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南宮義衣袂翩躚,信步而來,聽到遠處的嘈雜,看到了熙攘的丫鬟家丁,聚集在一處。


    南宮義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眾人見狀,瞬間鴉雀無聲,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


    南宮義走近,來到一棵枝葉繁茂粗壯的樹下,抬頭便看到一襲黑衣的女子正懸在樹幹上,沉沉地睡著,南宮義唇角緩緩揚起,“都閑著做什麽,還不恭迎王妃回府!”


    眾人聞聲皆驚,趕忙跪地,齊呼,“恭迎王妃回府!”


    似聽到聲響,樹上的黑衣女子微微皺眉,無意識地喊了聲,“吵!”


    眾人唏聲,靜悄悄地,靜得能聽到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的心尖兒顫了顫。


    夜魅翻了個身,半邊身子懸在半空,似下一刻就會從樹上掉下來,搖搖欲墜。


    果然不出所料,人已懸空,直直下落,眾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嗬。”眾人齊鬆了口氣。


    夜魅落入南宮義的懷抱裏,南宮義笑著搖頭,直接將她抱走。


    夜魅看了一眼,眼色迷離恍惚,“我這是在哪兒?”


    南宮義目光柔和地看著懷中的女子,溫聲回答,“丫頭,你回家了。”


    夜魅在男人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喃喃道:“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他食言了,他不要我了。”


    南宮義眼中劃過濃濃的哀傷與憐愛,將她抱緊,親吻了她的額頭,“南宮義是永遠都不會不要他的丫頭的。”


    “除非……”


    南宮義目光瞟向遠方,眸色深沉,暗如永夜,看不到半點兒光亮。


    除非他命不久矣!


    邁著沉穩的步伐朝泠水居走去,將她輕柔地放在床上,凝神為她探脈,而後給她蓋上被子。


    “丫頭,蒼天待我不薄,我還能再見到你,我很知足。”


    南宮義與她十指相扣,臉頰貼著她的手背,“手中利劍因你放下,也因你拿起!”


    “幻兒,南宮義對你不起,終會償還!”


    ……


    臨近黃昏,夜魅才醒來,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在她身旁睡著的南宮義,有一瞬失神。


    夜魅還未反應過來,手就已經撫上了他的臉頰。


    描摹著他的眉眼,鼻梁,頓在他的唇邊,繼而目光幽深,轉寒。


    不自覺地,她又回到了這裏,為了什麽呢?


    她好恨自己,恨自己還是不夠狠,死性不改!


    夜魅轉眸看向窗外,思緒萬千。


    二者擇其一,她以死相逼才讓那個人暫時妥協,延長了期限,那個人給了她時間考慮,要她在三個月之內做出選擇。


    殺了南宮義?還是嫁給那個人?


    她該怎麽做,誰能告訴她答案。


    看著他此刻睡得香沉,夜魅抿唇,手臂高高揚起,雙手緊緊握著匕首,就要刺下去。


    隻要一刀,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要了他的命,她將再無煩惱,不再糾結,隻要刺下去,她就會擺脫天刹門,徹底恢複自由。


    是他殺了夜兒,是他辜負了她,讓她苦不堪言,痛不欲生,她有理由殺他,也能殺他,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不值得她心軟,猶豫不決!


    匕首點在他的心口上,隻要輕輕一下,隻一下,她就可以解脫了。


    夜魅貝齒緊咬,閉上眼睛。


    “嘭”泛著寒光的匕首被扔在了地上,不再看那人一眼,夜魅便跑了出去。


    當夜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床上沉睡的那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帳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兒。


    靜謐的樹林裏傳來女子的低泣,聲音漸漸變大,放聲哭了起來,那麽的委屈,痛苦難抑。


    她好沒用,她下不了手,她……


    在她身後,南宮義眼中滿滿的心疼,看著她依著樹幹放聲哭泣,緊緊攥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不再猶豫,南宮義直接走過去,將她抱進懷裏,夜魅掙紮著,擊打著他,他也一一承受。


    輕撫著她的背,寬厚的手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夜魅貼近他的懷裏,放聲痛哭。


    她隻想哭得痛快,將她這十年來積壓的所有痛苦,委屈全部都哭出來。


    “南宮義,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啊!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啊!”


    “為什麽!為什麽讓我再次遇到你,為什麽我遇到你,為什麽要愛上你呢!”


    “為什麽要那樣對我,為什麽啊!啊~”


    南宮義緊緊抱著她,默默聽著,心中的痛苦不比她少一分,甚至更多,“丫頭,對不起。幻兒,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初自己就已經死了,寧願自己不再遇到她,那樣她現在也就不會再痛苦了。


    ……


    翌日


    一聲響亮的尖叫聲響徹雲霄,驚飛了多少飛鳥,整個翊王府都被顫的一抖。


    披頭散發的女子緊緊抱著被子,窩在床角,手指顫抖地指著麵前衣衫不整的男人,“你……你……”


    “無恥,下流,登徒子!”女子指著男人大罵,抱著被子離他遠遠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不由得扁扁嘴,哭了,“你怎麽可以,你不是有妻子的嗎,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讓我怎麽出去見人啊?嗚嗚……”


    誰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一覺醒來,就發現一個陌生的男人和她躺在一張床上,還蓋著同一床被子。


    他們發生了什麽,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雖然麵前的男人俊美無雙,很有魅力,她也曾隱隱動過心,可是也不能這樣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他不是有深愛的妻子嗎?


    南宮義一臉無奈,看著哭的委屈巴巴的女人,歎了口氣,“我是你夫君!”


    哭著的女子一頓,當即便張口反駁,“胡說八道!你個騙子,大騙子!”


    她夫君,她有丈夫她怎麽不知道,她還沒有嫁人好嗎!這個騙子,肯定是為了故意占她便宜,誆騙她的。


    南宮義抬手抹去懸在她眼角的淚水,柔柔道,“誰是我的妻子,我還不知道嗎?你無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能認出你!”


    在南宮義為她拭淚時,她有一瞬怔愣,不過片刻就避開,偏過頭去,“我怎麽不記得我有丈夫,你無憑無據,莫要信口雌黃,欺騙於我?”


    南宮義看著她,笑了,“在你的後腦偏左點兒位置有一塊朱砂樣的紅點,那是你幼時被人欺負,受傷留下的。”


    女子下意識地摸了下腦後,察覺到什麽,忙把手放下,就聽他繼續開口。


    “在你的右臂上有一道紅繩樣的疤,而且我也知道你不叫蘇嫣然?”


    女子震驚地看著南宮義,嘴控製不住微張,“那你說我的名字是什麽?”


    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還知道她用了假的名字,難道他真得是她的丈夫?


    怎麽可能,太驚悚了好嗎?


    怎麽睡了一覺還睡出個丈夫?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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