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洲乾元。


    紅墨收到了雨凝的消息,清楚南歌子此人不達目的,恐怕是不會收手的。


    這一日,大同洲乾元剛剛完成一場拍賣,人們麵帶笑意地走出乾元,此行收獲頗豐,未來可期。


    一名修士捏碎了幻靈佩,站在人群之中,抬手將一枚藥丸放在了空中,目光絕望地看著眾人,抽出了劍,向著一旁的人殺去。


    “啊~”


    血染的驚訝,震動了乾元,也震動了整個大同洲。


    十八人死,三十人傷,死者中還包括三個年幼的孩子,最小的不過五歲。


    凶手死了。


    在臨死之前,凶手喊出了一句“虛極小人,背信棄義,天門正統,乾元無雙”的口號,並高呼自己是乾元的護衛,是正義的使者。


    凶手是乾元的護衛,起碼在衣著打扮上是如此。


    乾元門外的血還在流淌,紅墨走出殿門的時候,南歌子已帶紅袍司的人到了。


    南歌子下令包圍乾元,大踏步走向紅墨,喊道:“紅墨姑娘是吧?乾元護衛瘋狂行凶,殘忍至極,為保大家安危,也為了自己的安全,還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紅墨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人,還有那死去的凶手,凝眸看向南歌子,不卑不亢地說道:“南歌子是吧?你說我乾元護衛行凶,可有證據?”


    南歌子陰沉著臉,高聲喊道:“那死去的乾元護衛,不就是明證嗎?怎麽,紅墨姑娘還想抵死不認?莫不是以為我虛極帝國怕了乾元不成?仙域自有正義,死了人,自然要有人幫他們討回公道!”


    紅墨見周圍圍攏了不少人,遠處凝神關注著這裏的人更多。


    這是設計好的一場戲。


    凶手是一個不知名的死士。


    為了動乾元,南歌子可是下了不少的心思。


    紅墨偏頭看向碧雲,輕聲說道:“去看看,凶手是不是我們的人。”


    碧雲答應一聲,走至死去的護衛麵前,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然後檢查了下衣襟,拉開了死者的胸襟,然後走至紅墨身旁,恭謹地說道:“回大主事,死者並不是乾元護衛。”


    南歌子不屑一笑,喊道:“死者身著乾元服,腰配乾元玉佩,如何不是乾元的人?如此抵賴,我看你們是想逃脫罪責!紅袍司會讓你們說出真相的,給我帶走!”


    “且慢!”紅墨抬手。


    南歌子也抬起了手,止住了紅袍司的人,冷冷地看著紅墨說道:“你還有什麽話,可以留到紅袍司大堂去說。”


    紅墨淡然一笑,對南歌子說道:“身著乾元服,腰配乾元玉佩就足以斷定是乾元的人了嗎?若是紅墨穿了紅袍,再掛個紅鷹玉佩,那紅墨就成了紅袍司的司主了嗎?南歌子,栽贓陷害是一門專業活,不用心,可做不好。”


    南歌子眉頭一皺。


    紅墨信步走向死去的護衛旁,看了看周圍的人,喊道:“乾元服乃是乾元專門為護衛打造的防禦服飾,每一件皆是下品品靈器,而這一位的,恐怕隻是一件俗物吧?模仿終究隻是模仿。何況,這一枚乾元玉佩,嗬嗬,也太讓人嗤笑了,碧雲,讓護衛送過來他們的玉佩,讓這位紅袍司司主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乾元玉佩!”


    碧雲答應一聲,隨便拉過來一名護衛,取下玉佩之後,又將死者的玉佩取下,拿在手中,對南歌子說道:“我左手拿著的是偽造的乾元


    玉佩,右手拿著的是真正的乾元玉佩,兩者看似一模一樣,實則有著天壤之別。諸位請看仔細了,乾元玉佩的中心處有一點淡黃色,而這一枚偽造的卻沒有。”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乾元玉佩中鑲嵌了一粒玄陽玉!嗬嗬,不巧,偽造的人卻不曾想過這一點,以為這顏色,隻是材質花紋而已,並不曾思量,最主要的是,真正的乾元玉佩一旦離開護衛超出五步,便會預警。”


    碧雲說著,便讓護衛向後退,當護衛退出五步開外時,乾元玉佩之上頓時閃爍出一道道光芒,乾元大陣更是重重疊加,籠罩而來,封鎖了乾元內外。


    如此一幕,讓圍觀的眾人不由地震驚起來。


    紅墨拿出了陣盤,操縱了一番之後,乾元的大陣緩緩消散。


    將陣盤收起,紅墨含笑對南歌子說道:“身著乾元服,腰配乾元玉佩,這兩點都不足以證明他是我乾元的人,紅袍司司主,你可還有其他的證據嗎?忘記告訴你了,乾元服與乾元玉佩,從不會離開乾元範圍內的,如果需要外出辦事,也是需要替換服飾,申請批準之後才可以離開乾元的,所以,想偽造,也是不太可行的……我想,辦這種事的人,腦子一定不太好使吧。”


    南歌子臉色陰沉,暗暗咬牙。


    沒有想到乾元還有這麽多的門門道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算了?


    “縱然乾元服,乾元玉佩是假的,也不足以證明他不是乾元的人!”


    獵手在一旁喊道。


    紅墨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是乾元的人,又何必偽造?這不是故意留下破綻嗎?還是說貴國的紅袍司,一定要讓這個死人是乾元的人才肯罷休?”


