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誠穿過安西關回到大玄國之後,因為擔心在安西關外偶遇莫秀峰並傳遞消息一事會傳到呼延若塵那裏,於是在離開關隘之後仗著地理比較熟悉,一路避開城鎮,專門走那些人跡罕至的山林沼澤一類的荒僻之處。


    這條路線,差不多等於是完全橫穿九千山脈,梁誠其實也走了不止一次了,路上並沒有什麽太過強大的妖獸,對於現在已經達到元嬰期修為的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有些繞路,花費的時間要多一些。


    果然梁誠的顧慮是對的,莫秀峰在向安西關守將報告北章國近期發生的大事,談起情報來源之時,不免要提到梁誠的名字。


    守將許峰聞訊之後不敢大意,立即原封不動地將情報往上傳遞,當然也不會忘記注明這個情報的來源是得自梁誠。


    ……


    卻說這一日景王呼延若塵正在王府廳堂中議事,左右都是景王一係的核心人物,這其中當然少不了馮若愚這個智囊和於子山這位能掐會算的異能之人。


    呼延若塵端坐在大廳正中主位,馮若愚和於子山分坐兩側。他對麵下首客位上坐著一位神情威猛,滿臉虯髯的黑衣修士,看樣子像是一位帶兵的將軍。


    這位黑衣修士名叫韓安國,修為很高,已經達到了元嬰後期境界,此時在下首正襟危坐著聽景王說話。


    隻聽景王呼延若塵對他說道:“韓將軍,本王這次原打算舉薦你出任安西關守將,本來此事進行得頗為順利,朝臣們都無一反對,隻是沒料到父皇偏偏下令讓安西關副將許峰暫攝守將之職,事情便沒辦成。但是你也不必太擔心,許峰那人畢竟資曆不足,難以服眾。今後也不可能轉為主將,他最多隻能起個過渡作用。所以你這邊就先安心等待一段時間吧,本王估計,安西關那邊很快還是會出缺的。”


    韓安國連連點頭,臉露笑容,一拱手道:“末將多謝景王殿下栽培!殿下請放心,末將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點耐心,所以並不會急著要怎麽樣的。目前這個局麵,末將一邊修煉一邊等待好消息,什麽也不會耽擱,又有什麽可急躁的呢?哈哈哈!”


    一旁的馮若愚讚道:“韓將軍真是一派大將風度!”


    景王也點頭笑道:“韓將軍這麽想,本王甚感欣慰!”


    這時廳外走進一人,快步來到景王身邊,施了一禮後輕聲道:“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報。”


    景王道:“你直接說吧,這裏並沒有外人。”


    那人道:“是!殿下,今日午後,安西關代理守將許峰報到兵部一個消息,據了解,那報告的內容是說北章國那邊起了內訌,一位不知從何而來的大能之士先滅了忠信王府,然後又重創了暗影閣,在此過程中,就連安西關對麵的義夏城守將,忠信王陳永中都殞命了。”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這事好生蹊蹺!難為許峰他這麽一個安西關代理守將,竟然還能探聽到北章國內的消息。”景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禁坐直了身子。


    那人繼續稟報道:“殿下,這便是更蹊蹺之處了。關於北章國內的消息,並不是許峰派細作打探出來的,這消息的來源是前陣子辭官而去的原正議大夫,海城子爵梁誠大人探聽到的。當時他剛從義夏城出來,便將這個消息通報給了安西關方麵。”


    “梁誠!?”景王眉頭一皺:“他怎麽跑到北章國去了,他去那邊做什麽?”


    “這……”前來稟報那人隻好答道:“殿下,關於這件事情下麵的人還在落實,對於梁誠為何會去北章國,現在並沒有明確的結論。”


    景王呼延若塵點頭道:“好,做的不錯!這事情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那人下去之後,景王看了一眼於子山之後,皺眉不語。


    馮若愚也道:“梁誠……他到安西關做什麽?何況他還是從敵國那邊過來的,這件事情不對勁!此人先是不辭而別,掛冠而去。我原以為他會往東北方向去,後來卻找不到他的蹤影,萬沒料到,他這段時間竟然是跑到北章去了。”


    於子山聽了馮若愚的話之後很不高興,開口道:“老馮,我早說過誠哥此人對殿下是沒有惡意的,他離開就離開了,你竟然還知道他沒去北方,難道你派人一路追蹤他嗎?你想要做什麽?”


