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修士懷孕不會害喜的?!”芙宓捧著自己酸疼的胃,眼淚汪汪又咬牙切齒地瞪著容昳。


    容昳也傻眼了,芙宓最近吃什麽吐什麽,他有心勸她別吃,但是她自己半夜會忍不住偷偷溜進山下天香樓的廚房。


    “我當時害喜,你還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害喜!”芙宓總算是有機會找回當初的場子了。


    容昳輕輕拍著芙宓的背,喂了她一口水。


    水一下肚,又是一陣嘔吐,芙宓順著容昳的手無力地往下滑。原本粉融融的臉蛋,如今隻剩下蒼白。


    容昳圈了芙宓入懷,手輕輕地覆上芙宓的小腹,緩緩地撫摸,芙宓胃上的酸疼頓時緩和了不少,隻是周圍的陰冷讓她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


    容昳低頭在芙宓唇角親了親。


    芙宓趕緊把頭撇向一邊,“我剛吐了,還沒漱口呢。”


    “我不介意。”容昳道,繼續輕輕揉著芙宓的胃。


    芙宓覺得有些冷,往容昳靠了靠,皺著眉道:“好奇怪,我怎麽感覺到一股殺氣?”


    容昳沒說話。


    芙宓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睛,手指發抖地指著容昳的鼻子,“你……”


    容昳神情十分清淡,“這孩子這樣淘氣,不要也罷。”


    芙宓的眼神認真地在容昳臉上梭巡,“你認真的?”


    原本這孩子的到來,也不過是容昳為了留住芙宓的工具,當初怕她恢複記憶之後離開,現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孩子這種電燈泡其實容昳還真是沒多大興趣。尤其是小東西身體都還沒長全,就敢跟他娘對著幹。


    容昳沒說話,芙宓卻能感到她肚子裏的小種子氣息頓時隱藏了。她一巴掌拍開容昳的手,“虎毒不食子!”


    容昳滿意地覷了芙宓的小肚子一眼,“它識趣點兒就該知道少興風作浪。”容昳低頭親了親芙宓的手指,“帶你去吃月亮魚好不好?”


    芙宓喟歎一聲,滿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下終於不用反胃了。


    不過不反胃的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芙宓發現自己的口味最近變得十分奇怪。容昳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捧著一個大海碗,裏麵盛著小山一般高的紅燒肉,又紅又亮,甜甜的香氣撲鼻而來。


    肥肉厚約一寸,紅得透明而瑩亮,芙宓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夾了肉就往嘴裏放,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問容昳道:“你不吃嗎?”


    容昳看著那肥膘,淡定地搖了搖頭,“我吃了你就沒有了。”


    十分有道理,芙宓點了點頭。


    晚上,芙宓倒在容昳的懷裏,舒服地享受著他的按摩。不過容昳的手摸著摸著就失了規矩,芙宓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就被人當麵團似地揉搓了起來。


    連孕婦都不放過的禽、獸,又把她打回了原形,芙宓懶懶地耷拉著蓮花頭,一點兒想變回人形的動力都沒有,因為最近容昳不知道哪裏養出來的毛病,以前也就是含一含,現在是逮著她的肉就啃,好似她像排骨一般。排骨上的肉最香了。


    不過現在也隻有芙宓有這個自信把自己比喻成排骨。


    “小土雞。”芙宓在花園裏逮著半個月都不沾家的小土雞。


    小土雞用翅膀捂住眼睛,撲棱棱地飛到芙宓的旁邊,反正就是不正眼看芙宓。


    芙宓一把拉下小土雞的翅膀逼著他跟自己對視,“你最近胃口可真不錯啊,連靈獸峰的小蝴蝶都不放過。”


    本來閉著眼睛的小土雞,掀開一絲眼皮看了看芙宓,心想,真是太傷眼睛了,還是趕緊閉上吧,到底還是小蝴蝶比較可愛,瞧那腰身瘦得多苗條啊,跟柳葉似的,妖嬈又婀娜。


    小土雞心歎,女神已死,有事燒紙。遺忘一段感情的最佳方式就是同時展開多段感情,小土雞有些憂傷地安慰自己。正是這股憂鬱小眼神,讓他在靈獸峰所向睥睨,情場裏百戰不敗。


    芙宓伸手去撥拉小土雞的眼皮,手剛伸到一半,聽見有人撞山門上的鈴,小土雞麻利地跳了起來,“是外公和姑婆來了。”


    蓮皇和落霞聯袂而至,蓮皇依舊一襲青袍,儒雅俊美,落霞一襲粉紫色煙霞裙,生了孩子之後越活越年輕了。


    兩個人身後跟著兩個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小團子,粉嫩可愛。


    “父皇,姑姑。”芙宓雖然快當麻麻了,但依然喜愛撒嬌,看著蓮皇和落霞就撲了上去求抱抱。


    落霞“嗖”地一身大退一步,蓮皇沒那個膽子,伸手迎接芙宓,結果被她撞得連退了三大步。


    “哎喲,我們宓宓生得越發珠圓玉潤了。”蓮皇讚美道。


    落霞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讚美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這就是我們傳說中大千世界第一美人的姐姐?”落霞的兒子小豆子吃著拇指悄悄地對旁邊芙宓的便宜弟弟小蛋子道。


    “應該是刷了票吧?”小蛋子道。


    小豆子道:“以她這種顏值要刷成第一美人,姐夫得破產吧?”


