費不了多少力氣,可是看看著王語語那嬌羞的樣子,他腦海中卻是渾渾噩噩的,因為他怕傷到人。


    “爹爹,您先進去忙,我與方大哥說幾句話!”王語語忽然道。


    這事情來得突然,王繼平一邊要抵住大門,一邊要吩咐下人安排一切,還要出其不意的將方玉涵給抓住,當下他還有許多事情還沒有做,聽得王語語的話,這便要去做事情。


    卻在這時,王繼平又轉過身來,說道:“女兒啊,賢侄的本事很不錯,你一定要看緊了!”


    王語語點頭,等著王繼平離開之後,王語語卻是對那些押住方玉涵的家丁道:“你們放了他!”


    “小姐,這······”這些家丁都極是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語語怒聲道:“怎麽?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嗎?”


    那些家丁無奈之下,隻能把方玉涵放開。王語語走了過來,眼圈早已泛紅,她道:“我知道,他們根本抓不住你,你隻是不想要我難堪!”


    “我······”方玉涵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王語語看著方玉涵道:“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我看得出來你心裏有人,可是我喜歡你是真的,小時候就喜歡了,否則人家都認不出你來,但我卻能夠認出來,那是因為我時時都念著你的!”


    方玉涵此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隻是呆呆的站在一邊。


    王語語又道:“我喜歡胡鬧,還記得小時候隻有你陪著我鬧,別人都嫌棄我調皮搗蛋,可是你卻不嫌棄,你從洛邑城中消失的時候,我找你找了好多天,可是都沒有找到,然後就是好多年······”


    王語語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然哭得滿臉淚水。方玉涵還是呆呆的站著,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尷尬到極致。


    王語語又道:“你走吧!”


    “那你······”方玉涵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語語道:“我沒事的,我父親那邊,我會自己解決!”


    “保重!”方玉涵說了一聲,接著便是走向前麵,一躍而起,騰向高空,朝著城外飛掠而去。他其實並不想這般高調,隻是怕遇上洛邑城中的那些員外和他們的姑娘們。


    另外,方玉涵走得這般急,也是怕王繼平回來,那就扯不清楚了。


    王語語看著天空之中,一忽然間大聲哭起來,當王繼平來的時候,見得隻有王語語一人,便是問道:“賢侄呢?”


    “他走了!”王語語有些失神落魄。


    王繼平道:“爹爹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為什麽要放他走啊?”


    王語語道:“就是因為喜歡,才放他走的,我知道,他的心不在這裏,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呢?”


    王繼平走南闖北多年,王語語說的這些,他如何不明白?隻是放走了方玉涵,又哪裏去找這麽好的女婿?當下除卻歎息之外,別無他法了。


    “好吧,這是你的決定,為父尊重你!”王繼平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王語語的肩膀。


    王語語忽然間露出個笑容來,道:“當然得尊重我的決定,走,咱們該吃飯去了!”


    王繼平見得王語語瞬間恢複以往的樣子,心下懸著的大石已經落下,他卻是沒有看出來,其實王語語這一關並沒有過,裝出這個樣子,隻是不想讓他難過而已,如此,王語語在為她父親考慮,那便是長大了。


    方玉涵出來洛邑城之後,在去往朝歌的路上徐徐前行。他也明白,這般走了,對王語語來說,絕對會有傷害。


    可是有些事情,長痛不如短痛,若是他優柔寡斷的,到時候王語語受到的傷害隻會更勝。當此之際,他整理一下心情,便繼續上路。


    洛邑城離著朝歌,並沒有多遠的距離,方玉涵若是禦空飛行的話,要不了多久便可到達,隻是此次前來朝歌,是要查武庚的底細,大搖大擺的,容易引人注目,是以他隻是如尋常人一般在趕路。


    將近半日的時間,他來到了一處開在洛邑城和朝歌之間的客棧。


    這處客棧開在官道之上,但四下裏並沒有什麽人家,來到這裏,若是天黑,便沒有多餘的選擇。


    因為天氣有些熱,方玉涵坐在客棧外麵的茶棚中,要了一碗涼茶,正喝得起勁的時候,忽聽得一陣響動傳來,方玉涵回頭看去,隻見得一行身著官差服飾的人騎著駿馬正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小二的,來一桶涼茶,我的兄弟們正渴著呢!”那為首的將領是個魁梧漢子,長了一臉的虯髯須,看上去極為粗狂豪邁。


    小二的答應一聲,立刻準備上來是十幾個碗,還有一桶涼茶,為這些穿著盔甲的將士倒上,這便去後麵忙去了。


    方玉涵坐的位置,能清晰的看到這邊的情況,那虯髯須漢子是有修為在身的人,而且還是築基初期之境,其他的隨從,全都是尋常物者。


    恰在這時,小二的為方玉涵添茶,方玉涵便小聲打聽:“小二哥,這些穿著盔甲的軍爺,是哪裏來的?莫非這邊有土匪出沒,他們是來剿匪的?”


    小二的警惕的朝著那邊看去,見得那些官兵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對方玉涵小聲說道:“客官,你可不能亂說,我們這裏安寧得緊,哪來的什麽匪徒?這些官爺,看他們的裝扮,應該是朝歌城中的!”


    方玉涵聞言,不由微微皺眉,眼下朝歌城中確實駐紮有軍隊,不過是周天子派來看守武庚的才是,現下這些軍人,怎麽會出來朝歌城這麽遠?


    方玉涵可是問過的,這裏去朝歌城,還有段距離的。要是這些將士出城了,那城中發生些什麽事情,該如何應對?看來這朝歌城中,定然是出了問題的。


    “多謝小二哥解惑,這是茶錢!”方玉涵給了錢,正要離開,卻是被小二的攔住,輕聲叫道:“客官,看你樣子,是要去朝歌城嗎?”


    方玉涵點頭:“怎麽?莫非不能去?”


    小二的四下裏看了看,這才說道:“聽說最近城裏麵不怎麽太平,您最好不要去!”


    方玉涵聞言,不由問道:“小二哥,你倒是說說怎麽個不太平法?”


    小二的焦急道:“客官,我是看你麵善,這才提醒你的,小聲些,聽說是大將軍魏連翼與城主鬧翻了,前兩天城門都給閉上,不準人進出!”


    方玉涵聞言,目光微微一閃,難怪周公要讓他來查看,看來這朝歌,確實出了問題。不過武庚既然敢與城中軍隊鬧翻,恐怕還真是有些倚仗。


    “多謝小二哥解惑,這些銀錢,算是你的費用!”方玉涵再丟下一些碎銀,便起身離去了。


    按著小二的說法,眼下這朝歌城還真是龍潭虎穴,進去之後,身份恐怕不能暴露,要是讓武庚知曉自己是天心閣中的弟子,很大可能會直接被殺人滅口。


    “殷商都被滅了這麽久了,你們還出來折騰,真是的!”方玉涵自語一聲,


    往前麵走了一會,忽聽得幾聲響動從林間傳來,方玉涵抬起頭朝著林子裏麵看去,隻見得又十幾個人提著長刀圍上來。


    方玉涵回想起小二的話,說這一代極為安全,眼下看來,全都是扯淡的,眼下這些山賊便是證明。


    “小子,識趣的話,就把背上的包袱拿下來,否則定要你死無全屍!”那為首的一人惡狠狠的說道。


    方玉涵道:“你沒看我背著劍嗎?”


    那山賊聞言,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方玉涵,接著卻是大聲笑起來:“劍?你說的是你背上的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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