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大敗盛庸,盛庸退守德州,龜縮不出,平安和吳傑便也逃回真定”據城堅守,不肯出戰了。見此情景,朱棣又生一計,他命手下士卒四散出營,到處搜集糧草”做足了聲勢。逃難的百姓逃進真定城後,紛紛說起燕王糧草將盡,官兵各自離營去尋糧草的事,一時間眾。爍金。


    平安和吳傑把幾個逃難的百姓叫進帳中仔細盤問一番,確認他們的身份無疑,不禁動了心思。這兩人自認本領、戰功和資曆都在盛庸之上,現在卻受盛庸轄製”心中頗為不服,極想立一樁大功勞,眼下燕王軍中既然缺糧,軍心士氣必然頑喪,又因各營官兵四處搜糧,營中必然空虛”二人便起了貪功的念頭。


    二人先派探馬去探燕軍營中虛實,得到的消息果然如逃難百姓所說,二人大喜,立即領兵出城”奇襲燕王大營。朱棣的秘探早在監視吳傑和平安的動靜,一見二人中計,朱棣大喜”立即集結隊伍,迎麵撲去,等到吳傑和平安發現中計,已經退不得了。


    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這時退卻無異於送死,吳傑果斷下令結陣自保,朱棣一見吳傑結的是四方陣,不禁大笑道:“吳傑用兵老成,擅守城,不擅野戰呐,四方陣四麵受敵”豈能取勝?本以隻消以兵馬攻其一隅,一隅敗,則其餘自潰矣!”


    於是朱棣三麵佯攻,一麵主攻,偏偏他軍中多騎卒,哪一麵佯攻哪一麵實攻可以依據敵營中變化隨時而變化,這一來吳傑防不勝防”戰了半ri,大陣便被突破,殺到後來”隻剩下平安一部兵馬還能勉強支撐。朱棣見平安在軍中立一望樓”從望樓上居高臨下隨時應變,便組織一隊死士”強行衝入平安軍中,也不戀戰,隻是殺向望樓。


    這一路鐵騎都是燕山三護衛中的jing銳,悍不畏死,奮勇爭先,堪堪殺到望樓下麵,平安無奈”隻得棄了望樓上馬作戰,那望樓最終被這隊死士猛揮大斧硬生生砍倒,平安所部兵馬失去了“千裏眼”,最終也被燕軍狂cháo所淹沒。


    平安浴血廝殺,和吳傑逃回真定城去,再一點檢兵馬,結果比盛庸還慘”兩人隻這一戰就或死或俘,折損了十萬兵馬。他二人原本是為了和盛庸爭功,不想卻有這番慘敗,不由得心中惶惶”不知該如何對皇上解說。


    對坐良久”吳傑忽然說道:“盛庸做得,我們便做不得嗎?”


    平安心中一動”試探地道:“侯爺是說?”,二人目光一碰”已是心有靈犀。


    很快,又一井戰報送到京師。


    戰報上說”又刮大風了。


    這一次的風比盛庸碰到的風還要大,盛庸那一場風不過是塵沙漫天而已,這一次的風竟然是摧屋拔樹,猛烈的把軍中的望樓都硬生生吹倒了,以致朝廷兵馬大敗。


    方孝孺、黃子澄又信了。


    羅克敵又氣瘋了。


    他橫下了一條心,暫且拋開燕王秘諜不管,全力造勢,開始倒黃運動。


    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幾個廢物不下台,大明的天下早晚要易主。


    朱棣兩番大勝,前番東昌之敗的yin霾一掃而空,士氣空前高漲。可是,吳傑、平安和盛庸據城堅守,任你如何罵陣誘兵,就是不肯出城野戰”弄得朱棣也無計可施了。就在這個時候,夏潯的人悄悄找到了朱棣的大營,看到夏潯派人送來的詳細情報”朱棣不禁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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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縣隸屬徐州府,東靠微山湖、昭陽湖”與山東府的微山縣毗連。這裏是漢高祖劉邦的故鄉和發跡之地,也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祖籍所在,相對於德州前線,這裏還是大後方,百姓們仍然安居樂業。


