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培被冉非澤帶回家後就發了很久的呆。冉非澤知道這是她在想事情,沒打擾,就陪著她坐著。


    蘇小培呆夠了,開始與冉非澤說話。她說了許多話,說她爸爸的工作,說那個連環殺人案,說那些死去的女警,說她爸爸那個小組設下的捕凶計劃,說到了她爸爸的死。“那條街叫梧桐街,街邊種了一排樹。我爸穿著便服,喬裝著修車的蹲守著,凶手用的是匕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當誘餌的女警身上,等到需要確認各個位置的人員情況時,才發現我爸那頭沒有回複,他死在一棵樹下,側著倒在血泊中,姿勢就如同今天那具屍骨那般。”


    冉非澤沒說話,隻握著她的手默默給她支撐。


    “我錯了,我以為是程江翌,我推斷是他過來之後遭遇重大打擊因而人格轉變。現在我才知道,那不是他。人格會變是可能的,借屍還魂是可能的,但是對我的那些事那麽了解,卻是沒可能。程江翌不認識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在來到這裏之前,我與他完全沒有交集。我怎麽會這麽蠢覺得這人會是他呢,我應該早點想到的,他的職業和他的采訪資料明明顯示了他沒有特別學過心理學,我偏偏還想著也許是他私人興趣,自己研究過也說不定,而且其實並不是太艱深的東西,隻是些常識,買些書在網上搜搜也能知道,還有些人對心理學是有天賦的,並不需要……”她緒緒叨叨地說著,然後猛然驚覺她很失態,亂七八糟地,還說了許多現代詞匯。


    她抬頭看冉非澤,他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批評責怪她,他隻摸|摸她的頭,把她擁進懷裏。“無妨,無妨。”他對她道。


    蘇小培有些冷靜下來。“總之,我錯了。”


    冉非澤道:“如今這狀況,便是不止你與程江翌過來了,還有別人?”


    蘇小培皺著眉點頭,她完全想不到這是怎麽回事,月老2238號沒有說過任何其他人可以穿越的事。他還說她的這件事是例外,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可事實上,現在這個杜成明,蘇小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第三個穿越者。


    他不是程江翌便罷了,可他為什麽會知道她父親的死,會知道她那年十四歲,他甚至還知道梧桐街。


    蘇小培忽然跳了起來,冉非澤嚇了一跳,他看著蘇小培在屋裏內走來走去轉了幾圈,然後停了下來。


    “殺我爸爸的凶手,一直沒有找到。”蘇小培說道。“一直,沒有找到。他沒有再犯案,起碼殺害女警這件事他停手了。我爸死的那一次,那個做誘餌的女警也死了,在大家的注意力被我爸的殉職吸引過去之後,凶手趁亂動手。他似乎掌握了大家的每一個想法和舉動,他知道他們的計劃。但在那之後,他沒有再犯案。警方……我是說官府那頭也沒有找到什麽新的線索,這樁案便成了懸案,一直拖到現在。前一段,我師兄給了我一個線索。他手上有一個病人,那人犯案,便是有個惡人引導和鼓勵,他甚至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行|事,如何躲避追查。他與他講了許多案例,其中一件,是我父親殉職的連環案。”


    冉非澤皺了眉頭。


    蘇小培看著他,能感覺到他是怎麽想的,因為她現在也正在這樣想。“壯士,那個人,有與我一般的知識,他能了解罪犯的心理,知道他們的需求,他鼓勵他們,教導他們行惡。”


    “這倒是很像杜成明。”


    “在我家鄉,那個人叫施寧。名字也許是假的,身份也許也是假的。他告訴那罪犯他是教授,就是這裏所說的夫子。但官差們查遍了,沒有找到哪個書院裏有叫這個名字的夫子。查無此人,線索斷了。”


    “那你如何打算?”


    蘇小培愣了一愣:“我還沒有想好。”她迫切地希望能查明他是誰。他對爸爸的死這般了解,行動心理狀態和人格都與那施寧很像,但這畢竟是兩個世界,他是怎麽過來的?真的有可能是他嗎?


