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蘭定了定神,有些扭捏地說道:“胡說八道!誰……要以身相許了……”接著她的神情又有些愣怔,默然站立了一會之後,麵露悲傷之色,想來是又憶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梁誠見狀,也從草地上慢慢坐起身子,安慰道:“魏師姐,你節哀順變吧,你那個師弟馬駿,實在不是個好東西,空間妖獸就是他故意引出來害人的,他當時也沒想要放過你,最後自取滅亡,正是應得的報應,所以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為他的死傷心。”


    魏芷蘭恍若未聞,隻是怔怔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梁誠以手撫額,心道這個女人真是麻煩,也不知聽進自己的勸告沒有,看來就算再勸慰些什麽也是白瞎的,於是懶得再管她,開始細細打量起這個陌生的地方來。


    隻見這個地方是個荒原,四下開闊無比,天高雲淡,地形雖有些高低起伏卻沒有什麽像樣的高山,一望無際都是或高或矮的青草和一些說不上名字的綠植,也不見個人煙,地貌和以前自己到過的所有地方都不相同,心下不由得嘀咕起來,不知道這是來到了哪裏,這種空間裂縫進出一次可真是不好衡量距離,梁誠甚至都不敢肯定還在原來的界麵,因為上次發生類似的情況,自己可是從閻浮界穿梭到了靈界的。


    梁誠又仰頭看了一眼太陽,根據時辰大致辨認了一下方位,覺得自己應該還在靈界,因為太陽的大小感覺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這種情況和當初剛從閻浮界闖到靈界時,看什麽都覺得有些不對的感覺可完全不同。


    這時梁誠感到自己腰間垂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於是低頭看去,原來是那個破裂了的靈獸袋還掛在那裏,於是把它摘了下來,隻見這個靈獸袋是紅色的,上麵還繡著些花花草草,頓時想起這個袋子是從那個豢養八爪棘的女子手中的繳獲之物,當初拿出這個東西給天牛不光暫時棲身時,還被天魔聖燈嘲笑自己太過娘娘腔。


    梁誠搖頭一笑,眼見這袋子被魏芷蘭用劍割開一個大口子,最後還在翻滾中被撕裂了,肯定是毀的不能再毀了,於是正準備扔掉,這時忽然梁誠從袋子的破口中瞥見一些白色的碎片,一時好奇就把這些東西倒了出來,隻見這些東西共有大大小小好幾十片,都紛紛揚揚飄落到了地麵上。


    梁誠皺眉思索,自己什麽時候往這靈獸袋中放進去過這種東西呢?想到這裏,伸手撿起一片這白色之物仔細查看,隻見這碎片上麵都是一些細細的白毛,輕飄飄的,觸手感覺非常柔軟,卻又頗有韌勁,像是什麽東西的皮毛,但是和其他皮毛不同的是,這玩意兒看上去有些虛虛晃晃的還散發著微微的光暈,帶著一些神秘的氣息。


    忽然梁誠想起了來了,這不就是先前那空間妖獸的皮毛嗎,自己在救魏芷蘭的時候,一劍斬去,不但斬斷了垂死馬駿的雙手,還把那空間妖獸嘴邊垂垂累累的皮毛也斬下不少,在漫天皮毛飛舞中自己又用這靈獸袋兜頭裝進魏芷蘭,與此同時肯定也裝進了這些皮毛。


    “哈哈!真是走運啊。”梁誠十分高興,趕忙將這一小堆皮毛仔細裝進儲物鐲中,這可是好東西呀,空間妖獸的皮毛,真是難得的寶物,今後要是用這個東西製成符皮,拿來繪製藏行符乃至學院壓箱底的無形符,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材料,製出符來的效果肯定是值得期待呀。


    梁誠看看現在身處的這個草甸,由於剛才自己在此地翻翻滾滾,已經是弄得一片稀爛,長草下濕潤的爛泥也被翻了出來,濺得到處都是,虧得是修者身上的服飾不同等閑,可以說汙物不染,水火不沾,這才得以渾身幹爽,可傻站在這一片狼藉中畢竟心情不佳,於是打算離開此地,最好能找個有人煙的地方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是流落到了哪裏。


    想到這裏,梁誠看著還站在原地愣怔的魏芷蘭,再瞧了瞧她手臂上那個被馬駿撕扯得有些猙獰的傷口。梁誠皺了皺眉,取出一瓶去腐生肌的藥水,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就給她抹在了傷口上,隻見這藥水效果奇好,不一會,魏芷蘭的傷勢便沒有大礙了。


    梁誠見她還是在呆立著,垂頭不語,頓時也有些不耐煩了,說道:“魏師姐,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準備離開了。看在我們曾同在呼延師兄小隊的情分上,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要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要留自不必說,要走就跟上來。”


