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搭建好了,主角配角龍套都到了,一場戲的開始,並不需要敲鑼。


    在距離小天門以東,靠近祖神山的章北山之上,寧小雪、紫靈、天殃兒三人並肩站著,遙望著小天門。


    寧小雪輕揮長袖,暗香浮動,一朵朵雪花縈繞,觸碰,形成了一麵透明的冰境,秀手柔點,冰境如水般蕩出圈圈波紋,小天門之內的畫麵,緩緩呈現。


    “我們主導了一場戲,若是不看到最後,會留下遺憾的。”


    寧小雪眉間帶著笑意,看著冥王、邙磐等人正在與西靈三怪爭論著什麽,可惜了,聽不到聲音。


    “躲在暗處偷窺,怎麽有一種猥瑣的快意?”


    天殃兒興奮了起來,就差眉飛色舞了。


    紫靈白了一眼天殃兒,一看就是妖性沒褪幹淨,就知道幹一些猥瑣的事,還不如自己,這樣的人,怎麽滴修為就突飛猛進,難道上天眷顧猥瑣的人?


    算了,我是鷹雕族的貴族,還是光明正大地欣賞這一出戲吧。必須聲明一點,我這絕對不是偷窺的,隻不過距離遠了點,沒有給戲中的家夥打招呼而已。


    “小雪,你說地冥蟒能不能扛過去?”紫靈低聲問道。


    寧小雪偏了偏頭,莞爾道:“能不能扛過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地冥蟒會留下陰影。下次再對付天門的時候,或許會多思量一番。”


    “可是小天門丟了,葉長天回來怎麽辦?”天殃兒插了一句。


    “丟不了的,戲落幕的時候,我們還要回去。”寧小雪揮手,身前的冰境快速延展,範圍也越來越大,裏麵的圖景也越發清晰。


    小天門中。


    冥王盯著到來的西靈三怪,眼神帶著冰寒與狠厲,走了兩步,以低沉而富有殺氣的語調說道:“三位,莫不是迷了路,走錯了地方?”


    “慈悲慈悲,章元壽,說你呢,快點回話。”孟元老僧一般,側身對一旁打瞌睡的章元壽說道。


    “什麽叫說我呢?我什麽時候迷過路?”章元壽眼皮子都沒睜開,頭不時地猛地點下,然後又抬起來,迷糊中打著輕鼾。


    “哈,爽!”武醉淩放下酒葫蘆,吧唧著嘴,抖動胡須,不屑地對章元壽說道:“孟小子這點是沒說錯,迷路的就是你,上次你說要去天門睡大覺,結果跑到了秦山學院,去了秦山學院你又說去找黃老,結果你跑到了蘇蕊長老的房裏,差點沒被蘇蕊給切了。”


    章元壽似乎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渾身一冷,頓時清醒過來,連忙說道:“這能怪我嗎?我看到第一個房間那麽肮髒,擺設那麽簡陋,連個茶碗都是破的,當然不像是黃老的房間,所以我進去了隔壁,那房間可舒服了,布置的那個精美……”


    “慈悲慈悲,章修士,我聽說世俗界皇宮缺一些尖嗓門,不長胡子的專職人員,前段時間梢月還曾說起過,讓我幫她留意下有沒有合適人選,我想把你推薦過去。”孟元掃了下章元壽沒有胡子的臉。


    “老子不是太監!胡子是被你武醉淩給燒光的!”章元壽憤怒了。


    “按照你迷路的頻次,我看成為太監,是早晚的事。”武醉淩捋著呼吸嘚瑟地說道。


    冥王看著這三個家夥,不由地憤怒起來,邙磐更是怒火中燒,想起來在隕落空間中,就是西靈三怪喝退了三尊,才讓自己顏麵盡失的,否則葉長天與鷹雕族早就是吞天蟒一族的了!


    邙磐上前一步,大聲喝道:“此處乃是地冥蟒族禁地,速速離……”


    “離你妹!”


    章元壽大怒,一聲雷喝直接翻滾而去,周圍圍攏過來的地冥蟒高手,竟不由地蹬蹬後退,有些更是直接從天空跌落,失去了意識。


    冥王冷冷地看著從屋頂飛落的章元壽三人,上前一步,冷冷說道:“我隻奉勸一句,再上前一步,便是開戰。”


    三人似乎是聽不到一般,繼續上前走了兩步,章元壽習慣性地摸了摸胡須,卻忘記沒胡子了,不由地瞪了一眼武醉淩,然後不屑地看著冥王,說道:“小子,我隻是拿東西的,你想打架,可以找他們兩個打,我老了,不經打。”


    孟元毫無表情地看著周圍圍攏過來的密密麻麻的修士,武醉淩旁若無人地飲酒,目光卻掃向了星辰樹。


    “我記得,這樹好像不能移動吧。”武醉淩嘀咕道。


    “靈樹都是有脾氣的,搬家自然不開心,不過,如果不搬走,我們會很不開心的。”孟元伸手接過一片星辰葉,看著那葉脈中流動的星辰光斑,暗暗讚歎自然的神奇。


    “那沒辦法了,為了照顧下我們的心情,隻能委屈下靈樹了,頂多事後給它燒高香,道個歉,既然如此,那我就活動活動。”章元壽搖晃了下老邁的胳膊,蹬了蹬腿,然後對擋著自己去路的冥王說道:“你是讓讓呢,還是讓讓呢?”


    冥王盯著章元壽,嗬嗬冷笑了起來,說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哦,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你老子,我憑什麽給你麵子?”


