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族長雖然並沒有答應立刻給劉小鹿少主身份,可在胡易之獻上了天靈果之後,卻是痛快的答應了前往宗元城為洛麟祛除鬼氣之事。


    又從裏屋捧出來一塊碩大的玉碟,上麵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數不清的人名,胡欲遠從案幾上拿起一杆金漆筆,在玉碟的一個角落裏添上了胡如鹿三個字。


    接著再次衝兩人擺了擺手,道,“你二人先去西院找為名安排住處吧,待用過午飯,我便隨你們去宗元城走一趟。”


    “是,族長。”


    胡易之又躬身行了個禮,便拉著身旁的白衣少女從房中退了出來。


    此刻無人指引,所幸二十多年間胡家祖地的建築並沒有多大改動,胡易之雖在東院長大,但對西院地形倒是也多少有些了解,兩人又輾轉了一炷香左右,才找到了地方。


    西院管事胡為名是一位麵白無須,年約五十許的中年男子,雖然容貌頗為俊秀,但看上去卻總讓人覺得少了幾分陽剛,倒有幾分女氣。


    “九叔,易之今日回歸家族,奉族長之命帶著小女來西院安置。”胡易之行禮道。


    胡為名摸了摸他光潔的下巴,顰眉打量了兩人一陣,方才道,“易之?我記得你是五哥的孩子吧?誒,說起來五哥倒也可惜。”


    胡易之麵色微沉卻沒有吭聲,一旁的劉小鹿自然也不敢隨便接話。


    胡為名歎了口氣,又接著道,“罷了,回來就好,如今你為義叔父已經有了煉氣十層的修為,想必你們父女二人今後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七叔當真已經突破到煉氣十層了?”胡易之驚喜道。


    “七哥五年前便突破到煉氣十層了,若不是家族之中沒有富裕的築基丹,說不得如今我們族中便能再出一位築基期修士了。”胡為名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道。


    胡易之聞言,雙眉一顰,疑惑道,“這是為何?如今族中煉氣十層的修士很多嗎?”


    胡為義算起來今年也有六十餘歲了,若是族中有年輕修士先突破道煉氣十層,那撥下的築基丹先給後輩使用了倒也算合理。


    胡為名苦笑一聲,道,“自大哥坐化後,為字輩除了你為義叔父便沒有第二個煉氣十層修士了。”


    “易字輩十餘人中更是隻有易泉侄兒一人突破到了煉氣九層修為,其餘眾人皆是煉氣中期修為。”


    “如字輩中倒是出了幾個不錯的苗子,可年紀尚小,都還不成氣候。”


    “易之啊,比起二十年前,家族如今雖然看似仍舊光鮮,可實則卻已是搖搖欲墜,步履維艱了。”


    胡易之顯然沒想到如今家族是如此狀況,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三伯沒有築基成功嗎?加上三伯,我胡家至少應該有三位築基期修士了才是,何至於如此艱難?”


    “你三伯早在二十三年前便築基成功了,那幾年家族確實風光了一些日子,可好景不長,自六爺爺十五年前坐化後,我們胡家便每況愈下了。”胡為名歎道。


    胡為名的六爺爺,也就是胡易之的曾叔祖,胡所瀾,是一位築基後期修士。族長胡欲遠則是一位築基中期修士,而二十年前新晉的築基期修士胡為先,直到如今還止步於築基前期。


    胡所瀾一去世,胡家雖然還有兩位築基期修士,看似數量上沒有變化,可族中沒了築基後期修士的支持,附近其餘幾個修仙家族難免對胡家在宗元城中的產業虎視眈眈起來,更有甚者也許已經把主意打到了胡氏祖地也未可知。


    胡氏一族中所字輩已經全部坐化,欲字輩也隻剩下一個築基中期的族長,為字輩雖然出了一個築基期的三伯,可其餘的眾叔父們也都年歲漸長,唯一一個築基十層的七叔也已經年過六十,易字輩眾人資質平庸,如字輩又隻有一些還未長成的少年。


    念及此處,胡易之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片憂愁之色。


    胡為名見狀,又歎了一口氣,道,“如今家族正是青黃不接之時,隻盼我們這些老家夥能再多撐些日子,等到如字輩的這些小家夥長成,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接著又似乎想到了什麽,扭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劉小鹿,口中問道,“易之啊,你家丫頭看著修為倒是不錯,就是不知資質如何,今年多大歲數了?”


    “小女是雙靈根資質,今年快十二歲了。”說到劉小鹿,胡易之的臉色才好看了幾分,笑道。


    “才十二歲的煉氣六層?!”


    胡為名聞言臉色一變,很快又接著道,“易之你莫不是搞錯了,雙靈根資質如何會入住西院,莫說住到東院了,就是少主身份也足以當得了。”


    “其實易之原本也以為族長會給小女安排個少主身份,可方才族長說,我與小女今日剛剛回歸,直接給予少主身份恐怕族中其他人會有所微詞,便讓我二人先來西院九叔這裏了。”胡易之皺眉道。


    胡為名沉吟了一會,道,“罷了,既然是族長的安排,我也不便多說。聊了這麽些時候,還是先帶你二人去住處安置吧。”


    兩人跟著胡為名來到了西院的一處院落,又寒暄了幾句,胡為名便離開了。


    劉小鹿進屋換上了胡為名給他們準備好的家族服飾,又把胡家的身份玉佩係在腰間,身上所穿的衣物不知是何種布料所製,料子看著輕薄,可一穿在身上,在這春寒料峭的二月間竟教人覺得全身暖融融的。


    對著桌上的銅鏡照了又照,劉小鹿突然明白了師父為何一年到頭都隻穿白色衣衫。


    原來是因為胡家的家族服飾就是清一色的月白長衫,從今日進門開始,無論是族中的青年子弟,還是族中管事,甚至是族長,盡皆是一襲白衣。


    不過似乎還是有些不同的,劉小鹿仔細看了看銅鏡中自己的影子,月白長衫的胸口處繡有兩道銀色的月牙,衣襟和袖口也滾了一圈帶雲紋的錦緞。


    而方才見到的西院管事身上卻繡了三道銀色月牙,族長的胸口更是繡著兩道金色的月牙。


    想來,從這衣物上所繡的月牙兒的數量和顏色上便能分辯得出每個人的修為和在族中的地位了。


    劉小鹿換好衣服走進堂屋,發現胡易之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桌旁等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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