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如風飄身上前,如一團黑霧般瞬間挪移到梁誠身前,不由分說一把扣住梁誠右手脈門,片刻後,喜道:“玄陰體,你這是玄陰體!小娃娃,你跟我走!”


    話音未落拉著梁誠就往外走,這時劉果出手了,別看這老頭須發皆白,出手卻是極為淩厲,隻見劉果右手疾往厲如風胸前插去,左手也一把扣住梁誠的右臂。


    厲如風自是不懼劉果的攻擊,回左手封住身前,步伐卻被迫停了下來。為何呢?因為再執意往前走梁誠就可能被分屍了,他一個築基期修士怎經得起兩位分神大能的拉扯。


    劉果也是猛然放開梁誠,忽見厲如風停下,隨即又重新一把扣住梁誠右臂,這真是反應奇快。但也看得出劉果也生怕傷到梁誠。


    “劉果,你給我放手!”


    “笑話!我人和院看中的人,憑什麽放手給你!”


    傅國良大急,叫道:“兩位院主,兩位院主!先放開這孩子,有話好說,千萬莫傷和氣。”


    厲如風放開梁誠的手道:“這娃娃身具玄陰體,玄陰體你懂嗎?那是比暗係天靈根還適合修煉聖功的體質。”


    “聖功個屁,魔功就是魔功,還聖功。我老頭子看這娃娃是煉丹奇才,當然應該去我人和院,怎麽能放他去跟你學壞。”劉果嘴上反駁,手上倒也把梁誠鬆開了。


    “胡說八道,我地靈院也是大玄國堂堂正正的學院,怎麽就會讓人學壞!”


    “反正這娃娃就是不能去地靈院,就算不去我人和院也罷,人家小娃娃剛才早說了要去天罡院的,我老頭子覺得他既然有了決定,就該隨著他的意願。”劉果忽然想起剛才梁誠說要去天罡院的話頭,心想自己就算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厲如風這個老東西。


    厲如風看著梁誠,問道:“小娃娃,你真是要去天罡院,不願意隨老夫去地靈院?”


    梁誠答道:“是的院主,學子想要去天罡院。”


    因為梁誠自小就被那些充滿鬼物的惡夢所折磨,加之後來又聽聞全家都是被從天而降的鬼物所滅門,心中一直都對這鬼道一類的事物充滿厭惡,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厲如風,半點麵子也沒給這位院主。


    厲如風看梁誠的表情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對鬼道之術充滿成見的人,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小娃娃,你的這一身天賦,不願修習聖術殊為可惜。你不該對自己不了解的功法有偏見,功法就如同一把刀,無論它是白是黑,行善或作惡並不在它本身,而在於執刀者如何想。”


    梁誠拱了拱手,麵無表情地說了聲:“學子受教了。”


    見梁誠如此,厲如風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那麽,這梁……”劉果開口剛要說什麽。


    “果老,您適才說過支持梁誠到我天罡院的。”傅國良見劉果似有招徠梁誠之意,忙開口道。


    劉果見厲如風走了,心思剛有些活動想要勸說梁誠轉投人和院,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傅國良打斷了,偏偏還揪著自己先前答應過的話不放,隻得說道:“國良你這小子。老夫答應過的話什麽時候反悔過,你緊張個什麽。”說完哼了一聲也轉身走了。


    傅國良擦了一把汗,心道梁誠這樣的香餑餑兩個院主都爭著要,險些就被搶跑了,初試時張師侄卻反而把他拒之門外,現在被老院主罰去麵壁思過一點不冤。為今之計,還是速速回天罡院,免生變故。


    於是問梁誠道:“梁誠,現在就隨老夫前往天罡院如何?”


    “學子遵命!”


    傅國良在桌上放了兩枚中品靈石,然後拉著梁誠就出了鴻運酒樓的大門,祭出一個不大的飛舟,完全無視這永安城的禁空令,載著梁誠飛上了半空。


    梁誠終於也坐上了這令人羨慕的飛舟,想起當初剛到永安城時看到滿天飛舟的場景,心下也生出許多感慨。


    元嬰修士的飛舟比禦風葉不知快了多少倍,這才半柱香的時間,梁誠就覺得已經飛出沒有一千也至少八百裏了。


    此時飛舟下方青山連綿起伏,雲霧彌漫,有六座山峰顯得很突兀,尤其靠北邊那座山峰形狀就像一把寶劍一般,直刺天空。


    傅國良道:“這裏就是我天罡院所在的西賀山脈了,你看那中間一峰,就是我院本部的攬月峰,那像一把利劍的,就是鑄劍峰。”


