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生趕至峽穀邊時,元清和顧長安聯手已和玄衣打得不可開交,而這次元清和顧長安似乎有了默契,兩人配合得當讓玄衣討不到什麽好處。


    借此機會,謝雲生用神識感應神器所在,這片區域內大大小小的峽穀有上百個,一個緊挨著一個,形狀如峨眉月一般狹長,這些像峽穀似的洞窟裏漆黑一片深不見底,而裏麵似乎沒有任何植物活物,似乎就隻是這大大小小的洞窟,謝雲生的神識在那些洞窟上遊來蕩去,突然,她看見前麵不遠處有一點亮光湧現,拿出亮光翻著金黃的光暈,如太陽一般輝煌。


    是那裏了。


    謝雲生收回神識,嘴唇不自覺微微勾起,此事寶袋中傳來異動,應該是逸靜醒了,謝雲生將逸靜拎出寶袋,看著掌中小小的紅色小鳥,謝雲生道:“你去攔著玄素,我去找神器。”


    逸靜還受著傷,但是謝雲生不能因為逸靜受傷就留玄素這個隱患,如果逸靜不能阻止玄素,那麽她尋找神器會事倍功半。


    逸靜化原形後左邊翅膀受著傷,還有些暗色血跡隱隱粘在羽毛上,謝雲生拿出一些丹藥喂給朱雀,之後摸摸她腦袋上光滑的羽毛以示安慰和獎勵。謝雲生收回手後,朱雀長鳴一聲飛向身後樹林。


    而另一側,元清看到朱雀飛遠後便知謝雲生已經找到神器所在,擋開玄衣的攻擊後抽空對顧長安說:“你跟著雲生!”或許是這裏離神器近,禁山的威壓都減少了許多,他一個人對付玄衣足矣,反而是謝雲生那邊更讓人擔憂,畢竟沒有人知道如何才能取得神器,顧長安知道的似乎很多,或許可以幫上忙。


    謝雲生找到神識所見後便打算跳進峽穀,卻感覺身後有異樣,驀然回頭,見顧長安欣長的身影立著,因著她突然回頭走路的姿勢一頓,見她滿是戒備的眼神後微微一笑道:“元清大帝讓我來幫你。”


    謝雲生身體一鬆,垂下眼轉過頭似嗯了一聲,待顧長安微微走近後就率先跳了下去。


    以防萬一,謝雲生早就拿出了縛天綾纏在手腕上,在感覺顧長安也跳下來後,縛天綾一揮便纏在顧長安腰上,顧長安一愣,隨即明白了謝雲生的用意,微微勾起了唇角,以他的角度望下去似乎能看見謝雲生那一抹白影。


    他們似乎下落了很久,久到謝雲生以為這是個無底洞時她的腳終於碰到地麵,輕輕落住另一隻腳,謝雲生拉了拉縛天綾提醒顧長安。


    顧長安落地時謝雲生已經摸出了一個火把點燃,這裏與其說是峽穀,不如說是一個溶洞,除了上麵狹長的通道外,地底約有兩人高,而且似乎被什麽東西侵蝕的一塊一塊,與溶洞地貌非常相似,空氣中流淌著一股腐爛的氣息,似乎是泥土和什麽東西混合的氣味。


    謝雲生掩住鼻子,挑了一個方向朝前走去,顧長安則安安靜靜的跟在她身後。


    “當心腳下,這裏地貌很複雜。”謝雲生出生提醒。


    顧長安嗯了聲,更為專注的看著腳下地麵,也不知兩人走了多久,這個溶洞似乎非常巨大,他們一直走也沒到盡頭,而且除了光禿禿的沙土石頭外,再無其他東西,可那股腐臭味又從何而來?


    難不成是這裏的土?


    想著,顧長安蹲下身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到鼻尖嗅,這裏的土黑漆漆的和上麵別無二致,隻有一股土腥味,卻沒有想象中的腐臭氣息,這時,謝雲生忽然將火把湊近,皺著眉看蹲在地上顧長安,手指點著下巴思索道:“你這是餓的想吃土?”可是,上仙修為是不會感到饑餓的,頂多隻會口渴嘴饞。


    “帝君,你不覺得這裏很奇怪嗎?”顧長安直起身體,在火把照亮的一方天地中,謝雲生看見顧長安微黃的半張臉,他的唇角似乎抿著,眼中也有著憂愁與擔心。


    謝雲生勾唇,眸子微微向上揚起,火光照耀下,謝雲生的神情無比的溫柔繾綣,她說:“奇怪又如何?難道前方是火坑,我們就不跳嗎?顧長安,你要知道為了神器,縱然本帝葬身這裏,也是值得。”


    顧長安沉默,剛才謝雲生轉身的刹那,他看見她眼中的視死如歸。


    神器,對她真的這麽重要嗎?


    “怎麽不走了,跟上啊。”見顧長安站著不動,皺著眉似乎在想什麽事情,謝雲生有些生氣,這個時候還能走神?


