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姓孫的故意糾纏自己,不讓自己聽神農穀長老解說,梁誠就已經大致知道這些人想要怎麽對付自己了。


    梁誠心裏很清楚,不用說這個孫路一定會將自己往桃花寒潭的東南角領,最後誘使自己泛舟在那裏捕捉深潭水母,無論那時是否會被潭中暗流卷進潭底,他們都不打算留活口了。


    原來這幾個家夥不但惡毒,並且下手還狠辣,這樣的弄法,若梁誠真是一位練氣期的菜鳥,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裏梁誠上下打量著孫路,心中已經決定好要將這個家夥丟進桃花寒潭的東南角了,讓他自己嚐一嚐這個滋味。


    這叫做一報還一報,既然對自己不懷好意,想要設置圈套坑人,那麽對不起,自己設置的圈套肯定要自己鑽。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忽然半空中有人猶如一頭大鳥一般從天而降,惹得眾外門弟子一片驚訝讚歎,梁誠卻早就看到此人是從精舍那邊飛過來的,自然是那排在神農穀主記名弟子之首的褚誌義了。


    褚誌義看了看這群等在此地的外門弟子,眼光有意無意地往梁誠身上掃了一眼,雖然這一眼看似隨意,時間也很短,還幾乎沒有停留地就從梁誠身上掠過轉到了其他弟子身上,可是梁誠分明還是感到了此人對自己的惡意。


    梁誠臉上神色不動,等著這個神農穀以往的大師兄說話。


    褚誌義哈哈一笑:“諸位師弟!恭喜大家成為了神農穀的外門弟子,現在的你們已經算是入門了,在今後的一年裏希望諸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看得出各外門弟子對這位大師兄還是非常敬重的,聽了他的訓話之後,那些弟子都連連點頭致意,不少弟子口中還謙遜道:“我等還要多謝褚師兄提攜。”


    “好了!”褚誌義接著說道:“不管今後你們在神農穀應該如何提高發展,今天卻是先要將一件大事做好,那就是多多捕撈那深潭水母,這樣才能多多煉製除瘟散,從而造福光州這一方百姓!”


    “是!我們一定會多捕撈深潭水母的,大師兄你就放心吧!”


    “哈哈哈,一定一定,我們會努力的!”


    外門弟子們聽了褚誌義的訓話之後,都紛紛表示出自己的決心。


    “那麽大家就跟我走吧。”褚誌義一邊說著,一邊擊出一件東西,隻見這東西緩緩升起,離地大約有二尺來高,看上去像是一片細長的巨大草葉,綠意盎然脈絡清晰。


    有知道情況的弟子見狀興奮起來,竊竊私語道:“哈哈,今天有福了,可以搭乘褚師兄的攝空葉法寶了!早就聽說褚師兄有一件攝空葉法寶,可以帶著很多人飛行,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聽到這些外門弟子在讚揚自己的法寶,褚誌義忍不住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這件飛行法寶還是師尊洪熙真人在自己成功進階結丹之後賜下的,飛行速度頗為不俗。


    最厲害的一點是可以帶著不下五十人一起騰空飛行,確實是一件很不錯的飛行法寶。


    平日裏褚誌義愛惜此物,並且也很少有機會出了這神農穀,所以也很少使用這件法寶,基本上也就是每年帶著外門弟子去那桃花寒潭時才能用上,說起來也是個少有的人前顯擺的機會。


    褚誌義當先跳上攝空葉的前端,然後轉頭對那些外門弟子笑道:“大家都上來吧,桃花寒潭所在之處甚遠,還是我帶大家去吧。”


    外門弟子聞言都一個個興衝衝地跳上攝空葉,先前幾個弟子心中還稍微有些疑慮,擔心這片看似纖薄的葉子不能承受這麽許多人的重量,等上去之後,發現這法寶果然奧妙非常,腳底的感覺非常堅實,於是他們立刻都讚不絕口起來。


    孫路輕拍一下梁誠的肩頭,說道:“潘師弟,還愣著幹什麽,上去吧,咱們也感受一下褚師兄這結丹修士的玄妙手段。”


    梁誠點點頭,走上前去,一步跨上了這個草葉狀的法寶。


    上去之後感到腳底柔軟舒適,就像踩在地毯上一樣,心中也不禁暗暗誇讚,覺得這個攝空葉確實是一件不錯的法寶。


    這種東西其實有點類似於先天法寶,並不完全是人工煉製的,在梁誠看來,這個名叫攝空葉的東西也許是一種奇妙的可以飛行的怪草,被巧妙地煉製成了一件飛行法寶。


    沒想到褚誌義這樣的結丹初期修士就能拿出如此不俗的東西,從這個狀況來看,神農穀還真是富得流油,不愧是一個煉丹門派。


    不過從這件事情也可以看出,神農穀行事有些過於招搖,如神農穀這樣一個門派,隻有洪熙真人這樣一位元嬰期的穀主,實力不算太強,可富裕程度與自己的實力顯得有些不相稱。


    從這一點上看,算是一種隱憂,其實並不是長久之計,隻要外部相持的勢力發生變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無論哪一方動了心思,那神農穀這頭大肥羊就很容易慘遭滅門之禍。