    說完梁誠也不等她的答複,轉過身大步朝著自己估算的正東方向就走,因為這個地方摸不清底細,所以不敢輕易禦劍飛行,以防萬一招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梁誠走了一小會,聽見身後有些動靜,回頭一看是魏芷蘭跟上來了,見梁誠轉頭看自己,她狠狠地瞪了梁誠一眼,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魏芷蘭也是沒有辦法,雖然之前很討厭梁誠,可是剛才見他還願意給自己療傷,之後覺得疼痛大減,嘴裏雖沒說什麽,對梁誠的印象卻是改觀了不少,又想到梁誠要是走了,自己可就要一個人留在這陌生的地方,萬一有個好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自己從小到大幾乎都是被人圍著服侍,可以說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要是在這種地方一人獨處,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沒奈何,隻好壓下自己的傲氣,不情不願地慢慢跟在梁誠後頭,心中那真是滿腹的委屈。


    梁誠微微一笑,也不理她,知道她這種權貴之家出身的大小姐,你越上趕著巴結她,越掏心掏肺對她好,她越是覺得稀鬆平常,最後還要把你看低了,馬駿就是個鮮活的例子。河源書吧


    在這個陌生之處,也不知道四下裏是否隱藏著危險,如果要帶著這個大小姐一起行動,不先把她的刁蠻性子收拾下來,殺一殺她的傲氣,以後肯定會給自己惹一堆麻煩。


    其實最簡單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直接甩了她,甚至更幹淨利落的法子就是把她殺了滅口,免得由著她到處亂走還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蹤。如果梁誠是一個性子狠辣的人大概就會這麽做,魏芷蘭這個大小姐的修為雖然已經是融合期了,但是梁誠憑借自己過人的真正實力想要滅了她其實不難。


    隻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違背梁誠的本性了,一個人無論如何最終還是要按照自己的本性來行事的,否則必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豈不聞“人而無常,非病即亡。”


    又走了一小段路,魏芷蘭不耐煩了,衝著梁誠問道:“喂!你這是往哪裏走啊?為什麽我們不禦劍?”


    “噓!”梁誠不耐煩地說道:“大小姐,你愛禦劍你就禦劍,要麽騎著你的白鳥飛吧,反正我在這種不知底細的地方,寧可慢一點也不願意白白送死。”


    “哼!”魏芷蘭一撇嘴:“什麽白鳥,我那是流雲雕!看你那膽小如鼠的樣子,這裏青天白日的,哪裏就會有什麽危險!”


    “是啊,青天白日的,不會有危險,安全得就像在劍塚裏一樣。”梁誠漫不經心道。


    聽梁誠提起劍塚,魏芷蘭一下子想到了那恐怖的空間獸,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馬駿那垂死的慘狀,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目光警惕的往四下裏到處掃視了一圈,不敢再提禦劍飛行的事情了,低著頭老老實實跟在梁誠後頭。


    可憐魏芷蘭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麽一直趕路過,雖說修行之人身輕體健,走個幾十裏地也不至於會感到疲勞,可是這種孤苦無助,有求於人的狀況著實讓人壓抑,使她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越走越覺得心中氣苦,不知不覺一雙美目已經是滿含熱淚了,看什麽都是模模糊糊的,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隻知道機械地跟著梁誠。


    猛然間前麵的梁誠停下了腳步,魏芷蘭猝不及防,整個人直直撞了上去,豐滿的雙峰猛地擠在梁誠的背上,撞得一陣胸悶,不由得怒氣衝衝,正要開口質問,忽然魏芷蘭感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一把抓過去,緊接著嘴巴上被一隻大手緊緊捂住,頓時非常氣悶,呼吸不暢,到嘴邊的質問之語也說不出來了。


    魏芷蘭正要掙紮,忽聽到梁誠壓低聲音在耳邊:“噓!”了一聲,接著梁誠用更低的聲音傳音道:“小心!俯低身子,不要說話!”


    魏芷蘭聞言一驚,臉色變得蒼白,頓時老實了,依言蹲下身子,不再掙紮,於是梁誠那捂著她嘴巴的大手隨即鬆開了。魏芷蘭很擔心,低聲傳音問道:“前麵有什麽異常?”


    梁誠擺擺手,蹲著身子觀察良久,緩緩道:“前麵……應該是……一隻兔子。”說畢猛地跳起身來飛劍刺去。


    片刻之後,梁誠轉身笑眯眯地走了回來,手裏提著一隻肥肥的大兔子,笑道:“晚飯有著落了,雖然咱們已經可以辟穀,但是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得吃一頓才好,所以咱們吃點烤兔子肉,壓壓驚。”


    魏芷蘭一陣無語,蒼白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想了半天道:“梁誠,你以後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我還以為前麵有什麽妖獸呢,人嚇人真要嚇死人的。”


    梁誠嘿嘿一笑:“對不住了魏師姐,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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