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清問道:“可是你姐姐去哪了?”


    梁誠道:“她跟我說覺得坐在這裏太悶了,所以決定出去走走散心,也許現在已經走到竹林那邊了。”


    薛慕清點點頭:“也是,她明天就麵臨戰鬥了,是應該好好想想對策,調整一下心氣,這樣吧,我煉製這枚毀容丹時忽然觸發了一點靈感,現在打算要回去深究一下,這顆毀容丹就由你交給你姐姐吧,記住,讓她趕忙服下,這丹藥大約會在三個時辰內起效,作用時間大約有五天,這樣一來,就足以擺脫那楊公子的糾纏了。”


    說完,薛慕清朝著梁誠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瓷瓶,梁誠連忙伸手接過。


    事情既然已經交代清楚了,薛慕清便不再多話,他見梁誠拿了丹藥,於是自己轉身就往廚房兼煉丹室走去,看上去很急切,顯然是忙著回去找煉丹的靈感了。


    梁誠心中好奇,不知道這毀容丹是個什麽原理,忍不住揭開塞子看了一眼,卻見瓷瓶裏麵有一枚顏色通紅的藥丸,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辛辣味。


    看到這個東西,梁誠忍不住仔細探究起它的成分來,細看之下不由得對薛郎中的醫道更加欽佩,說起來這枚藥丸還有點不夠資格稱之為丹藥,因為它所用的原料實在是太普通了,都是些常見的草藥和一些普通的礦物。


    可是薛郎中將這些東西按照一定的數量和比例,將有效成分萃取熔煉到了一起,卻真能發揮出他先前所說的效果,這一點讓梁誠感到不可思議,腦子裏的很多思路也被打開了,原先那些從來沒有思考過的盲點都忽然顯現出來,使他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梁誠心中喜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為自己受到的啟發感到欣喜,正在此刻,潘毓瑩與那傀儡道人卻從茅屋外走了進來。


    進門之後,潘毓瑩又看到自己的弟弟手持一個小瓷瓶,臉上流露出那種莫名的癡笑,頓時心中一驚,心想:“糟了,若誠的糊塗病又犯了!”


    於是潘毓瑩忙搶了上前,伸手一搭梁誠的額頭,急切問道:“若誠,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呃……不舒服?”梁誠表情詫異地回看著潘毓瑩:“姐,我啥事也沒有呀。”


    “那你衝著這個瓷瓶子笑什麽?”


    “哦,這個呀,哈哈哈!這是薛郎中為你剛剛煉製出來的丹藥,名字說出來包管你害怕,這藥丸的名字叫做‘毀容丹’,哈哈哈,怎麽樣!害怕了吧。”梁誠笑道。


    “毀容丹?”潘毓瑩思索了片刻,忽然問道:“這丹藥服下去會將我的麵容毀了,讓那個什麽楊公子興不起覬覦之意,就可以避免成為爐鼎的命運,薛郎中是這個意思吧?”


    “聰明!”梁誠伸出大拇哥:“姐姐秀外慧中,真是一點就透,薛郎中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這丹藥並不是永久毀容,否則怎麽能顯出薛郎中非凡的手段呢!這東西


    會在三個時辰內起效,藥效會持續五天,這麽長時間之內你的麵容都會顯得很醜陋,這足以讓你擺脫那個壞蛋的糾纏了。”


    “真是好辦法!太謝謝薛郎中了,我這就服下丹藥吧。”說完潘毓瑩就伸手意圖接過那個小瓷瓶。


    忽然一隻纖細瘦長的木頭手臂攔住了她,潘毓瑩回頭一看,伸手阻攔之人正是那傀儡道人,綠竹先生。


    梁誠見到這一幕,立即明白了這傀儡人的意思,於是笑道:“姐呀,看來綠竹先生另有想法,並不想看到你毀容,哪怕隻是毀容五天,看這個架勢,綠竹先生是打算明天在演武場好好修理一下那個姓楊的。”


    “這樣麽……”潘毓瑩看了看傀儡道士,然後說道:“我先前在竹林裏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綠竹先生說了一下,他好像也是做出了要和對手戰鬥的樣子,原本我想著能有簡單的辦法將這事躲過去,看來綠竹先生的意思是讓我迎難而上,不要逃避。”


    聽完這話,那木頭人一般的綠竹先生連連點頭,還伸出手來揮舞了一下以示堅定,接著又重新變成了一枚戒指的模樣,“嗒”一聲落在了桌上。


    梁誠伸手拿起戒指,遞給潘毓瑩,然後道:“對!我也覺得綠竹先生的想法很有道理。有些壞家夥,你就不該避開他,就是要狠狠的給他一個教訓,那樣效果會更好,既然如此,姐姐你就準備明天的戰鬥吧!”


