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如何進來的!你不怕我爹將你抓住砍頭嗎?”趙文君冷斥道,生為縣太爺之女,眾人均是有禮相待,何曾讓人這麽冒失過。正是十歲的牛犢不怕虎,又仗著武藝傍身,在自家地盤可不怕這胡茬漢子。


    “哦,你爹爹是誰啊?這麽大的威風!”馬濤好笑的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娃娃,這小小成安縣,還真沒有誰能讓他懼怕。趙誠也不過是和自己同級武者,論拚鬥經驗,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鎮守此地的騎都尉更不用說了,多數是四五級的武者,躲避自己都來不及。


    江平急忙止住趙文君說話,暗忖:此人出言不遜且從未見過,肯定不是先生之友,又敢闖縣太爺府,肯定不會懼怕先生。先生此時不在府內,若是這人和先生有仇,自己二人再激怒與他,恐怕就要命喪當場了。


    江平將趙文君掩在身後,有恃無恐的高聲道:“哼,你真是孤陋寡聞,她爹爹正是本縣大名鼎鼎的江醫師,殺四級武者如同砍瓜切菜,你若是冒犯我們二人,江醫師定然不會放過你!”


    在背後,江平捏了捏趙文君的手,不讓她繼續言語。兩人兩小無猜,彼此間的小動作甚是熟稔。


    江平高聲說話,無非是想將其他人都引過來救駕罷了。


    “喲,我好怕怕哦!”馬濤做出害怕的樣子,又哈哈一笑臉色一轉,“江醫師是什麽東西,我可不認識。我也不聽你一小娃胡謅,那人若敢站在此地,大爺一劍劈了他!”


    他伸手一指趙文君,“她是醫師之女,你們兩人又能在此地玩耍,意味著……小娃你就是縣太爺的公子嘍?”


    江平雙手背在身後,胸脯一挺神色傲然:“然也!成安縣誰不認識我趙公子。你是不是找我父親?他出門辦事馬上就回來了。你可以去前堂等他。”


    江平嘴裏如此說,心下卻在打鼓:這文安縣,誰不知道縣太爺隻有一個掌上明珠,也不知這話能不能唬住眼前的家夥。


    誰知那人還沒說話,後麵趙文君將小嘴兒湊了過來在江平耳邊低語說:“哈哈,爹爹去抓通緝犯了,你在耍他是不是,你說他會上當嗎?”


    江平暗叫不好!


    習武之人,尤其是功力高深者,耳聰目明,較之常人強悍良多!四五級武者被稱為一流高手,十丈之內,蚊蟲飛過都能清晰可聞,況且這麽近的說話聲。


    “小小年紀,鬼心思不少。管你是不是那趙誠親人,先殺了再說。就算他不心疼,也要惡心惡心他。”馬濤久經江湖,哪裏看不穿江平的小心思。他麵色獰笑,目露凶光,沒有絲毫猶豫,起掌擊來。


    起掌,抬腳,近身!


    “呼!”


    江平睜大眼睛,瞳孔微縮,他能看的清楚這人的每個動作,此人肌肉強悍,爆發力驚人,呼吸間整個身體像是一隻俯衝下來的豹子,內氣充滿手掌!


    兩人相距不過兩丈,江平雖然能看清身體卻反應不過來!


    身後是趙文君,還不是二級武者!江平不敢躲,隻得抬手體內小周天運轉,那薄薄的元氣順著手少陽三焦經彌漫在手掌。


    馬濤出掌太快,江平根本無從攔截。


    “砰!”馬濤的手掌擊在江平胸膛,江平身體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撞在趙文君身上,大口吐著鮮血!


    江平頓覺胸膛似火燒,一股灼熱的真氣在整個胸膛肆虐,原本有序的生機被徹底打亂,仿佛整個身體生機被點燃,一點點的抽離出自己的身體,裹著灼熱的氣息不見蹤跡。


    生機被抽離,江平眼前頓時一黑。


    江平經常與死神打交道,身體的生理機能根本滿足不了日常的損耗,隻因被江不棄找來的藥材續著他的生機,此時生機被擊散。


    江平心裏苦笑,原來死亡離自己真的是一步之遙。


    噴出的鮮血染紅整個胸前衣衫,身體倒在趙文君懷裏。被擊飛的衝擊力帶著馬濤的內力,傷了趙文君。


    趙文君被震得頭暈眼花,口鼻溢出鮮血,她努力的呼喚江平的名字,可江平聽不到,意識逐漸消失。


    江平昏迷的瞬間,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如果有來生,自己一定要修成最厲害的武者,最厲害的!不為自己,為自己身邊的人。


    自己這麽倒下了,文君怎麽辦?


    那胡茬漢子會放過她嗎?


    顯然不會的……這一切都因為自己太過弱小……


    不甘啊!