    謝雲生拿出一根火把點著遞給顧長安道:“元清和逸靜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快點。”


    顧長安接過火把重重點頭,視線對上謝雲生時,眼中充滿了鬥誌。


    二人一前一後走著,謝雲生不時用神識探路,但是之前看到的那抹金色光輝再也沒有出現過,而這個洞裏四麵八方都是岔路,她腦裏畫過的路線密密麻麻交織成一團,弄得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謝雲生拿出花緋玉舞了個劍花,旁邊石柱上就多了一朵小小的蓮花圖案,顧長安看到謝雲生的動作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們迷路了?”


    謝雲生點點頭,握著花緋玉的手微微用力,臉上神色也很是嚴肅凝重:“不知什麽原因,我的神識在這裏隻能走十步左右,但是靈力和法力都恢複了仙帝境。這裏地形複雜,還是做標記比較穩妥。”


    顧長安聞言擰起眉頭思索,沉吟道:“或許這件神器與神識有關?”魔君身軀壓製神識威力巨大,謝雲生他們甚至都走不了路,而剛才在洞外謝雲生和元清卻又恢複仙帝之力,但在這陰暗無比的洞中卻又壓製神識,但不妨礙其仙力,這一切隻能說明魔君手上這件神器可以擾人神識,甚至摧毀。


    “女媧瑤琴!”謝雲生和顧長安幾乎同時說出這個名字,謝雲生讚賞的看著顧長安道:“要不是你,我恐怕還不知道這裏藏著的是女媧瑤琴。”


    顧長安抿唇輕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我曾看過記載,女媧瑤琴乃女媧石凝練鍛造,七弦是由七條龍筋組成,弦動催夢,曲能惑人。”


    謝雲生幹脆停了下來,在石柱上劃上記號後說道:“不錯,因為女媧石足以補天,其中蘊藏著與天之力,加上龍筋之後,瑤琴所彈奏之曲能惑人心智,甚至覆滅神魂,消失於天地之間。”


    看著烏漆漆的石柱,謝雲生恍然:女媧瑤琴既然是女媧石凝練而成,五行屬土,那應該就藏在這些石壁石柱之中。


    謝雲生拿出花緋玉看著,她的花緋玉似玉似石,卻說不上是何種材料製成,或許花緋玉能感應到女媧瑤琴。謝雲生如此想著,右手靈力便注入花緋玉,花緋玉發出絲絲紅色霧氣,在謝雲生靈力的催動下不斷朝遠方蔓延。


    顧長安拿出軟劍警戒四周,他總覺得這洞中有什麽東西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而這種感覺現在越來越強烈,那股腐臭氣息也越漸越濃,謝雲生也注意到這點,手上注入靈力不斷,眸子半眯起環視四周,鼻尖嗅著那股臭味眉頭緊擰。


    這股臭味似曾相識,她似乎在哪裏聞到過,但是時間久遠一下想不起來,謝雲生腦中回想著各種妖獸形態味道,終於讓她對號入座,蛇身九頭,至惡相柳。


    “是相柳,這魔君真是神了,共工的人也能為其所用,派它看守神器倒也是絕。”謝雲生收回花緋玉,既然相柳就在附近,那麽神器必然也在附近,隻要找到相柳順藤摸瓜即可,隻是她損耗太多靈氣,對付起相柳恐怕會很吃力。


    “你能自由控製業火嗎?”相柳會噴射毒水,她的花緋玉倒是能抵擋一陣,但是一旦惹怒相柳之後她就無法招架它的毒液了。相柳的毒水可以融化她布置的結界,而她所用的真火來不及燒盡毒水,她就會被毒水所傷,世間唯有業火能燃盡毒水,弱水能中和毒水。


    “尚且一試。”他的境界修為還太低,不能自由控製業火,但是他似乎能調動一小部分業火,特別是危險狀態下他情緒緊張爆發時。


    謝雲生基本鎖定相柳位置之後就一直等待著,顧長安也和她一樣放輕了呼吸,豎著耳朵去聽左邊幾十步外一個狹小洞穴的動靜,相柳因為是蛇身,所以移動時鱗片摩擦土石勢必會發出聲音,而謝雲生等的就是這個聲音。


    是時候了!


    謝雲生聽到聲音後便將花緋玉祭出,花緋玉化成利劍後帶著綠色業火飛向那處洞穴,而相柳察覺動靜後似乎噴出大量毒水,毒水遇到花緋玉劍上的業火發出“刺啦刺啦”聲,並且傳來一股極其濃烈的臭味。


    謝雲生和顧長安紛紛皺起眉頭,花緋玉將相柳引出後謝雲生便祭出縛天綾迎上去戰鬥,她不斷釋放真火灼燒毒水,而花緋玉也不斷為她擋住那些噴射而出的毒液,但是相柳有九頭,謝雲生實在難以抵擋,欲用縛天綾擋住那些醜惡頭顱的眼睛。


    衣角被腐蝕出一個大洞,謝雲生躲開一波毒水後終於如願將他們的眼睛蒙住了一刻,而此時顧長安則催動業火灼燒相柳,花緋玉配合著顧長安凝結寒冰將那九個頭顱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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