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誠看到這個情形,心中極為疑惑。又往淩虛渡海舟看去,隻見舟上的水手們揮手拋出一把一把的細碎之物,好像是在往海水中撒什麽東西。


    那些東西看著是一些白色的小顆粒,被撒落海中之後,便朝著海底飄飄悠悠沉了下去。


    不知為何,梁誠在高空遠遠看到那些白色的小顆粒朝著海底飄落下去的場景,竟然會感到身上一陣惡寒,心中特別不舒服。


    他覺得那些白色的東西就像是海虱或者其他什麽寄生蟲,立即有了一種渾身發癢的感覺,恨不能縮成一團。


    梁誠努力克製住這種感覺,然後飛著靠近湯長老,開口問道:“湯長老,弟子看到淩虛渡海舟上的水手好像正在往海中撒什麽東西,莫非這東西是用來克製上次那頭恐怖化蛇的嗎?”


    湯長老看了梁誠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卻問道:“老夫記得汪長老說過,當初在考核之時,是你發現了那些隱藏的帳篷,那麽你是因為懂陣法才發現了端倪,還是因為修煉過某種瞳術?”


    梁誠心想自己已經和夥伴們說過自己修煉瞳術了,也不可能瞞住或者改口了,於是就回道:“弟子在少年之時,曾因機緣巧合,得到過一小瓶靈目明泉之水,所以修煉了靈目神通,這雙眼睛,要比其他弟子看得稍微遠一些。”


    “原來是這樣。”湯長老先是點點頭,然後伸手指著遠處問梁誠道:“你且往那個方向看去,能不能看到海底有無異常。”


    梁誠見湯長老所指的方向正是化蛇潛伏之處,便做出極目觀望的樣子,看了一會,才驚道:“哎呀不好!海底下好像伏著一頭海妖,身軀極為巨大,還有一對肉翅,看輪廓很像是那天襲擊淩虛渡海舟的那頭化蛇。”


    “不錯不錯!這靈目神通沒有白修煉!”湯長老誇了一句之後看到梁誠臉色緊張,於是勸道:“敖誠,你不必驚慌,這頭化蛇已經被克製住了,它是不會上來攻擊我們的。”


    梁誠作勢鬆了一口氣,故意誇讚道:“真是不可思議!這頭合體期的化蛇竟然被水手撒進海中的寶物克製住了,可真不容易啊!看到我八神宗不惜代價前來救援弟子們,弟子深為感動。”


    湯長老聞言之後臉上露出了笑意,然後他強行忍住,說道:“嗯,你,你們知道感恩就好,隻是老夫也不打算騙你們,撒進海裏去的東西並非什麽寶物,這東西價值並不高。”


    湯長老說到這裏,又看了看飛在四周那些弟子都露出求知若渴的神色,不禁哈哈大笑道:“這東西不值錢,其實就是普普通通的白米而已,哈哈哈!”


    “啊!?竟然是普通的白米!”梁誠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問道:“弟子沒想到這區區白米,竟然還有鎮壓海中妖獸的功效。”


    湯長老解釋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鎮壓了,這種法子隻能去對付一些修為雖高,但是靈智卻很低的海中妖獸。”


    看到弟子們都津津有味地聽自己解釋,湯長老也是談興大發,自己設問道:“普普通通的白米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效果呢?”


    眾外門弟子都麵麵相覷。


    隔了片刻,等賣夠了關子之後,湯長老又自答道:“那是因為這些白米飄蕩在海水中,看起來很像是海虱或者一些其他什麽寄生蟲,海中那些靈智不高的海妖最怕這一類寄生蟲鑽到自己的鱗甲中去,所以看到了這些白米,它就縮在海底不動了。哈哈哈!沒想到吧,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妙啊!”聞玉樹聽到這等奇事,也忍不住讚歎起來。


    湯長老又補充道:“其實呀,這法子就是對龍族都有奇效,隻要是沒有開智的龍族,看到水中飄蕩的白米,它們的反應其實與這化蛇是一樣的。”


    梁誠聽完湯長老的話,這才知道為何自己看到海水中飄蕩的白米也會感到有些不適了,因為自己修煉了九龍真靈體,身上擁有了三種不同龍族的血脈,所以也就有了他們的弱點,難怪也對這個場景感到渾身難受了。


    說話間大家已經飛到了淩虛渡海舟的上方,接著都跟著湯長老降下高度,從巨舟打開的一個開口中進入了其中。


    梁誠在降落時還朝著外門弟子先前所居的五號艙看了一眼,隻見這個艙室的外板已經蕩然無存了,隻剩下一個平台,雖然在那平台上看不到什麽痕跡,但是能隱隱地聞到一絲血腥氣。


    等七個外門弟子都降落在甲板上之後,早已立在那裏,一身短打扮的呂長老道:“歡迎你們回來!孩子們,這次你們遭遇凶險,也怪老夫不差,沒有發現五號艙的禁製已經損壞,造成了這次大禍,老夫深感內疚!”