    蘇小培的急切直到洗澡的時候還沒有褪去,甚至更迫切。她在大澡桶裏想著整件事,最後衝動地整個人全縮在水裏,憋著氣,意識最薄弱的時候她才能穿過來,所以每次都是她睡著的時候穿越。那如果在這邊她瀕死呢,沒有死亡隻是瀕死,會不會就回去了?


    蘇小培越憋氣越難受,胸口像是要炸開,眼前也開始發黑。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裏卻浮現了冉非澤的臉。


    她再憋不住氣,猛地坐了起來,空氣一下子湧進肺裏,她開始狂咳。自己對自己動手果然太難了些,讓壯士幫幫忙掐著她,讓她暈過去試驗一下呢?


    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冉非澤在喚她:“小培。”


    蘇小培還沒回過神來,愣愣聽著。


    “小培。”他又喚她,嗓門大了些。蘇小培驚醒過來,趕緊應了。


    “出來。”他在外頭喝。


    “我,還沒洗好。”


    “你洗了許久。”


    “嗯。”蘇小培有些心虛,“我快好了。”


    “出來。”冉非澤大聲催著。


    蘇小培歎了氣,趕緊爬出浴桶穿了衣服出去了。打開門,看到冉非澤那張不悅的臉。


    “對不住,我一邊洗一邊想事情,洗久了。”


    “你答應我一件事。”冉非澤很嚴肅。


    “嗯。是何事?”


    “你是不會,主動離開我的,對吧?”他說讓她答應,卻用了反問。


    蘇小培看著他的表情,心裏頓時軟了,頓時打消了那什麽讓他幫忙助她試驗穿越的念頭。


    “對吧?”他又問。


    “嗯。”蘇小培點點頭,下一秒就被冉非澤抱進了懷裏。“莫要傷害自己,莫離開我。”


    “嗯。”蘇小培又點頭,但心裏完全沒把握,那種不踏實的感覺,就如同她沒把握能打敗魔鬼一樣。


    蘇小培睡不著了,她覺得自己焦慮,她對每一件事都沒了信心。她對不起冉非澤,她注定會辜負他,她對不起爸爸,這麽多年都沒有查到殺害他的凶手,她對不起媽媽,她與她賭氣了這麽多年,她對不起那些無辜死去的姑娘,她們被她拖累,是間接被她害死的,而她卻束手無策,被魔鬼打得節節敗退。


    蘇小培翻來覆去,也不知熬到了多晚,屋門被輕敲一下,然後打開了。冉非澤走了進來,蘇小培愣愣地看著他。他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爬上了她的床,躺在她身邊,伸臂將她抱進了懷裏。他撫著她的背,輕輕道了一句:“睡吧。”


    蘇小培眨了眨眼睛,往他懷裏拱了拱。又聽得他輕輕的聲音:“閉上眼睛,我陪著你。”


    蘇小培聽話地閉上了眼,有些平靜下來。“我會一直陪著你。”她聽到他說。


    “可我卻沒辦法一直陪著你。”蘇小培心裏這樣想著,這話她說不出口,但卻忍不住想,她很抱歉,她真的難過。


    “用些事用想的是邁不過去的。”冉非澤親了親她的發頂,“你需要休息。”


    “對不起。”她忍不住道歉。


    這回他沒有糾正她的用詞,隻輕輕撫著她的背,“乖。”


    蘇小培被他撫得很舒服,他的懷抱真是好,她想就這樣一直被他抱著,她想她會睡著的,然後她真的睡著了。


    蘇小培醒過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是被說話聲吵醒的。她聽了一聽,認出了聲音,趕緊跳了起來。飛快的著裝洗漱,推開了門,看到司馬婉如正坐在外間與冉非澤說話。


    “蘇姑娘。”她見著蘇小培,趕緊站了起來施禮。


    蘇小培擺擺手,大家一起坐下了。


    “蘇姑娘放心,沒人見著我來。婁大俠他們替我把著風呢。”司馬婉如先把這話說了,教蘇小培安心。接著又問:“劉響就這般死了?那之前排布的計劃,都使不上了。後頭如何辦,姑娘可想好了?”