    章元壽譏笑著看著冥王。


    冥王眼神一凝,身影刹那一動,數十道寒光穿過章元壽的身體,身影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似乎從未曾出手。


    “嘖嘖,這樹可真不錯,你們說,這星辰樹中的星辰,是從何而來。”


    一聲突兀地聲音傳出,冥王猛地回轉身,看到了站在星辰樹前,用手拍打著星辰樹的章元壽,神魂一動,身後的章元壽身影已飄灑無影。


    “拿下他!”


    冥王低聲喝道,數百六階巔峰高手同時出手,直指孟元、武醉淩,更有二十餘名七階尊者高手對章元壽出手。


    孟元側身一腳踢飛一人,結果被那人撞飛了一排,嘴中還在那喊著“慈悲慈悲,都是罪過罪過……”


    看孟元出手,這罪過有點多了。


    武醉淩護著自己的酒葫蘆,一拳砸死一個,嚷嚷著,“老子的酒是不會給你們喝的,用搶的也不行!”


    章元壽更是厲害,麵對一群尊者,毫不畏懼,攤手一根翠綠色的竹子便出現在了手中,信手一揮,竹子便抽向最近的尊者臉上。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擊,縱是一般凡人都可以躲避,但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七階相當於合體期的尊者高手,竟一動不動,毫不閃避,直被竹子抽了過去,連人打牙齒一起飛向了數丈之外。


    “打頭!”


    “打臉!”


    “打腿!啊,抱歉,打錯了,重新來,打腿!”


    二十餘尊者的高手,數百六階巔峰高手,竟在西靈三怪麵前,毫無抵抗之力,紛紛落敗,最慘的還是那些尊者,遍地哀嚎,一個個無法動彈。


    邙磐渾身發冷,這西靈三怪,是如此的強大!


    邙磐緩緩凝氣,雙眸緩緩從黑色變為墨綠,瞬移至章元壽身後上空,一手斬龍刀,撕裂了空間,直劈斬而來。


    章元壽眼神一眯,一個斜跨踏出,身前銀芒直劈斬在地麵之上,地麵轟然一顫,整個地麵被切開,形成了一道丈長的裂縫,裂縫直延向遠處,將小天門的建築崩塌!


    “這刀,有點眼熟。”


    邙磐目光猛地收縮,便看到章元壽蹲在地上,一隻手正捏著自己的斬龍刀!


    斬龍刀嗡嗡亂顫,縱是自己怎麽催動,竟無法動彈。


    “這不是斬龍刀嗎?我記得,這柄凶刀早在三千年前,八大妖族浣衣山會盟時,便封在了浣衣山。怎麽出現在了你的手中?難道說,浣衣山的寶藏,出世了?”章元壽目光灼灼地盯著邙磐。


    邙磐咬著牙,沉聲喝道:“去死!”


    話語之間,陡然化作驚天巨蟒,龐大的頭顱直接撲向章元壽,而尾巴卻卷動在斬龍刀之上,同時發力!


    章元壽冷笑一聲,左手抓著斬龍刀,右手一拳便便打算砸向邙磐。


    咻!


    冥王的身影掠過了章元壽,章元壽的身影再度消散。


    邙磐化作人形,手持斬龍刀,心有餘悸地看著不遠處的章元壽,這個恐怖的老家夥,剛剛那一拳若是砸中自己,自己不死也得腦震蕩。


    “哈哈哈哈,章元壽老兒,怎麽,今日不睡覺,想打架了?也好,幾百年前不分勝負,今日分出個高下也是不錯的。”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遠至近,音落,七道身影已落入至了星辰樹麵前。


    “冥角!”


    章元壽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看著來的七位陰森的老者,好嘛,都是老熟人。


    “慈悲慈悲,這些人我不太熟,要不我先回家?”


    孟元掃了一眼,笑著說道。


    “咳咳,我的酒也不多了,我先打點酒去,可好?”


    武醉淩搖晃著酒葫蘆,眯著眼審視著來人。


    “孟元,你難道忘了我?兩百年前你拔掉了我的牙,今日,我便要將你的頭摘下,報了當日之仇!”陰森的冥別跳了出來,說話都漏風,似乎是沒有牙齒了。


    “哦,原來是冥別啊,嘖嘖,久違久違,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向東,你說別,我向西,你也說別,我問你的名字,你還是說別,我想去你們家坐坐,你也是別,別來別去讓人頭疼,最後我問你什麽,你還記得嗎?”孟元揉著腦袋,回想著。


    “老子當然記得,你問我,有牙齒行不行!”


    “那你怎麽回答的?”


    “老子說別……”


    “看看,你都說了,我自然要成全你。我完全是助人為樂啊,你不想要牙齒了,我就幫你一顆顆拔了下來,我做得光明正大,當時你還熱情地跳舞,配合來著!”孟元想著說道。


    “老子是疼地!反抗!”


    “胡說,我問你停不下來不?你說別,我問了你幾十次,你都說別!直至所有牙齒被拔光,我要走了,你還挽留我,說別。”孟元回憶著當年的時光,往往曆曆在目。


    “孟元,你個混蛋!老子當年剛好吃了一顆極為罕見的八階麻舌草,隻能說一個別字!”


    冥別傷感地漏風中說道。


    “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為什麽非要說別,難道你不知道說不?”


    孟元指責道。


    “他要是會說不,你也會說,要不要停下來,哈哈哈哈……”


    武醉淩笑著,突然感覺不對勁,這不是拆了孟元的台嘛,連忙不說話,拿起酒葫蘆喝了起來,想想當時的畫麵,就真他媽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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