    既然已經把事情定了下來,梁誠便在竹香齋找了一處獨立的房間讓潘毓瑩住了進去,好好休息,為明天的戰鬥做好準備。


    隔了兩三個時辰,薛慕清終於將煉製丹藥的事情處理好了,走出來一看,卻不見潘毓瑩,看到梁誠之後,就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你姐姐將那丹藥吃下去了沒有?”


    梁誠道:“薛郎中,我姐姐已經做好決定,明日打算正麵迎擊那個什麽楊公子,你給她的丹藥就作為備選吧,若是戰不過,再回頭服用也不遲。”


    薛慕清聽了這個計劃之後,拍拍梁誠的肩膀,也沒有說什麽,他雖然覺得這樣的話肯定是打不過那位楊公子的。


    但是自己該說的也說了,該幫的也幫了,人家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肯定也是經過了考量,所以也就不必多言了。


    ……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潘毓瑩便朝著快劍門的演武場而去,梁誠自然也跟著一起去觀戰,薛慕清卻沒有跟著一起去。


    不過薛慕清之前就囑咐過梁誠,若是潘毓瑩受了傷,要及時將她送到竹香齋治療,自己作為郎中,會預先就在竹香齋做好準備的。


    梁誠當然知道在薛慕清眼裏,自己這一對姐弟的行為有些莽撞,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重傷而歸,所以他才會預先在竹香齋做好準備,隨時可以開始治療。


    之所以薛郎中不願意跟著來觀戰,大約是不忍心看到潘毓瑩被欺淩的場麵吧。


    梁誠在心中暗暗對薛慕清道:“恩師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有人受傷,那也肯定是姓楊的,到時候你願意治療就治,不願意就算了。”


    不過梁誠知道以恩師薛慕清這位醫者的性情,就算送到竹香齋治傷的是那楊公子,他也會認真治療的。


    過了不久,梁誠和潘毓瑩來到了快劍門的演武場,這個地方是一個比較寬闊的廣場,距離快劍門的樓牌不遠,是一個用青石搭建起來的高台,這個鬥法台的台麵大約有三四十丈方圓,雖然不算太大,也足夠容納結丹期以下,尚無飛行能力的修士鬥法了。


    梁誠姐弟來到演武場時,廣場上已經來了很多弟子,還有不少是快劍門的女弟子,這些人看到潘毓瑩之後,大部分人竟然都表情冷漠,甚至還有一些人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神情,似乎看到潘毓瑩倒黴,對他們來說是什麽好事一般。


    梁誠微微搖了搖頭,心中對快劍門的這些弟子的行為頗為鄙視,覺得這些家夥不但修為很低,格局更小。


    還好這個小門派中並不是人人都如此無聊冷漠,就在潘毓瑩來到鬥法台下方時,有二十多位男女弟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給潘毓瑩加油打氣,獻計獻策。


    “潘師妹,你要小心那家夥的傀儡,那個東西力量極大,你千萬不要和它硬碰硬。”一位師兄叮囑道。


    “對!昨天李師兄他們幾個就是硬抗傀儡,結果現在還在竹香齋躺著呢,潘師妹,你一定要吸取教序,以閃避為主,不能和那個大家夥硬碰硬。”


    一位紅衣師姐歎了口氣:“唉!恐怕還是不好辦啊,那傀儡雖然高大,可是一點也不笨重,就是想閃避,恐怕也沒那麽容易,潘師妹,若是實力差距太遠,你發現完全不敵那傀儡,那還是早些認輸,免得吃眼前虧。”


    潘毓瑩朝這些同情自己的師兄師姐點點頭,說道:“多謝師兄師姐們的關心,我會小心應付的。”


    梁誠也點點頭,心想這快劍門畢竟還是有那麽幾個說得過去的弟子,知道維護自己人,這樣看來快劍門這個小門派也還不算完全令人絕望。


    這些站在潘毓瑩一邊的弟子的麵目梁誠倒也記得幾位,記得曾經在給陳長老送丹藥時見過幾個,另外一些依稀是聚集在竹香齋的那幾位,看來這幾個弟子也算是有點血性和人情味的。


    不過潘毓瑩和梁誠雖然按時來到了演武場,可是那位楊公子和快劍門的高層們還都不見蹤影,梁誠知道這些人應該是自恃身份,所以故意要晚些才會到來,想擺一擺架子,好讓自己顯得地位非凡。


    這些人心中的小伎倆梁誠知道得清清楚楚,不過為了不讓經驗不足的潘毓瑩感到焦躁,梁誠說道:“姐姐,那些家夥可能是故意擺架子遲到的,你不要受他們影響,不如抓緊時間調息靜養一下,你就在這裏靜坐休息好了,有什麽事情,我會及時提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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