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宓將自己養在育靈中的金烏蓮祭了出來,但是因為天生受金行所克,所以金烏蓮其實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金行蓮花,而更偏於火行。


    如意洞內的金行靈元芙宓根本無法吸收,隻能忍受金行靈元對自己修為的克製。很快,芙宓背上的肉就被金輪削去了一塊,在她經曆的數次磨礪之中,這一次大約是她和死亡最接近的一次,而且還是淩遲之刑。


    芙宓心裏咒罵著容昳,說話也不說清楚,她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容昳的。


    金輪再次出現的時候,芙宓這一次可是躲無可躲了,她忽然想起蓮皇的絕活兒來,煉器。


    這裏簡直就是天生的煉兵之地。如意金箍棒是十大神器之一,就出自於如意洞。芙宓雖然沒有親自煉製過法寶,但是她父皇替她煉製小玩意的時候,她每次都在場,煉製之法早就掌握了。


    芙宓祭出炎火蓮,並以金烏之火點燃,她是想用火克金之法來融化金輪,隻可惜這金輪簡直逆天,薄薄一片,卻穿過金烏之火,將芙宓的脊背削得露出了白骨。


    芙宓忍著痛將自己的本命蓮祭出,不惜燃燒本命真元來助金烏之火,如果這樣還無法融化金輪,那她就將因為本命真元耗盡而神魂俱滅。求道本就是九死一生,每一次都是從死亡裏突破。


    好在芙宓的本命真元極為純淨,金烏火瞬間暴漲,形成了一輪圓日。金輪在紅日周圍融化成液滴,但在下落瞬間又重新凝聚成了金輪。


    芙宓暗道不好,這金輪簡直就是生生不息,即使融化也能重新凝聚,她必須想個法子阻止它的輪回。這麽多的金色液滴,浪費了那可就是暴殄天物。


    芙宓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煉製兵器。隻是她習慣於用蓮花瓣,就好像當初的鬥戰勝佛習慣拔猴毛一樣。所以煉製兵器的想法就被芙宓拋之腦後了,她想起自己本體的柔弱,腦子裏靈光一閃,她完全可以煉製一件本命戰衣。


    芙宓雖然有天生的本命蓮花衣,但那蓮花衣的功能大抵就是遮羞之功效。芙宓祭出本命蓮花衣,將金色的液滴均勻地在蓮花衣上鋪開。


    金輪之液凝聚在芙宓的本命衣之上,將雪白的蓮花染成了金色,金烏之火將金輪之液不停融化,芙宓必須轉動靈元在瞬間將金輪之液凝聚,再以金烏之火淬煉融合。


    金色漸漸層疊,由金泛白,如今芙宓隻嫌金輪之液太少,還不夠她織一件疊紗衣裙的。金輪出現的密度越來越小,芙宓隻能不停往下去收集金輪之液。


    其實這些金輪之液,正是當初如意金箍棒常年浸泡在海水裏,而剝離出去的萬年精金之華。


    芙宓誤打誤撞,因為她強悍的本命木靈和金烏火的雙重存在,這才融化了萬年精金之華,其他人沒有她的際遇的,根本不可能在金輪中存活。而她也算精通煉器之術,這才能凝聚萬年精金而煉製自己的本命戰衣。


    隻要本命戰衣不碎,芙宓就不會死。以萬年精金煉製的本命戰衣,可以說簡直是給了芙宓第二條命。


    當如意洞中所有的精金之華都被煉製成了芙宓的戰衣之後,她那漂亮的層疊九重的本命戰衣可總算是煉成了。


    如意洞的海底和別處的海底幾乎沒什麽區別,黑黝黝的淤泥,水壓得芙宓的脊柱都快斷了,好在她們蓮花妖能屈能伸。


    到此處,芙宓的金行靈元已經絲毫不比木行、火行和水行低,她完全可以遊出如意洞了,她本人也是這麽打算的,結果就在她腳尖輕輕一點,借力躍起的時候,卻突然被人當頭一擊,眼冒金星地摔倒在地上。


    芙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大一個包鼓了出來,她咬著牙站起身,神識已經在周圍布散開去,警惕地防備著暗中的敵人。


    “嘻嘻。”黑暗的角落裏傳出笑聲,芙宓剛轉過身,後腦勺就又被擊中。


    “哈哈。”


