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宓不解地在背後看著容昳,他似乎對自己親手搭建的冰屋十分留念,臨走前看了許久,到最後更是大袖一揮,將整座冰屋都收入了空間裏。


    應該是空間吧,芙宓覺得。


    容昳領著府繼續前行,往罡冰原的深處去,越往裏走霧氣越濃,天空中無數冰渣,寒意從芙宓的腳底直透頭頂。


    芙宓隻覺得奇怪,以她的修為,等閑的寒冷絕對奈何不了她,可是這種寒冷卻是透骨而來,讓她的靈氣幾乎都停滯了運轉。


    芙宓的眼前出現了一座透明的城堡,如果不是因為光線的折射,她可能都現不了眼前有一座城堡。


    冰牆上一個人形的冰塊漸漸地浮現,芙宓看著他從冰牆上剝離出來,向著城外走去。


    芙宓好奇極了,沒想到罡冰原的深處居然還有冰雪城堡,這裏的人也奇怪,全都長著一副大冰塊的模樣,不仔細的話根本分不出哪裏是眼睛,哪裏是嘴巴。


    芙宓跟著容昳走入冰雪城,裏麵頗為繁華,但是因為人人身上都冰涼刺骨,以至於街道上實在不能用熱鬧來形容。


    芙宓和容昳就像兩個異類一般,闖入了冰族之中,但是這裏也不乏有其他人的蹤跡。


    冰雪城最大的特產是冰元珠,修習寒冰類神通,或者陰寒類神通的修者,對冰元珠格外鍾愛,當然冰元珠的價格也實在不菲。


    芙宓買了兩顆做成耳墜的冰元珠,冰元珠晶瑩剔透,在陽光下能折射出各種美好的顏色。


    此外,皮裘也是冰雪城的特產,這裏出產的雪花貂皮比天狐皮還要柔軟和暖和,芙宓給身邊的每個人都帶了禮物,連小土雞都有一件特製的雪花貂皮大衣。


    芙宓逛完街,這才拎著給容昳買的雪花貂皮圍脖去了酒樓,他正閉著眼睛聽冰珠落玉盤所擊打出的樂聲,這也是冰雪城的特色。


    “買完了?”容昳沒有睜眼。


    芙宓將微博抖了出來,“我給主人買了一個圍脖,老板說是百年玄貂的毛,雪花貂百歲以上才會是黑色,每一百歲黑色的毛裏就會增加一圈白色的紋路,漂亮極了。


    “主人要不要試試?”芙宓略顯諂媚地道。


    容昳睜開眼睛,從芙宓的手裏接過圍脖,拇指在上麵摩挲了片刻,“你走遍全城,可現了什麽?”


    “冰雪城好像是一座陣法城。城牆上全都刻著陣盤,不過陣法太精妙了,我有些看不明白。”芙宓道。


    “冰雪城的地下有一顆玄元冰珠,這顆珠子是冰雪城的陣眼所在,沒有它,冰元珠就無法形成。”容昳道。


    芙宓“哦”了一聲,表示原來如此。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拿到這顆玄元冰珠。”容昳道。


    “我?”芙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為什麽啊?拿走的話,冰雪城就毀了。”


    容昳抬了抬眼皮,“沒有玄元冰珠,就救不了你父皇。”


    芙宓一驚,“你知道我父皇在哪裏?”


    容昳沒有反駁。


    “那冰雪城怎麽辦?”芙宓有些遲疑。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能否拿到玄元冰珠吧。”容昳道。


    修道本就是掠奪資源的過程,成仙的過程血腥無比,祈禱仙人顯聖救凡人於困窘,那純粹是癡人說夢。


    “那玄元冰珠在哪裏?”芙宓問。


    “在冰下。”容昳閉上眼睛,不再搭理芙宓,繼續聽著冰珠之樂。


    芙宓咬牙看著容昳,這人貪圖享樂、好逸惡勞,也不知道怎麽修成一身修為的,真是極端可惡。“主人不幫我嗎?你不是答應我要幫我救父皇的嗎?”


    容昳道:“上界之人不能過多幹預下界之事,我如今幫你已經有可能被法則鎖鏈懲罰。”


    芙宓跺跺腳,也知道天地法則,“那我怎麽去到冰下啊?”