    南歌子冷笑一聲,說道:“無論他的身份是誰,凶殺現場便在乾元門外,乾元脫不了幹係,所以,紅大主事,還是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


    紅墨剛想說什麽,平樓跑了過來,在紅墨耳邊說了幾句。


    紅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拱手喊道:“諸位,這件事發生在乾元門外,確實與乾元脫不了幹係,畢竟是乾元護衛不周,才引起如此慘案。為弘正義,明是非,定善惡,今日乾元便請諸位看一出戲劇吧。”


    啪啪!


    紅墨拍了拍手,一個大型的水晶球被護衛抬了出來。


    碧雲站在水晶球一旁,說道:“乾元再得知慘劇發生之後,心中仇恨不已,便將死者容貌畫了出來派人找尋其身份,不巧的是,還真讓乾元找了出來,說來諸位可能不太信,這一家人,是乾元從刀子之下救下來的,不妨來看……”


    水晶球閃爍了下,其中出現了光與影。


    那是一個庭院,庭院之中有一個婦人,左手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右手還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嬰兒一直在啼哭。三道紅袍麵具人落入庭院之中,為首之人喊道:“綢子去執行任務了,我需要你們離開。”


    “我們去哪裏?離開大同洲嗎?”


    “對,離開大同洲,馬上就走!”


    “可我們走了,綢子哥回來找不到我們該怎麽辦?”


    “回來?嗬嗬,會找到你們的,我已經安排妥了。”


    “好,我們馬上就走。”


    婦人拉扯著孩子準備離開,誰知背後襲來了刀鋒。


    一陣刀光血影之後,一個曼妙玲瓏的女子走了出來,揭開了紅袍人的麵


    具,摘下了三枚戒指,將其中的文書、刑具統統丟了出來。


    女子手持紅袍司的腰牌,走向水晶球,嗬嗬說道:“讓別人的丈夫去執行死士的任務,還不忘殺掉他的妻兒,也不知道這是哪裏的勢力,這腰牌上的三個字,我是不認識的,不妨就交給大家來認下吧。”


    “是紅袍司的腰牌!”


    “那刑具不就是紅袍司設計的嗎?天啊,我聽說過那個枷鎖。”


    “一個枷鎖而已,值得你大驚小怪?”


    “那是特製的枷鎖,重達一百六十斤!在鎖住你的經脈之後,要扛著這一百六十斤重的枷鎖遊街,你試試,不把你壓死不算完!”


    “紅袍司的人果然黑暗啊。”


    “看來這是他們故意陷害乾元的。”


    “那這些人也是紅袍司指使人殺害的?太可惡了!”


    “自己人都殺,那可是婦孺啊!這群人就是畜生!”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南歌子卻沒有任何慌亂,隻是平靜地看著紅墨,說道:“找幾個人演戲,就當真可以誣陷我紅袍司了嗎?你可知道,我想要調查什麽,就不會沒有結果!”


    “那你也要清楚,乾元想要守護什麽,那就一定守護到底!”紅墨眼眸微寒,輕啟朱唇,看了一眼水晶球,便揮了揮手,說道:“至於是不是誣陷,嗬嗬,紅墨也是不太清楚的,也許,我們可以請當事人來認認她那死去的丈夫,讓孩子認認死去的父親,你說呢,南歌子!”


    南歌子冷著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遇到對手了。


    布置了一個局,沒有想到乾元的人竟是如此棘手!不僅從證據上解除了嫌疑,還找到了綢子的家人,這群混蛋,做事都做不好,看來紅袍司需要整頓了!


    那個殺了紅袍司的家夥是刺客月承影吧!


    乾元竟將其收為己用了!


    乾元的動作比自己想想的要快的多,而且也太恐怖了一些。綢子的家人怎麽可能這麽快被發現了!


    現在騎虎難下,沒有證據直接抓走紅墨,怕會引起動亂,而且乾元門內隱藏著幾道強大的氣息,若強行動手,紅袍司恐怕要與乾元公開戰鬥,這個影響就太壞了,說不定會引起隱士塔、諸葛、慕容三方力量進入大同洲,更壯大了乾元的力量。


    證據不足,抓不了人。


    可直接走人,那自己便成為了一個笑話!


    “南歌子,這些死去的家人,便交給您善後了,調查仔細了。畢竟,死的人,全都是虛極帝國的人,莫要寒了人心,畢竟,要有人幫他們討回公道。”


    紅墨刻意將“全都是”與“公道”咬得很重,說完也不看南歌子那陰沉的臉色,轉身走向乾元。


    紅袍司盯上了乾元,這並不是一件預料之外的事,


    乾元本就與虛極官方水火不容,隻是一直以來都是乾元流淌自己的水,虛極點自己的火,兩不相關,今日南歌子來了這裏,隻不過將事態從暗中轉到了明麵,從相安無事轉向了激烈對抗。


    紅墨站在乾元的大門口,轉身看向南歌子,沉聲說道:“今日之事,還請紅袍司仔細調查,給乾元一個交代,否則,乾元將會評估繼續留在虛極帝國的風險!”


    南歌子陡然眯起眼,冷冷地回道:“這是自然,找不到消失的真相,我也沒辦法給帝國一個交代!我相信,人無完人,做過的事,總會留下一些破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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