    “嘻嘻。”


    ……


    芙宓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悶棍,卻連對方的身形都沒看見,她抱著腦袋在海底四處亂竄,“前輩,前輩,有話好好說,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芙宓心中再多的氣,也因為實力不濟而忍了,對方雖然打了她不少下,雖然痛得要命,但並不是真想要她的命,所以她才出聲求饒。


    “真是笨。”一隻黑不拉幾的小鐵棍浮現在芙宓的眼前,恨鐵不成鋼地又敲了她的腦子一下。


    “你大爺我等了這麽多你,就等到你這麽個貨色?”小鐵棍在空中抽擺著,就像雞肉禁臠一樣。


    芙宓有心回他一句,但是這小鐵棍居然有器靈,還如此強大,好女不吃眼前虧,她笑道:“你很久沒出去過了吧?”


    “你大爺”不說話。


    芙宓道:“現在是顏值的天下,誰生得好看誰就是王,所以你遇到我簡直是前八百輩子修的福氣。”


    小鐵棍有些不確定地道:“你騙我。我小弟可是跟著鬥戰勝佛在混。”


    芙宓心頭一動,雖然覺得這小鐵棍牛皮吹得太大,但是想來也不是凡物,“我沒騙你啊,鬥戰勝佛不是還有一個外號嗎?叫美猴王,他要是不美,是不可能有那種地位的。”


    “那你也算是美的?”小鐵棍可欣賞不來女子的美麗。


    芙宓理了理鬢發,“隻可惜你樣子太醜,不然我還可以帶你出去見見世麵。”


    “我醜?你大爺我醜?!”小鐵棍暴跳如雷,“你個小丫頭能有什麽見識,還想忽悠你大爺。你大爺我剛出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小丫頭居然還嫌棄我,你知道你是錯過了什麽嗎?”


    芙宓雖然知道這小鐵棍來曆一定不凡,可惜不太適合她,黑不拉幾不說,而且哪有女孩子拿著鐵棒打架的,所以她聳了聳肩膀,“你不適合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小鐵棍暴跳如雷,這天底下居然還有能不對他動心的人,難道他真是太久沒有出山,所以不懂這世道了?難道不是弱肉強食,為強至寶殺人滅屍的世道了?


    芙宓嫌棄地看著小鐵棍,“我要上去了,你繼續等你的有緣人吧。”


    小鐵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對他不動心的修真者,他絕不會上眼前這個小丫頭的當的,所以他不再說話。


    芙宓的雙腳輕輕一劃,就向如意洞的上方遊去。一直到她快要遊出水麵的時候,小鐵棍可再也坐不住了,這還得了啊,他等了幾萬年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有緣人,對方居然嫌棄他。


    芙宓眼看著就要到頂了,可腳下被什麽東西大力一拖,就被粗暴地強行拽回了海底,以至於她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壓碎了。


    “你幹什麽?還想強買強賣啊?”芙宓火大地道。


    “小丫頭真是沒有見識。你大爺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哄得我開心了,今後每年你大爺我可以幫你發一次威。”小鐵棍傲嬌地道。


    “我都說了,你的樣子太醜,我怎麽帶得出去。”芙宓一想到龍葉看見她武動燒火棍時的表情,就對著小鐵棍沒有任何好感了。


    “你真是蠢得太徹底了。告訴你吧,當年天地混沌初開之時,祖神在天地間一共立了五根天柱,可是當時他一共打造了六根。”小鐵棍暗示得十分露骨了,他顯然就是那沒被用上的第六根。


    芙宓顯然不信,“這裏明明就是如意金箍棒的地盤。”


    小鐵棍臭屁地道:“大而未必佳。那猴頭沒文化,沒知識,隻看到那如意金箍棒威風,哪裏知道我的厲害。那金箍棒不過是打造天柱的殘餘剩料,也值當你們當個寶?”


