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梁誠又給搞糊塗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知道今天自己這婚事看來注定要辦得不順利了。


    隻是隨著胯下白馬走近那女子之後,梁誠又覺得攔路的這位白衣女子非常眼熟,這種感覺讓梁誠也感到奇怪,今天覺得不少人都是既陌生,又熟悉,確實是一樁怪事情。


    這女子白衣勝雪,身上穿得雖然不是孝服,但是這一襲白衣與接親隊伍喜氣洋洋的氣氛顯然是格格不入的。


    她懷裏抱著的孩子似乎已經入睡了,乖乖的一聲不吭。


    梁誠仔細打量著這女子的麵目,忽然想起什麽,笑道:“哈哈哈!葉秋靈!你是葉秋靈!看看你,又調皮了吧!我這裏正成親呢,你一身白衣抱著孩子站在這裏做什麽?你這是故意的吧?”


    “唉!”迎親隊伍裏的朱月聞言不禁歎了一口氣,心想今天表弟總是以認人為樂,還樂此不疲的直呼別人姓名,好像真有些不對勁。


    “呸!你這負心漢!”葉秋靈一雙哭紅了的眼睛流下了淚水,朝著梁誠啐了一口,接著說道:“我就是故意的,怎麽了!你可還記得對我的承諾!你嘴上許了我一生,可轉身就和別人成親了!你既然如此絕情,我也不會稀罕,今後也不會糾纏你。可這孩子畢竟是你的骨血,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總不會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吧!”


    “啥?”梁誠頓時驚了,心想自己什麽時候跟眼前這位葉秋靈有了孩子,這事情好奇怪呀。


    還沒等他想通,騎在驢背上的聞玉樹早已臉色鐵青,對著梁誠破口大罵起來:“呸!你這混蛋,真是人麵獸心!竟然做出這樣的醜事!不行,老漢的閨女今天不能嫁給你!”


    花轎中的新娘顯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頓時又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迎親的隊伍看著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其中的幾個壯漢走上前去,朝著葉秋靈罵道:“你這瘋婆子是誰呀!好端端攔在路上作甚?識相的趕快讓開,別耽擱我家公子的時間!”


    一邊罵著,一位壯漢還想伸手去推搡葉秋靈。


    卻見葉秋靈懷抱嬰兒,身子輕巧一轉,一下子就讓開了那壯漢推過來的手掌。


    那壯漢勢在必得的一推落了個空,頓時失去了重心,一個趔趄往前跨步過去,卻不防被葉秋靈抬腿在屁股上踢了一記,“吧嗒”一聲跌在土路上,來了個嘴啃泥。


    這時葉秋靈自己也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本能反應,竟然簡單地將一個壯漢踢到在地,完全是不費吹灰之力。


    梁誠見到這一幕也有些發呆,忽然聯想到先前自己也是無意中就壓住了胯下的白馬,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控製住了如此健壯的一匹高頭大馬,這事情也是蹊蹺得很。


    其他那些壯漢看到夥伴吃虧,頓時發一聲喊,都圍了上去,準備將這個攔路又鬧事的白衣婆娘拿下。


    “住手!都別動粗!”梁誠見狀急忙喝止,可是這些壯漢今天遇上節外生枝的事情太多,早就焦躁不堪,根本就不想息事寧人,哪怕是自家公子喝止也充耳不聞。


    梁誠很無奈,本想躍下馬背前去阻止,可隨即想到,自己一介書生能有什麽法子攔住這些人!這些粗人一旦惱了,根本就是顧頭不顧尾,對此自己也是毫無辦法。


    沒想到葉秋靈卻滑溜得很,好幾個壯漢圍上去想要捉拿她,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氣得這些壯漢哇哇大叫,越發瘋狂地衝上去想要圍堵。


    就在此時,隻聽得前方傳來“哐哐哐”三聲鑼響,接著前麵有人大聲呼喝道:“速回避!”


    “啊?”鬧成一團的眾人聽到鑼響之後都停住了。


    “哐哐哐哐哐哐哐!”又是七聲鑼響,那人又呼喝道:“軍民人等齊回避!”