    司馬婉如是蘇小培唯一能想到的能幫上忙的姑娘。她姐姐司馬婉清被羅靈兒與羅奎所殺,原本涉及到羅靈兒之事,蘇小培還有些擔心司馬婉如會不願相助,怎料司馬婉如聽說她回了寧安城,主動找她,說當初救命之恩,她一直未有機會相報,如今聽得江湖上傳言紛紛,有惡人針對蘇小培行惡事,她問蘇小培是否需要她相護,畢竟她也是姑娘家,姑娘家相伴著,有些事也方便些。


    蘇小培倒是不需要她陪護,這搶了壯士的活,怕是壯士不高興。蘇小培另有托付給司馬婉如,她要對付劉響,她需要一個羅靈兒的魂魄。裝成鬼還需要消失得很快,這顯然需要一個與羅靈兒身形相似還得會輕功的姑娘。司馬婉如很合適。


    司馬婉如一口答應下來,但之後商議著需要到常府她有些不樂意。可常君很樂意。


    原本常家聽得羅靈兒是被人殺害就表示要全力相助逮出真凶,當然事情隻有常君和他父親知道,越少人知道真|相事情就會演得越好。常君與司馬婉如經司馬婉清之死後是再難結上情緣,但常君吃了教訓,再不願拖拉猶豫,他明確告訴司馬婉如,他隻喜歡她一個,他隻想與她一起,他明白心結難解,他知道情緣再續,所以若是不得她相伴,他也無怨,他隻是過著自己一人的日子,等著他倆再能有緣的那一日。


    所以蘇小培對付劉響的計劃,無形中是幫了常君一把,讓他得以多些機會與司馬婉如碰麵。原本的計劃裏,羅靈兒的魂魄擾亂劉響的心誌,讓他沒了冷靜欲對蘇小培下手,他為了這件事便會背離杜成明的囑咐,多做許多他自己的安排,他的小動作越多,他做的事越多,留下的線索和露的馬腳就越多,而且他的關注點在蘇小培身上,在冉非澤和江湖眾漢子身上,常府和司馬婉如他定是忽略的,這樣就能出其不意抓他個現行。結果劉響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杜成明滅了口,蘇小培他們之前做了那許多現在看來完全成了白費力氣。


    司馬婉如聽得劉響已死,趕緊來問,畢竟後頭的計劃牽涉著一連串的事,是不是要繼續,是不是有變動?


    蘇小培看了看冉非澤,冉非澤正給她遞杯水。她接過了,心裏很是感激,幸虧有他,幸虧她身邊有他,他說得對,這一覺休息好了,她的頭腦清楚多了。


    “劉響的那部分是沒辦法了,之前的準備確實白廢。但之後的那些事還是要做的,凶手還沒有放棄,甚至他的節奏會加快。我是說,他的行|事會提前。我們也得加緊準備,第四件案很快就會發生,這次我們一定要防範住,不能再教無辜的人受害!”


    司馬婉如點點頭,但對付劉響的計劃失敗了她仍是覺得可惜。“原本可以抓他現行的,如今這些毀了,那幕後惡人又得逍遙。”她聽了幾位姑娘無辜冤死之事,心中是恨極的。


    “也不是那麽逍遙了。劉響之死,稱不上斷其臂,但斷一指也是會給他帶些不便。他那人極是自負自傲,容不得旁人半點不聽從,但人之一死,他也會發現,破綻越露越大了。他的人手安排有了缺口,他勢必會急躁些。昨日|他布了那個場麵給我看,也正是表明如此。他心裏有恨,要給我重重一擊。司馬姑娘,請務必轉告,大家切記小心行|事,第四案是比前麵幾樁更凶險的。”


    司馬婉如豪邁一抱拳:“姑娘放心。於情,姑娘為了姑娘找出真凶,讓她九泉之下瞑目,又救我一命,此恩當報。於理,這世間萬惡之人,人人得以誅之,我們學武之人,江湖之義,這些事本該做的,何況同為女子,豈能容這些惡人欺淩。凶險難免,我們心中有數,姑娘有何安排,囑咐便是。”


    蘇小培心中一熱,想起當初初見這司馬婉如,冷若冰霜,拿著把劍到處晃,她覺得她很不禮貌,不喜歡。原來卻也是個俠義心腸的好姑娘。蘇小培點點頭,在心裏把思維又整理了一遍,把自己的想法又與司馬婉如說了,因為劉響之死,有些事情是需要改變,但之前的一些安排在這關卡上也正是到了關鍵時候。司馬婉如認真聽了,表示回去一定好好安排。


    司馬婉如走後,蘇小培轉向冉非澤,“壯士。你那些江湖友人們,都準備了嗎?”