    芙宓想了想,“但是那金箍棒夠漂亮,夠醒目,打起架來夠威風。你就跟燒火棍一樣,厲害又不能當飯吃。”


    小鐵棍道:“你懂個屁啊,你大爺我隻是很久沒洗澡了而已。我身上刮下來的一點兒淤泥,你看你還不是當成寶貝一樣,還煉成了本命戰衣。”


    芙宓扶著腰在一旁不知道吐了多久,險些沒把腸子給吐出來,淚流滿麵地道:“怎麽辦,怎麽辦?我不要穿你的汙垢。”可惜本命戰衣是損毀不得的,一旦戰衣損毀,芙宓命就去了。


    “汙垢怎麽了?多少人想要你大爺我身上的汙垢呢。”小鐵棍道。


    芙宓一把掐住小鐵棍,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的,“快給我想辦法,快給我想辦法。”


    小鐵棍從祖神開始遇到的都是鐵漢子爺們兒,哪裏遇到過芙宓這種嬌嬌嫩嫩哭鼻子的小姑娘,“哎,哎,放手,放手。”


    芙宓跌坐在地上,心一橫,哪怕丟掉半條命,那也不能穿眼前這髒不垃圾的小鐵棍的汙垢當本命衣。


    小鐵棍一看芙宓這架勢,就驚呆了,“哎,我說你,你們女人這腦子怎麽長的啊?”他完全無法相信,這姑娘居然為了他一句話就要自毀本命衣。


    芙宓懶得理會小鐵棍。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你把本命戰衣放出來,你大爺我豁出去用自身本命精金幫你重新煉製。”小鐵棍道。


    “你說真的?”芙宓用手背摸了摸眼淚。


    小鐵棍哀歎一聲,點了點頭。


    芙宓看見小鐵棍的周身溢出了無數銀白色的碎光,就像天空中浩瀚的星空一般。天柱之精何其強大,芙宓的本命戰衣從雪白色變成了流光四溢的銀白色,輕輕一轉動,就像有無數星砂從她的裙子裏流瀉而出一般,大有一種將銀河穿到了裙子上的視覺感。


    “這下滿意了吧?”小鐵棍道。


    芙宓點了點頭,燦爛一笑。心想這小鐵棍還真好騙,她這才祭出基礎版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就迫不及待地幫自己了。


    “走吧,本姑娘帶你上去吃香的喝辣的,跟著我你可有福氣了。”芙宓道。


    然而小鐵棍卻有些遲疑了,他覺得他還是不合適跟小姑娘打交道,他可受不了這種哭鼻子的勁兒的。


    “那你就在這裏呆著吧。”芙宓也不求小鐵棍。


    小鐵棍傻眼了,這姑娘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已經見識過他的威力,居然還能說走就走,這是缺心眼兒吧?


    “呃,等等。有一件事咱們要先說好了。你大爺我天生威力太大,祖神當年將我種在這裏的時候,下了禁製。我若是想出去,所有天生的神通都會被廢,一切隻能從頭開始。”小鐵棍道。


    芙宓皺了皺鼻子,“我也沒指望你能幫我打架。”


    小鐵棍點點頭,“還有就是你大爺我生得太好,無數妖魔鬼怪都想搶我,到時候你大爺我沒有自保的能力,你可得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


    芙宓道:“我這是請了一個祖宗回去啊?”她擺擺手,“你還是別跟著我了。”


    “呃,你別急啊。我遲早會恢複修為的,咱們可以簽訂君子協議,隻要你在我恢複修為之前保護我,我就留在你身邊一千年替你服務。”


    芙宓想了想,“十萬年。”


    “姑娘,沒有這樣漫天要價的。”小鐵棍道。


    “二十萬年。”


    “呃,你這姑娘聽不懂人話啊?”


    “三十萬年。”


    “一萬年!”小鐵棍不得不喊道。


    “十萬年。”顯然芙宓報出數的時候,就絕對沒想過對方還可以還價的。還價絕對不是土豪的作風。她不還價,也不允許別人還價。


    “成交!”小鐵棍從眉心刺入芙宓的識海,低聲叫了一句,“喲喂,原來你大爺我不算吃虧啊。”


    “你說什麽呢?”芙宓問。


    “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說。”小鐵棍很安分地躺在芙宓的識海裏。


    芙宓從如意洞口遊出去的時候,守在洞口的蝦兵蟹將一看到她都傻了,立即尖叫著奔走相告,“她出來了,她出來了!”


    仿佛芙宓能夠從如意洞出來,是很值得敲鑼打鼓上報天庭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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