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頭粉紅色的大鳥正打算與梁誠較量一番之時,守在深潭外麵的範長老正焦躁地來回踱步,用陰沉的眼神時不時瞟向那深潭之中。


    這時他的那四個親傳弟子都圍了上來,見到自己師尊焦躁,那小胡子齊熊飛眼珠一轉,開口說道:“師尊!敖誠那人真是工於心計,竟然一路偽裝,跟著我們來到了這秘境的深處,弟子覺得他一路上隱藏實力,還攛掇您消耗靈力,從開始就是不懷好意的!”


    範長老哼了一聲道:“哼!這還用說嗎!現在不就讓他得逞了!為師現在靈力虧空甚大,所以才無法與他抗衡,不得不答應這屈辱的城下之盟。”


    齊熊飛聽了範長老這話,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不平之意,於是暗暗看了另一位弟子王向榮一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讓他也上前攛掇幾句。


    這也是他們這四個親傳弟子暗自商量下來後形成的默契,因為他們也聽到了那個敖誠的條件,知道無論事成事敗己方當這一夥人也隻有師尊範長老可以得到一枚或者兩枚化神丹。


    這個條件或許師尊範長老可能會接受,因為他這次秘境之行的目的就是想獲得化神丹,可是這樣一來,他們這四個親傳弟子又能得到什麽呢?


    為了這次秘境之行,他們這四個親傳弟子也承受了巨大的風險,最後卻可以說是收獲甚微,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們是不甘心的。


    因此他們一心想要攛掇出個變數出來,想要鼓動師尊放手與那敖誠一搏。


    可是這四位親傳弟子七嘴八舌說了許久,範長老隻是沉吟不語,沒有什麽像樣的回應。


    見到四個親傳弟子麵露沮喪之色,範長老也猜測出了他們的用意,於是歎了口氣說道:“你們有所不知,若是那敖誠隻是一個普通修士,老夫也不會怕他。可是你們注意到沒有,此人應該還是個高階煉體士,這樣的對手十分難纏,老夫與他對戰勝算不高,因此不能輕易動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王向榮道:“師尊,弟子可以想辦法在這寒潭口上布置一個地絕陣,此陣配合著深潭中的水靈之氣,可以削弱敵人與大地的聯接,他們這些煉體士一旦腳下無根,渾身的蠻力就無從發揮,師尊若是再出其不意給他致命一擊,應該是勝算在握的。”


    範長老眼睛一亮,緊接著又皺眉道:“向榮,以你結丹期的修為,若是不惜工本將這陣法布置出來,最高可以牽製住什麽修為的對手,你就實話實說吧,千萬不要虛報,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呃……”王向榮沉吟了片刻,斟酌道:“弟子估算這地絕陣可以牽製結丹後期甚至半步元嬰的修士,再說師尊你也可以趁機……”


    “不行!威力太小!謀劃這樣的大事,沒有成算不能冒險!”還沒等王向榮把話說完,範長老就搖頭否定了他的這個計劃。


    王向榮不甘心地辯解道:“這個地絕陣是弟子偶然學到的,威力大的驚人!若是能把一枚水靈珠安排在陣眼之上,這地絕陣完全可以牽製元嬰後期大修士至少一大半的體力!”


    範長老搖頭道:“水靈珠何等寶貴!為師都沒見過,你有嗎?沒有的話,說這些話有什麽鳥用!”


    王向榮語塞,滿臉沮喪低下了頭,其他三位親傳弟子隻好麵麵相覷,都默默無言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範長老看見弟子們失望,自己的心情也十分不好,這時掃眼正好看到那傅玉站在不遠處探頭探腦,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頗為不耐煩,於是喝道:“傅玉!你給我過來潭口看看,為何敖誠下去那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


    傅玉無奈,隻得上前來到了那個渾濁的深潭麵前,開啟靈目神通往下看去,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催動靈目神通,還是一點也看不出深潭下麵到底有什麽狀況。


    他那一雙眼睛,雖然散發出一尺半長的綠芒,可還是沒有絲毫用處。


    隔了半晌,傅玉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收了靈目神通之後很膽怯地看了一眼範長老,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廢物點心!”範長老氣得破口大罵道:“就你這個破爛靈目神通,一點用也沒有!一路上什麽也看不出來,你說你怎麽就這樣蠢呢?明明都用了老夫的清明靈乳,就你是白瞎的,別人用了怎麽就……”


    範長老說到這裏。忽然“咦”了一聲道:“這敖誠隱藏了修為,恐怕不會容忍另外一瓶清明靈乳落在你這樣的小輩手中,尤其你還一直和他不對付!”


    傅玉本來被範長老罵得抬不起頭來,這時聽到範長老的話之後,心中似乎也有所悟,於是他忙摸出一個玉瓶道:“範長老,您賜予的清明靈乳弟子還沒有用完,尚餘著一點點在瓶底,也不知會不會是那敖誠掉包了?”


    “拿來我看!”範長老接過玉瓶,拔開塞子用手掌在瓶口微微扇風,然後嗅聞那股味道。


    “唔!這個味道應該是沒有問題……咦!不對,好像是有點問題!”