    四周所見之處都是冰原,冰層的厚度厚得無法丈量。


    容昳拋給芙宓一本曲譜,“你若是學會了,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芙宓翻開曲譜一看,“船前頭結纜接情郎,接著子情郎像一塊糖。歡眉笑眼,齊入洞房。雲濃雨膩,誰覺夜長。”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芙宓重新翻開一頁,“田田荷葉貼方池,姐供情郎春興迷。郎探花、蕊,姐弄玉枝。兩情迷戀,顛之倒之。”


    芙宓“啪”地將這等淫、詞、豔、曲扔在桌上,沒事就拿她們植物妖說事兒,她可不願意讓人探她的花、蕊,那可是蓮花的本命弱點所在,是以芙宓公主最不愛聽這等小曲。


    “這等難登大雅的曲子主人也聽啊?莫不是被那芙蓉教壞了?”芙宓嘟囔道:“這詞寫得一點兒都不好,盡拿我們植物話事兒,要是被我知道是寫的,我非扒了他的xx不可。”


    芙宓公主可不懂人類的委婉說辭,對她來說,花、蕊、玉枝等詞那才是大大的冒犯。


    容昳皺起眉頭,“誰叫你一個小姑娘說話如此粗俗的?”


    芙宓叉腰道:“就許人拿我們花、蕊說事兒,還不許我拿人的xx說事兒啊?我怎麽粗俗了?”粗俗這個詞語和芙宓可是從來不沾邊的。


    容昳扶了扶額頭,擺了擺手,意思是芙宓要是再不出去,他就要扔人了。


    芙宓悻悻地走到城中,又將冰雪城逛了一圈,在腦子裏思索了良久,終於找到了全城的陣眼,那就在城中的祖樓之下。


    祖樓是一幢高可接天的尖樓,也就是冰雪城的坐標,望見祖樓,就找到了冰雪城。


    祖樓的四周有重兵把守,像八根冰棍一樣矗立在樓外。芙宓緩步而過,又是理鬢,又是險些摔倒,結果那八根冰棍連臉皮也不眨。從沒在男人麵前這樣被熟視無睹過的芙宓公主也隻能人栽,誰讓她生得不符合冰族男人的審美呢,她的皮膚雪白有餘,但是透明不足。


    芙宓跑到一邊大呼,“救命啊!”八根冰棍依然堅守崗位,她叫喊著“著火啦”,對方也沒有反應,而冰雪城如果真能著火那可就是奇跡了。


    很快一對巡邏的冰族人就趕了過來,衝著芙宓就喊,“抓住她!”


    可憐芙宓天生的女人本事這裏是用不上了,隻能武力解決,她拔腿就往祖樓跑,幾個火球從掌心拋出,對祖樓沒有任何影響。


    要知道芙宓的火行神通雖然粗淺,但是她可是兼具鳳凰火和金烏火的靈性,居然一點兒也奈何不了祖樓的冰層,可以想見這祖樓寒冰之厲。


    芙宓想起她在荒蕪之地領悟的劍意,以花為劍,也可毀天滅地。無窮的蓮花漫空而來,凝而成球,芙宓立在雪白的蓮花瓣中,肅著一張臉,瞬間劍芒四射,蓮花瓣朝向祖樓麵前的四根冰棍射去。


    而芙宓的背後,冰箭破風而來,她的腳尖微微一動,就在冰麵上旋轉飛舞了起來。


    容昳坐在塔尖往下望,就看見了芙宓這華而不實的躲避技能,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賣弄風雅。


    蓮花劍刺入了左前方冰人的胸膛,芙宓側滑一步,就到了祖樓的門外,她使足了力氣撞了進去,結果那門卻並非預料中的沉重,芙宓用力過猛,撞進去之後一頭就栽倒進了深井。


    深井裏是漆黑的冰冷,芙宓必須運起所有的靈氣,才能保持自己的血液不凍結,下墜的時候仿佛有鬼鏈拖著腳一般,芙宓嚇得連連尖叫。


    芙宓自己都不知道下墜了多久,不過瞬間失重的感覺可真不好受,落入海裏時,濺起的浪花怕都有幾丈高,芙宓懷疑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芙宓將夜明珠戴在頭上,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開始大量冰雪城的海下之景。海下有一處宮殿,從宮殿的八個方向向周圍斜拉了八條看不到盡頭的冰柱,冰麵上的冰雪城,就像這八條冰柱所放飛的風箏一般。


    芙宓見到那宮殿裏隱約有光芒閃過,她不知道是本身如此,還是有人先她一步踏入了玄元殿。


    芙宓小心翼翼地摸到玄元殿的門外,隻聽見裏麵有人焦急地問道:“哥哥,玄元冰珠怎麽不在?”


    就在此時,芙宓聽見耳邊有動靜,應該是冰族的人追了過來,她靈機一動,造物訣和鏡像訣她都學過,臨時忽悠一下玄元殿中的兩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誰敢盜取我玄元冰珠,殺無赦。”芙宓推門進殿,凝水成冰箭射入,殿中的兄妹兩人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們這樣隱秘居然都被冰族現了。


    潘方長劍一抖,一劍劈向芙宓,潘圓的法寶是長鞭,直卷芙宓的腳跟而去。


    芙宓往後一退,藏入了角落裏,而此時冰族的人也已經追了過來,一看到潘方和潘圓兩人就怒瞪雙眼道:“又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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