    梁誠記得自己在後世剛剛接觸到醫道之時,曾經翻閱過大量恩師薛慕清流傳下來的文獻,後來在雲隱宗修習煉丹術之時,薛慕清的丹道論述書籍玉簡在坊市不難買到,所以也研讀過很多。


    可是從這位恩師傳下來的文獻中,梁誠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談起神農穀的事情,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這種情況有些奇怪,也許這個門派,在後來也許已經遭遇到滅門之禍了,所以薛慕清才沒有談及此事。


    梁誠想到這裏,再看看褚誌義的攝空葉法寶,心中已經暗暗有些猜測了,不過神農穀今後滅門不滅門這種事情,梁誠也隻能不加幹涉,由它自己起演變,種下什麽因,就結什麽果,不是他梁誠一介後世小子能夠幹涉的。


    褚誌義看看這些外門弟子都上了攝空葉,於是就帶著眾人騰空而起,直朝著西北方向而去,這攝空葉速度既快,飛行得又平穩,果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


    褚誌義也不說話,看似專心站在攝空葉的前頭操控著它加速疾飛,心中卻思潮起伏。


    他作為記名弟子之首,修為已經達到了結丹期,按說都已經夠格成為一位長老了,可是名分始終還是很低,從根本上說,也就是一個弟子而已,在神農穀中,就連練氣期的弟子也隻是尊稱他為師兄而已,這一點還真讓人鬱悶。


    以往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丹道天賦不行,在神農穀這樣一個煉丹門派,這可是一個大缺陷,因為這樣的天賦使他很難成為一位合格的煉丹師,隻能管管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


    可他一直相信自己隻要好好幹,慢慢熬資曆,靜下心來當這些練氣期低階菜鳥的大師兄,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好,師尊總有一天會認可自己的,那時就會讓自己成為神農穀的少穀主,將神農穀的傳承交給自己。


    褚誌義覺得,雖然自己的煉丹術雖然不行,但是管理門派算是一把好手,整個神農穀現在能有條不紊地運轉,褚誌義自感貢獻很大,平日裏自己可是費了一番心血的。


    若是自己成了少穀主,自己親自上手煉丹雖然不行,可是有這麽多算是有煉丹能力的師兄弟和長期煉丹的長老們,自己隻要將他們安排組織好,那不是一樣可以將神農穀這個煉丹門派發揚光大嗎?


    以往都是這個想法在支撐著褚誌義,心中有希望,身上也就有幹勁,直到前陣子師尊直接從外麵帶來一個練氣期的青年,又直接將少穀主之位交給了他,才把褚誌義的美夢給驚醒了,這件事情簡直讓褚誌義的信念都崩塌了。


    所以從那天起,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怨恨,覺得是這個從天而降的小子壞了自己的好事,所以現在他就想盡辦法要算計這個莫名其妙變出來的少穀主,最好能給他的築基過程造成一些麻煩,


    可是這小子蒙洪熙真人恩寵,身上穿著神農藍袍,直接動手可是不行的,所以褚誌義決定要從他的身邊人下手。


    今天褚誌義就想趁大家在桃花寒潭捕捉深潭水母的機會,將這個作為少穀主貼身親隨的倒黴小子弄死在那裏,然後再想辦法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那個正在築基的少穀主,盡量讓他心神不寧,最好搞得他由此心神大亂,就此不能順利築基。


    這樣的話,沒有築基實力的少穀主,那是完全不能服眾的,就是今後在煉丹上也不會有什麽發展餘地,那麽神農穀的傳承落到他褚誌義這個大師兄頭上,還是順理成章的。


    梁誠盤膝坐在攝空葉的中段,有時看看褚誌義那陰沉沉的神情,又看到他那一副神遊物外,若有所思的樣子,雖然不完全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也能感受到此人內心的陰暗。


    孫路看見梁誠靜坐不語,心中更是鄙視,覺得這個不通世事的倒黴小子實在是太容易欺騙了,今天的事情一定會神順利的,為了加強他對自己的信任,他還湊過去和梁誠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孫路說的不過是一些自吹自擂的廢話,想要唬一唬這個沒見識的小家夥,讓他到了桃花寒潭之後好好聽自己的話,並且還想弄一些手段來控製他。


    “潘師弟呀,到了桃花寒潭,在這早春時節,那裏早晚還是有些冷的,你的身子骨看上去也不太強健,要注意不要著涼喲。”孫路假做關心地說道。


    梁誠一笑:“沒事的,我這裏有一些十全大補丸,最近我常吃這個丸藥,感覺身體被調理得好多了。”


    “什麽?潘師弟你年紀輕輕可不要亂吃成藥,這個習慣很惡劣,今後還是不要這樣才好。”孫路口中雖然這樣說著,可也暗暗在想,你小子過了今天,也就沒什麽今後了。


    正在此時,有一個站在攝空葉上的外門弟子極目遠眺,看到前麵起伏的山巒中有一處顯得透出粉紅之色,不由歎道:“大家看那個地方,那邊的景色可真美呀!”


    褚誌義一笑,接口的:“那裏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那寒潭之所以被稱為桃花寒潭,就是因為四周岸上到處都是桃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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