    梁誠心中哼了一聲,心想自己要不是曾在海灘聽到湯長老和汪長老的對話,說不定就信了這一番假惺惺的鬼話,不過現在他心中雖然有個疙瘩,卻也不願意多口。


    其他六位外門弟子聽到呂長老說得如此懇切,心中的那一點不滿頓時就完全消除了,都開口紛紛道:“這種事情是意外,怎麽能怪呂長老呢。”


    “是呀,不能怪呂長老,隻能說我們命中有此劫難!”


    “對對!是這樣的。”


    梁誠也心口不一地附和了幾句。


    呂長老又道:“為了不再發生這樣的悲劇,這次你們七個就都住在中心艙室吧,與正式弟子們住在一處!”


    “是!多謝長老們關懷!”眾外門弟子聞言都很高興,心想既然能與正式弟子在一起,那說明自己其實也差不多算是正式弟子了,這算是一件好事。


    梁誠心中微微歎息,心想在修真之路上行走之人,性子終歸會越來越涼薄,三十個外門弟子,現在死得隻剩下七個,大家隻是在初初知道這個消息之時有那麽一點兔死狐悲之意。到了現在,實際上大家心中恐怕是慶幸更多吧,因為這種狀況意味著競爭很少甚至已經完全消失了。


    汪長老也滿麵笑容站在那裏看著這些外門弟子,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能看出來也是非常高興的。


    因為找到這些幸存者,省了很多事,當然是一件值得長老們高興的事情。


    湯長老這時開口道:“眾外門弟子聽老夫一言!你們經曆了此番磨難,其實也是大有收獲的,算是順利通過了一個小小的考驗,已經有資格修煉八神顯動術的下一層了,那可是正式弟子才能有的待遇!”


    說完之後,湯長老又給七位外門弟子每人發了一枚玉簡:“這玉簡中記錄的功法,便是八神顯動術第二層了,算是個進階篇。不過這第二層與基礎相比,深度提高了很多,你們自己胡亂修煉的話很容易誤入歧途,所以老夫會親自一對一指點,每個外門弟子都要跟著老夫學習半個月,希望你們好好把握機會。”


    “是!弟子一定會努力修煉,不辜負湯長老的栽培!”弟子們聽到自己竟然獲得了元嬰修士直接指點的機會,並且長達半月之久,頓時驚喜非常,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神情。


    梁誠聞言也頗感意外,因為八神宗入門的功法八神顯動術第一層其實非常簡單,導致梁誠把整個八神宗都有些看輕了。


    卻沒料到這功法的進階篇卻要由一位元嬰修士親自指點和講解,這倒是讓人感到十分好奇。


    梁誠雖然因為自己的修煉基礎是天罡院功法,並不願意轉頭回去學那八神顯動術,但既然身在八神宗,那就很有必要對門派功法進行了解,免得今後露出破綻。


    並且直接聽一位元嬰修士剖析門派功法,這也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對於梁誠自身修煉的啟發也是大有好處的。


    等安排這七位碩果僅存的外門弟子到了中間艙位之後,大家才發現這個處於中間位置的三號艙其實還是比較大的,雖然安排三十個人確實略顯局促,但是隻增加七個外門弟子卻是綽綽有餘的。


    以梁誠這個大師兄為首的七位外門弟子當然不可能被安排到三號艙中的獨立艙室,湯長老在艙內大廳一角給他們劃定了一個區域,也算是有了一個安全的立足點。


    在這之後,淩虛渡海舟就起航了,梁誠他們也就都盤膝趺坐,紛紛取出那個記錄著八神顯動術進階篇的玉簡,開始了揣摩起來。


    那些原本還在艙室中走動的正式弟子們,見到這些外門弟子後,臉上都流露出些許鄙夷之色,自然是都不願意與這些菜鳥新丁有什麽交集的。


    不久之後,他們紛紛回到了自己的獨立艙室,繼而閉門不出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三號艙裏的一個獨立艙門忽然被打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個人,朝著眾外門弟子走來。


    看服色此人是八神宗的正式弟子,於是在大廳一角的外門弟子都朝他看去,認出他正是之前曾經打過交道的那位八神宗正式弟子,梁誠記得他應該名叫祁景輝。


    於是梁誠站了起來,問道:“祁師兄,不知有何吩咐?”


    祁景輝道:“哦,你叫敖誠是吧,記得你是他們的大師兄,那你就第一個去接受功法指點吧,湯長老正等著你呢。”


    “是,我這就去!”梁誠心想這倒是一樁好事,自己昨天揣摩了好一陣子八神顯動術進階篇,正好有些疑問,不妨去聽聽湯長老對此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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