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眾煉體士看到了莽撞同伴化為血霧的下場,頓時都變老實了,口中亂紛紛答道:“是,是!我等一定會謹遵範長老之命!”


    範長老哼了一聲,也懶得多理會這些身體發達,頭腦簡單之輩,而是轉身問在旁的一位身材消廋的黑衣弟子:“向榮,你去看看這宮門的禁製如何?”


    “是!”那位被範長老稱為“向榮”的弟子領命之後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那氣勢恢宏的宮殿大門慢慢走去,每一步都很小心謹慎。


    雖然這一路其實已經被先前那個死去的煉體士走過一遍了,可是這瘦子依然一步一停慢慢摸索著往前走。


    梁誠看到他每一步都走在前麵那人所走過的腳印之上,心中也暗自點頭,知道這是一個謹慎的人,無論他陣法造詣如何,懂得謹慎行事就不會差到哪裏去。


    向榮花了好一會才走近宮門,然後又在那裏探頭探腦觀察了好一會,接著又摸出一件長長的,不知是什麽的東西的器仗,蹲在那裏慢慢朝宮門探去。


    “轟”一聲響,隻見一道藍光閃過,向榮手中的那根長長的竹竿一般的東西斷成了兩截,頂端似乎已經被炸得粉碎,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半截還在他手裏。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一起緊張地朝他看去。


    隻見向榮輕輕收起手上的半截長杆,然後慢慢原路返回,來到了範長老身邊。


    “師尊,這道宮門上的守護禁製與原先預料的大致不差,所以原計劃是可行的。隻是弟子覺得這禁製的威力比預計要強得多,因此大約還得加上至少二十才夠。”向榮朝範長老稟報道。


    範長老點了點頭,目光陰沉地朝著身後的那六十多個煉體士看去,口中自語道:“看來少了點啊,若是進門就如此消耗,傳聞宮殿中還有一些關口,接下來就不好辦了。”


    那一眾煉體士聽到眼前範長老師徒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之後,不禁麵麵相覷,並不知道他們是在說什麽。隻是看到範長老那陰沉的眼神之後,心中都有些發慌。


    梁誠心中一動,仔細看了看那宮門口曆經無數年的守護禁製,心中已經知道範長老他們打如何破禁了,難怪他們會帶著這許多煉體士前來此處。


    原來一開始他們就打的是用人命獻祭的念頭啊,可笑這些煉體士們現在已經處於待宰羔羊的境地了,還完全不能自知,說不定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還在做著進入秘境奪寶的美夢呢。


    沒想到梁誠這若有所思的神情正好落到範長老的眼中。


    看到梁誠那明亮的眼神之後,範長老心中一動,朝著梁誠和站在他身邊的傅玉揮了揮手道:“敖誠,傅玉,你們兩個過來!”


    傅玉疑心病很重,見範長老在這個當口呼喚自己,不禁有些遲疑,可是卻見身旁的梁誠卻毫不猶豫應聲往前走去,心中雖然不安,卻也知道自己當前沒有資格違拗範長老這位元嬰修士的命令。


    於是他也隻得跟在梁誠身後朝前走去,一路走,一路緊張得手心直冒冷汗。


    梁誠當先走到範長老身前問道:“不知範長老有何吩咐?”


    傅玉也拱手一揖,站立在後頭,隻不過他這個狀態一看就是有點拈輕怕重,不願意主動出力的樣子。


    範長老將兩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裏,然後問道:“你二人的瞳術練得怎樣了,使用了清明靈乳之後感覺如何?”


    “這個……”傅玉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麽,但是他卻不敢實話實說,要是讓範長老知道自己這個月在使用了清明靈乳修煉瞳術之後竟然毫無寸進,那麽自己在人家眼裏的價值無疑就變小了。


    在這麽一個要命的地方掉價,這無疑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梁誠卻毫無顧慮地答道:“範長老!弟子還要多謝您賜予的這瓶清明靈乳,弟子自感這一個月下來,靈目神通進步極大!比之從前,真是天壤之別啊,哈哈哈!”


    範長老見梁誠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也頗感意外:“這東西真有這麽大的作用嗎?”


    “當然,當然,作用大了去了!”


    “那就好!我說敖誠呀,老夫恭喜你的靈目得到提升了!今後你打算怎樣?這一段時間有沒有好好考慮一下?”


    梁誠心道你個老王八都給我下毒了,還會覺得我想怎樣,還不是順著你的想法說唄,你喜歡聽什麽我就說什麽,隻要能暫時穩住就好。


    於是梁誠滿臉都是激動兼崇拜的表情,對著範長老一躬身:“弟子是散修出身,一直都是自己胡亂摸索,進步極慢。如今竟然有幸獲得範長老這樣的前輩大能的幫助,今後那當然是要盡力報效範長老您的,為此不惜肝腦塗地!”


    “好!真不錯的一個年青人!”範長老讚道:“如今懂得感恩的人不多了,你算一個,若是你接下來能好好表現,老夫就收了你做親傳弟子!”


    梁誠心中暗道稀罕麽!當什麽親傳弟子!但是臉上卻做出激動的表情:“是!弟子一定會好好表現!”


    “嗯……”範長老轉過身去,看著不遠處的那道宮門,口中道:“敖誠,現在就是你們兩個大顯身手的好時機,你和傅玉都用靈目好好觀察一下這扇宮門有何問題,然後說來老夫聽聽,這也算是對你們的一個考驗吧!”