    說話間飛舟已經漸漸降低高度,朝著外圍一片掩映在樹林中的房舍而去,不一會停在了林中的一片空場上。


    傅國良收了飛舟,這時一位大約是結丹期的修士急急忙忙迎了過來,拱手道:“白元慶見過傅真人。”


    傅國良指了一下梁誠,對這結丹修士道:“白師侄,他叫梁誠,就是那個叫老院主耿耿於懷了好幾天的學子,我如今把他交給你,你要好好栽培。”


    說完傅國良轉頭對梁誠說:“這位是白教習,你們這屆新來的學子目前都歸他統管,你且跟他去吧。”說完轉身自去了,身形輕鬆瀟灑,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白元慶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傅國良走遠後,才領著梁誠往林中這排房舍走去,一直走到大門口,指著上書“學子林”三個大字的匾額說:“這裏是學子林,報名天罡院後通過選拔的學子都要在這裏進修,身份是天罡院外門學子。三年之內,能夠進階旋照期的學子才能獲得內門學子身份,進入本院核心區域,否則就要淘汰。聽說你資質不錯,但也不可懈怠,仍需好好努力。”


    見梁誠恭敬地稱是後,白元慶點點頭,叫過一個二十多歲也是學子模樣的年輕人:“馮倫,你帶他去辦妥入院手續,安排好住處,馬上再來找我複命,今天還有不少事情要辦。”


    馮倫領命後卻帶著梁誠走到自己房中,倒了兩杯茶後對梁誠說道:“師弟,來坐下,一路辛苦了,先喝杯茶解解渴。”


    梁誠道:“剛才白教習不是催著要馮師兄複命說還有事要辦嗎?我們在這裏耽擱怕不太好吧。”


    “哈哈,白教習他向來如此,不要緊的。”馮倫說完後看梁誠還是沒坐下。又道:“師弟啊,你這次進學院可是惹出了不少風波啊,師兄我有句話想要跟你說,可又擔著幹係,還有就是安排住處,也有些講究,這個嘛……嘿嘿”馮倫作出欲言又止,左右為難之狀。


    梁誠見狀心裏明白,於是取出五十枚下品靈石放在桌上,道:“師兄有何指點,還請明言,小弟感激不盡。”


    馮倫看看桌上靈石,皺了皺眉,道:“梁師弟,這下品靈石在學院中不大受待見,使用起來很不方便,師兄我建議你有空還是去兌換成中品的才好啊。”


    梁誠看著馮倫的嘴臉,心中雖然惱怒,卻也知道了這條吃順嘴的狗子拿幾十塊下品靈石是喂不飽的,於是又摸出一百五十枚下品靈石,放在桌上,口中說道:“十分慚愧,小弟出身甚是貧賤,身上沒有中品靈石,隻好煩勞師兄自去兌換一下了。”


    馮倫看到兩百枚下品靈石放在桌上,也勉強相當於兩枚中品靈石了,心中滿意,於是笑嘻嘻收進儲物袋,說道:“梁師弟啊,愚兄我看著你就覺得咱們有緣,這才不顧麻煩也要幫你。嘿嘿,這次張教習因為你的事被罰,有幾個和他走得近的老學子今後恐怕會找你的麻煩,我這裏有個名單,你看看,今後你要小心這幾個人。”說著遞過一份寫著五六個名字的單子。


    見梁誠接過單子,馮倫道:“那走吧梁師弟,師兄這就給你安排住處去,怎麽也得讓師弟滿意才是啊,誰叫咱們有緣呢,哈哈。”


    馮倫帶著梁誠在學子林的建築當中穿行,先去管事處辦好了梁誠的入院手續,領到一個身份腰牌以及一枚記錄著門規及注意事項的消息玉簡,然後又安排梁誠住處。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說:“梁師弟,天罡院重要的地方差不多都是禁飛的,以後須得注意,不要觸犯了。當然修為不到,想飛也飛不起來,也不會觸犯。話說等你能在這些地方飛起來了,那時修為地位又都不同了,觸犯了隻怕也沒事,你說是不是?哈哈哈。”


    梁誠跟在馮倫身後,忍受著他的車軲轆廢話,也懶得回應。好在走了不一會,馮倫就站在一個院落的門口,對梁誠說:“梁師弟,你今後就在這裏吧,你看這裏依山傍水,風景秀麗,靈氣充足,還不錯吧?”


    梁誠環顧了一周,看著也覺滿意,覺得那兩百靈石也算沒有白花,於是拱手道:“謝謝馮師兄。”


    馮倫哈哈大笑:“好說好說,那我就回去複命了,梁師弟,以後可要記著師兄的好喲。”說著還擠擠眼睛,然後轉身走了。


    梁誠忍著想追上去踹他一腳的衝動,轉過身子,看向這院落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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