    小蛋子拉了拉落霞的衣角,“姑姑,姐姐怎麽沒長眼睛啊?”


    落霞看著芙宓臉上那兩條細線,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因為她是用心在看世界啊。”


    小豆子拍了拍小蛋子的頭,“笨蛋,姐姐肚子裏的孩子叫小冬瓜,她就是大冬瓜啊,你什麽時候見過冬瓜長眼睛了?”


    小蛋子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


    待芙宓迎了蓮皇和落霞進殿坐下,落霞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容尊主呢?”


    “在廚房做菜呢。”芙宓很自然地道。


    落霞的心頓時落回了胸膛,她還以為容昳多出去洗眼睛去了。


    “你最近和容尊主還好吧?”蓮皇輕咳了兩聲,小心翼翼地回答。


    “挺好的。”芙宓道。


    “宓宓啊,你要是有什麽心事可千萬別瞞著父皇和你姑姑,若是他負了你,父皇和你姑姑就是拚死也會給你討回公道的。”蓮皇一顆愛女之心,可謂切切。


    落霞心想容尊主可真可憐,其實他若是負了芙宓,也不是不能理解啊,有時候女人自己也得愛自己一點兒,才會被男人愛啊,落霞也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道:“宓宓,你最近胃口挺好的吧?”


    芙宓笑道:“還行,小冬瓜再也不淘氣了。”


    “其實咱們修真之人,不吃飯也不會餓著孩子的。”落霞委婉地道,生怕傷了芙宓的自尊心。


    “可是我想吃啊,容昳也讓我想吃就吃。”芙宓道。


    落霞扶額,響鼓不用重錘,但芙宓明顯是腦子不夠用,落霞直了直背,打算直言不諱,“你也不瞧瞧你現在……”


    “嶽父、姑姑。”容昳不知從哪裏變了出來,站到了芙宓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落霞準備好的話隻好咽入了嘴裏。


    小豆子和小蛋子睜大了眼看著容昳,心想這位姐夫生得真好看,他們姐姐和他站在一起,簡直慘不忍睹。


    “父皇給了多少真元石給姐夫啊?”小蛋子疑惑地掰著手指。


    落霞簡直都不忍看這畫麵,容昳修長的手都沒能環住芙宓的腰,心忖芙宓以前多愛美的人啊,如今怎麽能這麽糟踐自己?


    晚上容昳作陪,熱情款待蓮皇和落霞還有小蛋子和小豆子。


    落霞看著芙宓對著那盆紅燒肉大快朵頤就忍不住打寒顫,最難得的是容昳居然還能麵不改色一臉溫柔地給芙宓夾菜。芙宓的眼睛往哪道菜上掃一眼,他的筷子就伸了過去,有時候甚至芙宓都沒掃那道菜,他就已經預知了。


    吃多了紅燒肉,覺得油膩的時候,芙宓略微撅撅嘴,容昳手裏的茶杯就遞到了芙宓的嘴邊上,喂著她喝一口,他自己也不嫌棄地喝一口。


    原本這該是極美麗的畫麵,可惜芙宓現在那噸位實在大煞風景,蓮皇和落霞都沒hold住容尊主的重口味,用過晚飯就回房休息了。


    “父皇,姑姑,我就不陪你們了。”芙宓打了個哈欠,一副困兮兮的模樣。


    即使是懷孕也絕不該如此沒精神,落霞皺了皺眉頭,“你怎麽這樣沒精神?”


    芙宓向容昳看去,嗔了他一眼,抱怨道:“都怪他啊。”


    落霞好歹也是過來人,哪裏能不明白芙宓的意思,她有些結巴地道:“你們還有……”落霞都說不下去了,隻能佩服容尊主好胃口,果然不是普通人。


    待落霞回了客房,坐在鏡子前準備卸妝休息時,才發現了異常。她往鏡中看去,她什麽時候瘦成竹片了?


    落霞從如意袋裏將自己的鏡子拿出來又照了照,發現她真是瘦成了竹片,可是她明明是肥瘦適中的,因此一切解釋隻有一個,有人在這片天地施展了神通,也難怪芙宓絲毫沒覺得她自己已經胖得跟座山似的了。


    此刻芙宓躺在床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我是不是長胖了啊?”


    容昳伸手揉了揉芙宓柔軟得跟棉花似的肚子道:“沒有啊。”


    “可是今天姑姑和父皇都好生奇怪。”芙宓想不通。


    容昳一時想不出話來圓謊,不過讓一個女人停止思考的最佳方法就是讓她沒時間思考,容昳深諳此道。


    至於始作俑者小冬瓜,也隻能跟蓮皇和落霞一般,感歎他爹爹的重口味。當初他爹為了他娘,竟然對他起了殺意,小冬瓜也不是吃素的,必須自保,它動不了他爹,動動他那修為低得離譜的娘還是可以的,哪知道他娘都肥成這樣了,他爹居然依舊興趣盎然,讓人不得不感歎真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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