    “是!”


    梁誠和傅玉領命之後一起朝著那道宮門看去,隻見傅玉的一雙眼睛裏忽然冒出半尺餘長的綠芒,看上去相當詭異。


    而梁誠由於臉上其實是覆蓋著一個麵具的,所以他額間的那個豎目和閃爍的金光都被遮掩住了,因此那一雙眼睛反而顯得平平無奇,不如傅玉酷炫。


    站在前麵的範長老與他那四位親傳弟子見到兩人的表現之後,不禁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傅玉的身上,都很好奇他會看到什麽。


    梁誠隻是往那道宮門掃了幾眼,接著就擺出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反而去打量這座宮殿外牆的其他位置。


    這情況讓人感覺他簡直是什麽也沒看出來之後的破罐子破摔,這種四處打量的行為,和不會瞳術的人沒什麽兩樣。


    範長老眉頭一皺,然後豎起一根食指到自己嘴邊,朝梁誠無聲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顯然他更看好傅玉的靈目神通,認為他這雙閃爍著綠芒的雙眼會給自己帶來一些有用的信息,容不得這個無能的敖誠在旁打擾。


    這個瞳術普普通通的敖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不但言過其實,並且還沒有一丁點兒毅力,才看了幾眼就放棄了,這種人怎麽會值得信任!


    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傅玉內心中卻是叫苦不迭,他施展了靈目神通之後,雖然看到了宮門上附有一個防禦禁製,上麵似乎有一些模糊的氣流走向,但是這東西的脈絡複雜無比,怎麽也看不清楚。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他能看清楚這個禁製上的靈氣脈絡流動,也沒有什麽價值。因為傅玉根本就不通陣法,看了也是白看,完全不得要領。


    隻是感到有那麽多人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自己,傅玉心下著慌,又耐著性子仔細研究了半天,最終得到的還是“失望”二字,因為他實在看不明白。


    傅玉隻得收了瞳術,於是他那雙眼睛閃爍著的綠芒慢慢消失不見了。


    “怎麽樣?看到了什麽?”


    方一見到傅玉收了瞳術,範長老便忍不住問。


    “呃……這個……”傅玉遲疑道:“那座宮殿的宮門上有一個禁製陣法。”


    “我知道,還有呢?”


    “……”傅玉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那個禁製將整個宮門都封住了。”


    “這不是廢話嗎?”範長老生氣道:“我是問你,那個禁製陣法是什麽樣的,上麵有沒有什麽弱點?”


    “這個……”傅玉囁嚅道:“範長老,您不要生氣,弟子委實沒有修煉過陣法之道,因此就不能……不能看出那禁製有什麽弱點了……”


    “媽的!”一旁的小胡子也生氣道:“這兩個家夥看上去怪唬人的,結果什麽用也沒有!”


    那位身材瘦削,精通陣法的弟子也是皺著眉頭,難掩滿臉的失望之情。


    這時梁誠卻開口道:“說我沒有用吧,也不見得!那麽弟子也說一下自己的觀感吧。大家眼前那個宮門上設置的應該是一個太陰奇門陣法,這個陣法其實並沒有攔阻之效,隻要你夠皮實,就能過去!”


    接著梁誠話鋒一轉:“隻不過它卻有進攻之能,靠近它就要被攻擊!就是元嬰修士,也很難扛住!不過,這個陣法至少已經曆經萬年,威力已經大大削弱了,持久力不行。據弟子看,就是采取最簡單的獻祭之法,讓它弄死四五十個也就可以把威能耗盡了。”


    “咦!”向榮驚道:“原來你也懂得陣法,你說的不錯,那裏就是一個太陰奇門陣,隻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嚴重了一些,獻祭應該不超過三十!”


    “不不不!”梁誠搖頭道:“你忽略了個地方,你且看看宮門的右下角有什麽再說。”


    向榮聞言好奇,不禁朝著宮門的右下角看去,可是卻感到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於是他又慢慢靠近宮門,看了半晌,伸出那被炸得隻剩半截的長杆探了過去。


    且喜這次卻沒有轟然爆炸,隻是那長杆猛然浮現出藍色的熒光,顯得頗為惹眼。


    “哎呀!真是忽略了,這裏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聚靈分光陣法。”向榮收起長杆後搖搖頭:“有了這個玩意,這宮門能夠隨時在空中捕捉靈氣,確實消耗少了。”


    梁誠接口道:“消耗少了,攻擊次數自然就多了,在這裏至少有二十人之差!”


    眾煉體士雖然遲鈍,可是聽到了梁誠先前公然說出了“獻祭”二字,然後又在這裏聽到他們討論要多少人,計算失誤將會有多少差別,這些對話的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這時,他們哪裏還會不知道自己這撥人就是獻祭的犧牲,幾乎注定是死路一條了。


    於是這群煉體士發一聲喊,就要四散逃跑,卻聽到一聲冷哼:“現在還想走!晚了!”


    隨即眾煉體士都感到一股巨大的靈壓將自己牢牢壓製在原地,重壓之下,別說是逃跑了,就連動一動小指頭都難!


    範長老獰笑道:“既然你們都猜到了,那就開始獻祭吧!”


    “且慢!”梁誠忽然大喝一聲:“有個辦法可以大幅度減少獻祭人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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