    六月天氣,十分炎熱。


    傍晚時分,小王莊的百姓們吃過了晚飯”紛紛攜妻帶子出來乘涼。老人在院子裏鋪開小桌子,沏上一壺粗茶,悠然地談天說地。年輕人則聚集到場院裏,席地而坐,說說笑笑。


    忽然,一隊官兵策馬而來”浩浩蕩蕩,足有數千人的隊伍,而且都是騎兵。戰事雖未打到這裏,可是這裏的百姓已經見慣了軍隊”南來北往的,不斷有朝廷大軍經過,他們還能不熟悉?可是像這隊官兵這麽嚴整的軍容,他們還是頭一回見,不由得暗讚一聲威武。


    這數千人的隊伍確實是百戰jing兵,行伍隊列整齊、紀律森嚴,策馬馳去目不斜視,更不交頭接耳,哪怕是在炎熱的夏天,他們也是甲胄齊全,盡管汗流浹背,卻沒有一個人袒胸露腹”這樣的軍隊,才是威武之師、雄壯之師啊。


    百姓們的嘖嘖讚歎聲中,這支隊伍漸漸消失在夜sè當中。


    這支騎兵的將領是蔚州指揮使李遠,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原蔚州指揮使,因為燕王攻蔚州時,他已歸降了燕王。沛縣的百*絕對沒有想到,這支隊伍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燕王兵馬,朝廷大軍駐滿了沿途各處城卓關隘,燕王的兵怎麽可能可能出現在這兒?沛縣這地方還從來沒有燕王的兵馬打過來呢。


    耳是在京的削藩少壯派、議和派”乃至剛剛成立的羅克敵的倒黃派可不管那些,朝野間一片鼓噪,眾口一詞地指責黃子澄之流無能”一時間口誅筆伐,奏章像雪片兒一般飛到了朱允炆案頭。


    朱允炆吃不消了。


    深夜,方孝孺書〖房〗中燈火猶亮。


    方孝孺和黃子澄、齊泰三人對坐無言。


    過了許久”黃子澄才嘶啞著嗓音道:,“連番大敗”如今連屯積於後方的上萬船糧草也被燕軍燒了”文武百官群情洶洶,皇上……皇上對你我也起了怨尤,唉!我們的處境,艱難了……”,齊泰冷冷地道:“太祖生前攢下的家底,幾已耗損一空,原本充盈的府庫都搬空了”再要征調足夠的兵員也吃力了,建文元年的時候,大幅減免了江南的賦稅,結果這兩年戶部入不敷出,現在捉襟見肘,已經拿不出足夠的錢財以支付前方將士的軍餉,這些,都是你我主政期間造成的結果,皇上應該不惱嗎?”


    黃子澄惱羞成怒地道:“你……”


    方孝孺歎口氣”截斷他們的話道:“二位”患難之際,你我更當同舟共濟,不要再爭吵了。”


    黃子澄和齊泰各自冷哼一聲。


    沉吟良久,齊泰說道:“如今,李景隆、茹常那些人對我們不斷攻汗,景清、練子寧那班人也不斷上書彈劾”金陵城中怨聲載道,我看……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不得不拿我們開刀,以安軍心士氣子。與其坐以待斃,咱們不如主動出手!”


    方孝孺目光一閃,忙問道:“尚禮計將安出?”,齊泰慨然道:“我主軍事”以行主政事”國家落得如此局麵”我們二人難辭其咎,所以,我們兩人要主動上書請罪,包攬下全部罪責,如此,便可保得孝直先生仍然留在朝堂。”


    方孝孺一聽霍然立起:“尚禮,不可!”


    齊泰按住他道:“孝直先生不要推辭,我等受jiān臣讒言以及利yu熏心之輩的排擠,偏有把柄在人手上,現在不能不做個姿態出來,隻要有你在朝中,我們便有再出頭的一天,怕甚麽。隻是我二人離開以後”皇上麵前就隻剩下孝直先生一個人了,江山社稷和我們的皇上,都要拜托給孝直先生了。”


    方孝孺見他說的鄭重,不敢再推辭,隻是站起身來,向他們肅然一揖:“,遜誌必不負所托!”


    黃子澄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言。


    齊泰又道:“孝直先生一人在朝中,獨木難支,必得尋一強大助力。陳尚書為先生之子保媒,魏國公那裏已經意動。我等離開之後,先生務必盡快與中山王府定下親事,隻有姻緣一定,得到中山王府一派的支持”先生就能繼續把持朝綱,免為jiān人所乘!”,方孝孺鄭重地道:“遜誌必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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