    說著,範長老取出一枚銀針,用針尖蘸了一丁點兒的清明靈乳,然後將這枚銀針的針頭伸到那個深潭的水中,仔細觀察了一下。


    範長老道:“果然不對,這東西味道雖大致一樣,但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隻是一到水中,假的就是假的,這個瞞不住。”


    傅玉事關自身安危,當然極為關心,連忙問道:“範長老,何以見得這個是假的呢?”


    範長老道:“清明靈乳與水合不到一塊,入水後會凝在一起,聚而不散,你看看我針尖上挑的那一點假靈乳,入水後就全部發散了。所以這是假的,肯定是被掉了包。”


    傅玉聞言咬牙切齒道:“怪不得弟子在這一個月來,天天用這東西擦拭眼睛之後再修煉靈目神通,自感無論如何努力都一點進益都沒有,原來是被這、被這賊子……掉了包!”


    範長老又聞了一下那銀針的針尖,忽道:“嗬!還不止掉了包呢!這假靈乳中還下了藥,哈!這家夥真狠,我看這毒也相當厲害!”


    “啊!”傅玉驚呆了,問道:“這……這是什麽樣的毒藥啊,具體如何起效,懇請範長老幫弟子查看查看!”


    “哼!誰有那個閑工夫!”範長老輕蔑哼了一聲道:“原本還以為你中的是老夫的腐心毒!那樣的話,你若是上道,老夫就幫你解了毒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至於現在嘛,你去找那個敖誠去解吧!”


    “求範長老救救弟子!弟子今後願意真心侍奉長老,求範長老您了……”


    “去去去!”範長老滿臉不耐煩,正打算要像驅趕蒼蠅一般揮手將這個煩人的傅玉扔朝一邊。


    沒想到傅玉卻跪了下來,還迅速往儲物鐲中取出一物,持在手中大聲道:“弟子!弟子願意奉上水靈珠以明心誌!範長老,您不是正需要這個嗎?有了這個水靈珠,王師兄就可以布置下地絕陣,製住那個該死的敖誠了!”


    “什麽!”範長老這下驚訝了,連忙朝傅玉手上看去,卻見他拿著一顆黑色的珠子,散發著幽幽無光,在這珠子四周還彌漫著一絲絲霧氣。


    範長老頓時看呆了,他沒想到自己都沒見過的東西,傅玉這個結丹修士竟然能拿得出來。


    不過範長老轉念一想,覺得這倒也可能,因為這傅玉一直都是個多寶男,顯然家世頗為不凡。這樣看來,倒也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弟子,何況這水靈珠還有大用!


    於是範長老急忙停下自己準備扇蒼蠅的手,臉上竟然流露出慈和的笑容:“傅玉,嗯!很好!你這個孩子真是不錯,孝心可嘉,孝心可嘉!那水靈珠是真的嗎?拿來給老夫看一看。”


    “是真的!是真的!你看這東西水氣盎然,不會有假,這是弟子的曾祖傳下來的,所以弟子一直珍藏著。”傅玉一麵解釋著,一麵將這水靈珠緊緊握在手中,生怕被搶走。


    範長老瞄了一眼傅玉,輕笑道:“傅玉,你這是信不過老夫嗎?若是老夫真的起心要搶你的水靈珠,你以為緊緊抓著就能保得住嗎?”


    傅玉一愣,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權衡利弊,然後立即雙膝跪倒在範長老跟前,伸雙手將那珍貴的水靈珠呈了上去:“弟子傅玉,願意將家傳的水靈珠獻給範長老,隻求範長老憐憫弟子心誠,能收了我做親傳弟子。”


    “唔!”範長老沒想到傅玉竟然隻是提了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條件,於是頷首道:“可以!可以的,你這孩子如此聰明伶俐,老夫也很喜歡,今後你就是老夫的第五親傳弟子了。”


    “是!弟子傅玉拜見師尊!”傅玉連忙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恭恭敬敬將手中的水靈珠呈上去,交給了範長老。


    說起來傅玉也算是有些聰明,他考慮到若是用這個水靈珠要挾範長老幫自己解毒,那是沒什麽效果的,最後要是惹急了人家幹脆動手明搶,自己非但保不住水靈珠恐怕還要搭上一條小命。


    這樣退而求其次,把這水靈珠作為拜師禮物獻給範長老,再懇請他收了自己作為親傳弟子,這個姿態放得極低,人家肯定是樂於接受的。


    結果也不出預料,傅玉順利成了範長老的親傳弟子,這樣一來,雖然範長老沒有承諾幫自己解毒,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傳弟子毒發身亡吧。


    這樣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範長老的那張老臉估計是沒地方擱的。


    範長老接過那水靈珠之後,湊在眼前仔細打量了好一會,確定這東西飽含水靈之力,確實不假,嘴裏不禁嘖嘖讚歎了幾聲,便將此物遞給了王向榮。


    “向榮!如今你五師弟獻出了水靈珠,你可以用它布置那個地絕陣了,一定要精心布置好!這次我們師徒若是不能將這個該死的敖誠給拿下,那真是要一無所獲了!好好幹吧!”


    王向榮激動地雙手接過水靈珠,口中大聲道:“是!弟子謹遵師命!一定會好好布陣,配合師尊一舉拿下那個敖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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