    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人,不能再在雙親麵前承歡孝順,不能再看這個美麗的世界,不能尋飄渺無蹤讓人羨慕的仙路,更沒有機會成為仙人……


    馬濤見這小娃兒被自己一掌擊倒在地,生機慢慢消失,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才出了兩分力,這小子就頂不住了。看來的確不入流。比太虛門那些天才小子們差了何止十倍啊。”


    “這女娃兒倒是快達到了二級武者,眼睛有神,膚色晶瑩,應是完成了大周天運轉給養肉身所致。這烈火掌用上三分力就應該能擊斃了。”馬濤像是稱量貨物,一步一步走向趙文君。


    江平倒在趙文君懷裏,胸口滿是鮮血,眼睛緊閉,人事不知。趙文君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嘴裏呼喚著江平,絲毫未察覺危險靠近。


    她忽然想到什麽,急忙在江平的懷中取出一白色小瓷瓶,倒出一顆,要給江平服下。


    一隻大手將她手裏的白色瓷瓶和丹藥都搶了過去,馬濤放在鼻尖一聞:“哇,好藥啊,應是用鹿陽花、火鳥草、辛木練成的補元丹。”


    “補元丹啊,就算六級武者也會垂涎的丹藥!這麽珍貴的丹藥,給這將死的小子服下就太可惜了。”


    這種滋補丹藥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補元丹,即便是有藥材,也得有製藥之法,即便知道如何煉製,也得有藥師來煉呐,一步一扣,珍貴無比。


    不單是江平,就是比他修為高的六級武者,傷了元氣,服用此丹也能回本固源,關鍵時候還能挽回一條性命,可見丹藥之珍貴。


    “還給我!這是江平的救命藥,你還給我!”趙文君起身拽住馬濤的袖口,伸手奪白色瓷瓶。


    江平麵色死灰,隻噴了一口鮮血,恐是被掌力所震,舊疾複發,生機被擊散!


    辛父早有準備丹藥,隻要服下一顆,就能吊住江平的性命。若是不能及時服用,恐怕生機斷絕,大羅神仙都難救了。


    能救江平命之物被別人搶走,趙文君拚了命的要搶過來。


    “聒噪!”馬濤收起貪婪之色,露出不耐之色,抬掌擊向趙文君頭頂。


    “馬濤,你該死!”後花園中傳來一聲怒喝。


    “咻!咻咻!”三枚五角飛鏢破空而至,若是馬濤手掌繼續拍下去,手底女娃兒定然難逃一死,但他也必然被暗器擊中。馬濤在利弊之間,瞬間有了決斷。


    “趙誠,你的身法輕功還真不慢,這麽快就追來了!我真低估了你。”馬濤拔劍而出,將眾飛鏢一一擊落。


    此時趙誠刺來長槍槍頭已達胸口,馬濤橫劍一切,將長槍擋下,身體飄向後方。


    趙誠順勢將趙文君抱了起來,放在身後。


    “來人,保護小姐!”趙誠大聲喝道。


    “是,大人。”從前院衝來十餘名青衣官兵,將馬濤團團圍住。


    馬濤對這些官兵無甚在意,這都是一些三級武者,他還不放在眼裏,但是又不能隨意滅殺,殺幾個還好,神武國不會較真,若是殺的多了,那將引來神武國不死不休的追殺,換成任何高手都會發怵的。


    “姓趙的,你別欺人太甚!追我幾百裏路,還不肯罷手,真當我是泥塑的嗎。”馬濤按住心裏的吃驚,麵露冷笑。心下卻暗暗發苦,趙誠刺來的長槍看似被他擋下,可握劍的手掌現在還顫抖不已。


    論功力,趙誠還在他之上。


    “爹爹,這賊人打了江平一掌,江平昏迷不醒,舊疾複發,需要補元丹救命。但是江叔叔煉製的補元丹被這賊人搶去了,您一定要奪回來啊。不然江平就沒命了。”趙文君帶著哭腔喊道,眼睛帶著仇恨瞪了一眼馬濤,她心生怨恨,心中從來沒有過這麽怨恨一個人。


    不知怎麽,馬濤頓時一個激靈。仿佛小女孩兒的眼神中,有著無窮的極寒之氣,將他瞬間冰封。


    “馬濤,你也是成名之人!竟然貪墨小孩子的丹藥,也不怕江湖人恥笑!你且將丹藥還來,我今日可放你一馬,如若不然,不死不休!”趙誠按下怒火,聲音低沉。


    馬濤緩過神來,他怎肯將丹藥交出來,被人追殺萬裏之遙,一路逃來受傷無數,就是因為搶來的功法、丹藥才使得自己保住了性命,這補元丹正是急需之物。


    “趙誠,你莫說大話,補元丹這等保命丹藥我不信你不動心。想殺我?能追上我再說吧。哈哈,不跟你們玩了。去也!”馬濤哈哈大笑,飛身躍到牆頭轉眼不見。


    趙誠見馬濤不肯將但要交出,對著手下命令道:“你們不必去追,誰有補元氣的丹藥可先給江平服下,等我回來給你們補上。俊青,你快去江母藥鋪將江醫師請來,其他人守在這裏!”


    “是,大人。”眾官兵應諾,一青年官兵施禮後,足尖輕點,飛出院落。


    趙誠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平,吐出一口氣,看向馬濤離去的方向,臉色冷峻淩厲,“馬濤,這是你逼我的。”說完,跟著馬濤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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