    “哎呀!是縣太爺出巡,快快快!大夥快到路邊回避!”看到前路那寫著肅靜回避的牌子,又瞧見拿著鐵鏈、水火棍和烏梢鞭的衙役們,迎親隊伍裏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忙出聲提醒。


    於是整個迎親隊伍都閃避到了路邊,就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梁誠,也被招呼著牽到了路邊,接著又將他勸下了馬背,也站在路邊回避。


    梁誠倒也不在意這些肅靜回避的事情,甚至連被人鬧婚也不在乎。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掛在脖頸上的一串項鏈所吸引,尤其是項鏈上綴著的那顆粉紅色的大珠子,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縣太爺的儀仗開了過來,路邊的眾人都屏息低頭回避。


    這時卻聽到一個高亢的女聲大叫道:“民婦冤枉!懇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


    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懷抱著嬰兒,就攔在了縣太爺的儀仗之前,眾人看去,正是葉秋靈。


    “大膽刁民!你怎敢衝撞太爺儀仗,來人呐!給我拿下!”騎馬走在縣太爺轎旁的師爺大喝了一聲。


    “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聞令,立即抖著鐵鏈,揮舞著烏梢鞭就朝著女子撲了過去。


    “且慢!”轎中傳來一個中正平和,不驕不躁的聲音:“爾等不必鎖拿這個婦人,待本官問話之後再說。”


    “是!”師爺連忙揮手示意衙役們都退下,然後下馬來到了官轎前,親手掀起了轎簾。


    梁誠感到好奇,忙遠遠看去,隻覺得那縣太爺的麵貌清臒,五官端正,劍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郎目,似乎也在哪裏見過的樣子,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那縣太爺也不下轎,就端坐在轎上,神態威嚴地打量了一番那懷抱嬰兒,跪在前麵喊冤的白衣女子,然後朗聲問道:“那婦人,你有何冤情,要來衝犯本官儀仗?”


    葉秋靈抬頭道:“啟稟青天大老爺,小婦人葉秋靈,原本住在敖家隔壁,兩家一向有些來往,一來二去,小婦人便和敖家公子敖誠好上了……”


    說到這裏,葉秋靈的聲音低了下去:“原本這也是一樁醜事,也怪小婦人自身不能把持,隻不過敖家公子敖誠與小婦人生下孩子之後,他轉身就娶了聞家女子,這實在是負心薄幸!”


    那縣太爺皺眉道:“你這婦人,既是私通,還想怎樣!誰讓你不知潔身自好!”


    葉秋靈滿麵羞慚,但還是說道:“小婦人也知道自己理虧,但是敖公子不要小婦人也罷了,今後我也絕不糾纏,可這孩子是他的骨血,總沒有棄之不顧的道理吧。”


    “哦,有這等事!你是說與你私通的那個什麽敖公子連自己的骨肉都棄之不顧?真是有悖人倫!可惱也!此人現在何處?”


    葉秋靈期期艾艾地朝著梁誠瞧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頗為猶豫,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那縣太爺目光如炬,哪裏還看不出來,見狀喝道:“原來這負心人正在迎親!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天下哪有這樣的美事!快給本官將他押過來!”


    “青天大老爺,使不得啊!”


    “這是那刁婦誣告!”


    “那婦人的一麵之辭做不得數啊,不能據此鎖拿新郎官啊,請老父母明察!”


    看到那些衙役又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一眾迎親隊伍都慌了,連忙出聲懇求,可那些衙役哪裏肯停,眾人越發哀哀求告起來,但又不敢上前攔阻。


    梁誠看著這一切,心中卻很奇怪地產生了一種距離感,覺得眼前這一幕仿佛是演戲一般,腦海中很多記憶忽然開始呈現出來。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自己手中拿著的東西,原來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將綴在項鏈上的那顆珠子一直持在手中。


    梁誠有一種感覺,隻要自己拿著這顆神秘的珠子,今天遇上的一切不順利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些衙役毫不停留,這會已經越過眾人徑直朝著梁誠逼來,帶頭的那個將手中的鎖鏈抖得“嘩嘩”作響。


    梁誠一皺眉,忽然一閃身,下一瞬間猛然就出現在那縣太爺的轎前,身法極快,眾人全都沒有看清楚。


    端坐在轎中的縣太爺眉頭一皺,有些慌亂地喝道:“大……大膽刁民!你想做什麽?快快,快攔住他。”後麵那句話卻是對身畔的師爺說的。


    老爺的命令,師爺自然不敢不從,雖然心中也很慌張,但還是硬著頭皮張開雙手,迎著梁誠走來,一幅舍身護主的神態。


    梁誠自己卻是滿臉詫異,一時也被自己的速度驚呆了。


    看到梁誠這個神態,那縣太爺籲了一口氣,神態開始變得有些輕鬆起來。


    他喝止住那些奔回來準備鎖拿梁誠的衙役,然後問梁誠道:“看你也是讀書人的樣子,如何做出這等事情,本官問你,你叫什麽名字,這婦人所言是否屬實?”


    梁誠想了一下,怔怔道:“好蹊蹺,怎麽我覺得今天什麽事情都不對勁!大家一個個好像都不該出現在此處呀!”


    一旁的師爺見梁誠模樣呆呆傻傻,心中好生不耐,喝道:“你這小子!太爺問你話,你就好好回答,先回答第一個問題,你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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