    “這個……”馮若愚頓時有些尷尬,深悔自己忘記了於子山和梁誠的關係,話說得太隨意了。


    景王見狀打圓場道:“子山,這件事情其實若愚也是好意,他擔心梁誠貿然跑到極樂港去,與城主紀垵先生起什麽衝突,畢竟紀先生當時對梁誠掛冠而去的行為是頗有微詞的。”


    “原來是這樣。”於子山聽了景王的話之後滿臉歉意地對馮若愚道:“老馮,是我錯怪了你,請你不要介意。”


    馮若愚臉上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沒事,沒事……”


    景王呼延若塵忽然問於子山:“子山啊,不知你能否測算出梁師弟回國後會往哪條路線走。本王還是有些擔心他到了極樂港後會與紀垵起衝突,所以在這之前想找他聊聊,若是他能消除誤會,重新回來,那就是一件大好事。若是他執意想到翼靈國去,隻要把話都說開了,本王也絕不會阻攔。”


    “這個卻有些難……”於子山微一沉吟,又道:“不過也說不準,以前誠哥曾用過我給他煉製的轉運符,現在雖然時間過去得已經很久了,可是他身上還是沾染著一些氣運符的蜘絲馬跡,說不定我可以根據這個,測算到他接下來要走的路徑。”


    景王微微一笑:“那麽煩勞子山測算一下,看看梁師弟會往什麽地方路過,我想找到他,再和他好好談談,若是他能回心轉意,那豈不是好!這事情雖難,但還是有些頭緒的,畢竟他的目的地是極樂港,相信以子山的能力,應該可以找到一些頭緒吧。”


    於子山頓時有些興奮起來:“哈哈,這件事情挺有趣,雖然預測別人的行動路線很困難,但這也蠻有意思的!我試試看吧,大約需要半個時辰就好,在這期間,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於子山站起身來,就興衝衝跑到隔壁靜室去了,看架勢真的打算測算梁誠的路線。


    於子山離開後,馮若愚歎道:“唉!子山這個人,真是純粹得很!思慮不多,是個好人。其實像他這樣也滿好的,平時就沒什麽煩惱,整天都是無憂無慮的,真是羨煞人呐!”


    景王笑道:“若愚,你思慮多所以就煩惱就多,不妨向子山學一學,免得心思太重,搞不好今後會累出病來。”


    馮若愚正色道:“主公每日麵對的局麵千頭萬緒,哪裏都不容出現一丁點錯漏。若愚不才,既然蒙主公信任,言聽計從,敢不盡忠竭力!就是遇上再麻煩的事情,若愚也會好好思考應對之策,絕不會推辭的!”


    景王點點頭,眼中露出欣賞的神色。


    坐在下首的韓安國道:“若愚真是忠義之士!隻是沒想到呀,景王殿下手底下也會出了梁誠這樣的背叛之人!據我看,此人鬼鬼祟祟,他往安西關過來就沒安好心!可景王殿下還是以一片赤誠待他,臣竊為景王殿下感到不平呀!”


    景王呼延若塵搖頭苦笑道:“韓將軍,人各有誌嘛,再說本王向來待人都以寬厚為原則,所以即使他梁誠負我,我卻不能負他,唉!奈何呀!”


    說完之後呼延若塵看了一眼馮若愚,說道:“若愚,你在這裏陪著韓將軍,本王忽然有些不適,可能是修煉時出了一些小問題,我自去調整一下。”


    然後景王朝韓安國歉意地點點頭,說了一聲:“韓將軍,暫時失陪了!”


    韓安國忙道:“殿下請自便,不必管末將,剛好末將有些事情要和若愚商量一下。”


    待景王離開之後,韓安國與馮若愚聊了一會閑話,忽然問道:“若愚,你給我說句實話,梁誠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馮若愚道:“此人能力是不錯的,可就是過於驕縱!仗著有些功勞就與景王殿下離心離德。前陣子又不辭而別,也不想想這樣做會讓殿下有多難堪!本來這也罷了,可他偏偏又跑到安西關去攪風攪雨,這種行徑實在是太可惡了!”


    韓安國聞言做出滿臉義憤的模樣,一拍桌子,咬牙道:“這樣的叛徒,為何不除掉他!”


    馮若愚歎了一口氣:“唉!殿下向來以寬厚為本,是不會讓人下手對付他的。我馮若愚又境界低微,對付他這樣的元嬰修士,說起來也是有心無力,無可奈何呀!”


    韓安國卻微微一笑:“一個剛進階不久的元嬰修士有什麽不得了的!看把他狂的!此事該怎麽辦,本將心中已經有數了。若愚,現在先不說這個,你先跟我談談安西關的情形吧。”


    接著,他倆又開始聊一些關於安西關的事情。畢竟馮若愚前陣子曾經去過,對那裏的人事和地理都有不少了解,這些東西都是作為候補守將的韓安國很感興趣的。


    大約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於子山興衝衝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梨子大小的晶球,滿臉興奮道:“哈哈哈!我想出了一個好辦法,終於找到誠哥的路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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