    “陸續都到了,也沒聚太近,若是有事,招呼聲便能趕來。”


    “我們還摸不準杜成明手底下在各派裏究竟有多少暗樁。”


    “在武鎮裏怕這個,在寧安城卻是能防住的。來幫忙的都是那幾個我們信得過的,其他無端跑來湊熱鬧的,便是可疑心,需防範些。再者說,那些武林人心高氣傲,未必願意給杜成明當打手,他們也還需要日後在江湖裏混的,暴露得太明顯誰也不願。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


    蘇小培聽了,點點頭:“江湖人的心思,還是壯士比我更了解些。那如今,我們需要把杜成明在這寧安城最重要的一臂砍了。劉響之死,定是能有線索指向神算門,隻要府尹大人願意,多少都能找出名頭將神算門的人押來審一審。借機將他們都關了,這是否可行?”


    “當然不行。你倒是想,可府尹大人定是不願的。要知道,一旦涉及江湖門派,這裏頭的事沒打點好,便會引起江湖血殺,界時寧安城大亂,府尹大人如何擔得起?他不敢的。除非他有鐵證,要抓的人也隻是門派中的小人物,傷不及江湖門派筋骨,他還有朝廷的批示,否則,任何一個江湖門派覺得受了委屈立時拉上其他派聯手報複,就不好收場了。”


    “那不是造反嗎?”


    “按理是這麽個理,不聽官府擺布的便是造反。但手上有劍的便可以不禮貌些,這些個你不是早知道。”


    蘇小培撇撇嘴,她是知道。“杜成明昨天擺了那個場麵給我看,他不會離得太遠的。他定是很想欣賞到我被打擊的勝果,所以他一定就在附近了。我想砍一砍神算門,傷他臂膀,讓他更急切些。”


    “那你為何指望府尹大人,你該指望我啊。”冉非澤衝她笑,“不是說過了嗎?隻要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哪怕一絲一毫,能指向某人會對你不利,我便會對他不客氣。神算門算個屁。”他聳聳肩,一攤手:“我們江湖漢子就是這麽率性。”


    蘇小培抿緊嘴,被他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話說回來。”冉非澤忽然表情一整,“今日開始你洗澡我得計時,點上支短香,半柱香不出來我便要破門而入了。”


    啥?


    “再有。”他忽又笑笑,“你看,有我抱一抱,你的腦子便清楚些了吧。”他把她抱過來,在她唇上啄啄,“若我再仔細親|親,你定能更冷靜些。”言罷輕輕吻了她的唇,她沒推開,他便加深了這個吻。


    蘇小培不冷靜了,這種狀況怎麽冷靜,她能揭穿他是在趁機占便宜嗎?她還想提醒他,他還沒有給她早飯吃,她餓了。但是但是,她真的需要他的懷抱,需要他的吻,她覺得自己又有力量了。


    一切如冉非澤所料,府尹確是不敢對神算門下狠手整治。雖然各處搜查的情況報了回來,都能與神算門多少扯上些關係,起碼蘇小培整理了一遍之後,全都能跟神算門扯上關係。


    首先是劉響遇害的那個院子,那條街上就有一個固定的算命攤子,那攤旗上有神算門的標記,顯示他是神算門的人。他成日坐在那,卻說未見過劉響經過,這確是能說上疑點。


    第二,劉響遇害的那個院子,表麵上是空置了許多時候,但一直有人悄悄打掃,屋裏內外也顯示偶有人居住,為何這般?住個房子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神神秘秘?這處房子之前是一戶姓盧的人家的房產,但後來賣給了一位姓孫的,姓孫的與府尹相報這房子他用不著便一直空著,也未去處置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經查,姓孫的與神算門分院的管事是拐彎親戚。按說這姓孫的也不是什麽富足人家,買了房產自己用不上為何不租出去,空著不去處置是何道理?推斷為他租給了神算門但被要求保密這更合理些。


