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落葉很深,他一下去就到了腳踝,直接踹開落葉,就看到井底落葉下,很多的壇子。似乎大部分部是破的。


    坎肩翻起一個相對完整的丟上來,我一下認了出來,這是泡猴頭燒的酒壇,之前在墓穴之中見過不少。


    東夏人愛喝這種酒,難道這些井口,都是用來冰鎮燒酒的,這裏的地下水很多雪山融水,冰涼刺骨。


    “講究。真他媽講究。”小花看著那些井口,竟然露出了少許羨慕的表情。


    “你這個資產階級大毒瘤。”


    “人追求一些小小的幸福,比如說在夏天喝到冰鎮的燒酒,並沒有錯,在這種大山裏,沒有這樣的東西,是很難熬的。”小花聞了聞罐子,還想嗅出一些酒香來。


    繼續翻上罐子,下麵的沙土是幹的,這裏的井水,早已幹涸數百年了。


    被菟絲子絆著,一刀一砍,一個一個的井口找過去,都是一模一樣的情況,一直走到井林的中間,忽然豁然開朗,樹冠一下子消失了,原來是一處幹涸的河床。


    蹲下摸土,河土幹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對麵的林子一樣茂密,但是河床中都是碎石和灌木。


    四周的黑暗已經壓的很低了。空氣也越來越涼。


    “鯰魚能在這麽幹的地方爬嗎?”


    “當然不能。”我暗罵,心說鯰魚精還有可能。


    “我操,那這幾個信號。”坎肩撓頭,“這些鯰魚在哪兒啊,哪兒都沒水啊?”


    小花摸了摸下巴,忽然道:“不對,難道是這樣?”


    我看向小花,小花說:“有什麽東西把那些魚都吃了。”


    第10章上下銀河


    什麽東西把那些鯰魚吃了,我心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胖子。


    心說難道胖子不甘心,趁我們不注意,趕在我們前麵把鯰魚逮回來吃了。阿西吧,如果是這樣我一定要掐死這個老不羞的。


    想來又不可能,別說找不到這些鯰魚,gps信號分布成一條條形,延綿了十幾米,胖子不是那個體型的。


    “會不會是你說的那種蚰蜒。”小花道。


    我點頭,也許是,林子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種蟲子是夜行性的,此時如果遇到蚰蜒,後果不堪設想。被吃了之後隻能火化蚰蜒的屎放進骨灰壇裏,我家裏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伯父,這是吳邪的屎灰盒,你們節哀。”


    胖子真做的出來這種事情。


    這片林子是一處山穀,此時再回山上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找了一顆大樹爬上去。


    樹上都是菟絲子,這種植物會爬到樹冠上頭形成紗帳一樣的一層,對宿主傷害很大,但正好給我們做了隱蔽。


    月亮開始露出雲層,山穀被照的涼白,小花喜歡高處,在我上麵的樹丫上靠著,翻了翻手機,應該是沒有信號。他沮喪的抬頭從菟絲子帳下看月空。


    “你說,他還會不會記得我們?”小花問道。


    我知道他是沒話找話,這麽多年的默契了,其實安靜的時候不用說話。


    “無所謂他記得不記得,我都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樣子了。”以前的日子都曆曆在目,就是自己的麵目模糊不清,這是實話,我的人生太注重身邊的人。


    “如果他不記得我們,也許會繞開我們。他未必會從進去的地方出來。我們這麽多人冒險,連個影子都抓不到。”


    “所有人來都有自己的目的。”我道。


    小花掰了一塊幹糧給我,是特製的壓縮餅幹,小花的東西好吃多了,我嚼了幾口,月亮暗淡,天空中開始出現星星。


    與此同時,我看到我們身下的樹林底部,也開始出現一點一點的熒光。


    這些熒光以井口為中心,開始蔓延,數量之多,就好像從那些井口噴湧出一條一條的綠色銀河一般。


    我端坐起來,果然沒錯,忽然靈光一閃,阿西把,這裏的菟絲子長的那麽茂密,難道是這些東西不停的上樹,將種子不停的帶到這些樹上。


    星空中星星點點,繁星密布,整個山穀也被綠色的熒光布滿,其中不少紅色的光電,像一隻隻眼睛。但是我們一點也無法欣賞奇景。因為這些光電密集的開始往樹上攀爬上來。


    “火油。”我喊道。


    坎肩從背包中翻出噴漆瓶,對著我們的樹杆下方噴上火油,我翻出打火機,雙腳掛住樹倒立下去,直接點著。


    火油燒起,在樹上形成一條小小的屏障,接著哢嚓一聲,我掛住的樹杆就斷了,我整個人摔了下去,直摔進這些光點中間。


    我毫不猶豫,直接翻起用打火機一照身上,滿身的蚰蜒,就見坎肩把噴漆罐丟給我,我把打火機往前一扣,做了一個噴火器。對著自己身上就開始噴火。碰了幾下,我在燃起的火光中,我忽然發現不對。


    在我麵前的黑暗中,大概三米外的樹後麵,好像站著什麽東西。是一個人的形狀。


    第11章操


    “坎肩,八點鍾。樹後麵!”我喝道,一邊跺腳用噴火器噴爬上來的蚰蜒,這些蚰蜒都有小龍蝦那麽大,如果不是以前經曆過,我的寒毛都能把自己豎死。


    不過好在蚰蜒的腳和觸須很容易被火燒焦,火掃一遍就全部掉落在地。要命的是,燒了之後還有一股奇怪的昧道,竟然有些蛋白質的香甜。


    這些年鼻子己經役有那麽靈光了,醫生說,其實我早就聞不到什麽昧道,這些味道都是自己憑借視覺生成的感覺。


    地下的蚰蜒和樹葉的顏色幾乎無法分辨,火光下看下去,就覺得滿地的樹葉在蠕動。無數的毛混雜其中。


    坎肩在樹上拉出彈弓,皮筋破空聲,打在樹後的人影身上,身上的稀稀疏疏的小黑毛一下震動,顯然是爬滿了蚰蜒。


    我知道彈弓的威力有多大,但那影子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一邊抽出衝鋒衣連帽的鬆緊帶,把打火機綁在噴漆罐前麵,一邊跺腳,一邊反手抽出白狗腿,在手裏打了轉兒。


    瞎子每次教我用刀,都有這個習慣,這是個壞習慣,我還是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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