    第三,棺材的出處找著了,出自陳記棺材鋪。陳記棺材鋪半年前將這棺材賣給了城中李姓人家,是李老太太留著給自己做後事用的。這棺材原本是與鋪裏同款棺材做得一般,但因著李老太太要求多,鋪子特意為她在棺材裏刻上些她要的鶴圖,獨這一點便與其他棺材不同了,不然這款式棺材陳記鋪子做了許多賣了許多還真是不好說是哪家的。而府尹立時提審了李家人,李家人報他家棺材被盜,李老太太正哭天喊地大罵,覺得不吉利。再細細一審,李老太太最愛找翠平街頭的算命鋪子算命,什麽都愛與那算命先生報的。而那算命鋪子上,也有神算門的標誌,那是神算門下的產業。


    第四,說到紅色的顏料,那賣的買的也多了去了。但神算門每月都會購進不少。


    以上種種,件件與神算門相關,而且神算門裏用的兵器,也大多是劍。府尹找了神算門的管事過來過堂審訊,但結果並不樂觀。因為每一件的推斷都算不上鐵證。那算命的說他沒看見劉響走過去,難道還能定他的罪?隻因為那院子的所有者與神算門管事有些親戚關係,難道就能定他的罪?來算命的客人家裏丟了棺材,難道就能定他的罪?每月買顏料就該定罪?


    府尹不敢用強的,雖然嚴審了一通,但就是沒抓|住對方的把柄。他不敢胡亂收押,要是換了普通百姓,令人生疑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關牢裏慢慢審。但神算門此時近百門徒站在門外要求官府給說法,沒有鐵證,府尹不敢收押神算門的管事。


    他不敢,冉非澤卻是敢的。


    這日傍晚時分,冉非澤帶著婁立冬和二十來位賊幫的弟子去神算門踢館去了。他的理由簡單又正當,其一,劉響與他情同手足,兄弟被殺,他豈能不聞不問。他說這話時婁立冬一個勁的斜眼,這人臉皮真是厚到一個境界,情同手足都編出來了。冉非澤的第二個理由,是蘇小培是他心上人,從武鎮到寧安城,你們這些敗類幹的禽獸事都是針對他的姑娘來的,他容不下。什麽?你問他要證據?證據在堂上都說了呀,隻是你們賴皮否認。你們對著官府否認就算了,不用對著他冉非澤否認。因為他受夠了,他不想聽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拳腳刀劍見分曉吧!


    打!


    冉非澤打架去了,蘇小培坐在屋裏有些擔心,白玉郎陪她坐著,一臉不服氣。因為冉非澤要去的時候,他是要跟的,可是冉非澤瞅了他一眼捕快衣裳,問他:“你還想不想當捕快?”


    “想。”白玉郎回答得很大聲,他的理想就是當個鎮得住惡賊,拿得下凶犯的好捕快,甭管對方是普通百姓還是江湖賊子。


    “想你就老實呆著。一小官差,江湖鬥毆你湊什麽熱鬧?”


    聽聽這語氣,多輕蔑多看不起人。白玉郎真是生氣啊。可他沒辦法,明知道有人聚眾鬥毆了,他還管不得。連府尹大人都不管,他當然也不能管。


    “老六啊。”


    “哎。”白玉郎被蘇小培這麽一喚,嚇一跳。


    “這城附近都有哪些廟庵靈驗的?”


    “好幾個吧?”白玉郎平素不拜神明,還確是不知。


    “你幫我打聽打聽吧,要靈驗的。”


    “行。”白玉郎一口答應。可蘇小培接下來又說:“可別告訴你冉叔。”


    啥?不能告訴冉叔?偷偷摸|摸的?白玉郎頓時警惕了。


    “很重要,要快些打聽到。別告訴你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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