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抽回架在狄卓頸間的佩劍,用自身原本的聲音說道:“我是赤焰國派來的刺客。現在麵對狄將軍,雖有機會完成上麵下達的任務,但小人一向敬重將軍,小人願以性命換得狄將軍周全。赤焰國一直密謀暗殺將軍,請將軍日後多加小心。”說罷掉轉劍鋒向腹中刺去。


    卻被狄卓一把按住手腕,緊緊拉住,眼中的珍惜之情毫無掩飾地流露開來。狄卓將劍拿開,道:“我還有話問你,你是誰?莫非和刺殺皇上的女刺客是同一路的。”


    十一娘答道:“不,是同一個人,我就是此前那個刺殺皇上的歌姬,我就是十一娘。”


    狄卓道:“那個歌姬是女子,但你是男的?怎麽是男子的聲音?”


    十一娘道:“是,我本男兒之身,我扮女裝混入胭脂國最初的意圖就是刺殺狄將軍,後來陰差陽錯得以進入皇宮接近皇上,才對皇上下手,可是沒能得手。”


    狄卓質疑道:“迷惑了四皇子那麽久,若是假扮的女裝,皇子殿下會沒查覺?”


    十一娘道:“小人願坦誠以對。”說罷扯開前襟,露出平坦結實的胸膛。


    胡義對十一娘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得到狄將軍如此賞識,雖然也有那麽一點點小嫉妒,但心裏真是又高興又擔心。和那麽多元老一起商討軍情,萬一意見不合,他們一起欺負十一娘怎麽辦。


    而且那些老家夥個個老奸巨猾閱人無數,十一娘女兒之身會不會一不經意被發覺呢?胡義越想越放心不下,就跑到狄卓他們議事的軍帳外轉來轉去,雖然在那裏轉圈也幫不到半點忙,但能在她附近就感覺稍微安心一些。


    正在他轉來轉去轉得起勁之時,聽到將軍大帳裏發出異響,很擔心十一娘有什麽意外,但將軍大帳是不能隨便進的,他又擔心又著急,猶豫了幾回,還是忍不住鬥著膽挑簾露了半個頭進去探看,正看到十一娘扯開前襟露出胸膛。


    有名將士還未完全昏暈過去,看到有人挑簾在看,便抖著手指指著十一娘道:“刺客,捉刺客。。。”


    胡義看到十一娘平坦的胸膛,如五雷轟頂般驚愕在當場,聽到說捉刺客,腳不由自主奔了進去,一把扯起十一娘向外就走。出得帳外,正巧一名士兵牽著馬經過,胡義扯過韁繩,拉著十一娘上馬向著營外狂奔。


    狄卓仔細考慮一番才喊了人進賬來,這件事牽扯到兩個他一直看好的年輕人,表麵叔侄關係的胡義和胡三虎,他作為大元帥的一句話一個態度決定著他們兩個大好前程還是人頭落地,他們的性命和前途隻在轉念之間。


    狄卓思付再三,並沒吩咐追捕刺客,隻說將昏暈的將士抬去休息。


    荒郊,十一娘坐在深碧色的草坡上,胡義站在她的身後,馬兒在不遠處閑散地吃草,夕陽將這一切映成一副絢麗的剪畫。


    兩人一動不動地僵持著,沉默了許久,胡義突然道:“你騙我。”


    等了片刻,十一娘才緩緩頷首道:“恩。”


    胡義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猙獰,那種隱忍的痛苦似乎將他折磨得有些瘋狂,他的聲音突然提高,淒楚地大聲吼:“你對我說的全都是謊話!”


    十一娘依舊是那副毫無表情的樣子,眼光異常平靜。


    她安靜地吸了口氣,慢慢閉上眸子,淡漠地頷首出聲,但還是一個字:“嗯。”


    見胡義頰上已布了兩行清淚,十一娘淡淡道:“任務失敗了,我得不到解藥,明天就會死。你,以後還會想起我嗎?作為兄弟,會想起嗎?”


    胡義頹然跪倒在地,捂著臉悲哭出聲。


    此時,一道倩影輕巧地向他們掠來,十一娘眸光一閃,驚喜低呼道:“師父!”


    來者正是徐媚娘,她幾步已掠至二人近前,以指抵唇示意不要大聲。拿出一粒紫色的藥丸,悄聲道:“這是解藥,快些吃了吧。”


    十一娘迅速取過吞了下去。徐媚娘繼續悄聲,語氣有些責怪道:“任務怎麽做砸了,不是快要得手了嗎?”


    十一娘沉默不語。徐媚娘歎口氣,繼續道:“兩次任務都搞砸了,幫中已決議要除掉你,弟子們都在找你,趁他們還沒找來,趕快和我同去,或可保得性命。”十一娘默默點頭。


    胡義收斂複雜的情緒,聽完他們對話,知十一娘遇到了救星。


    這小子方才還說是必死無疑,眨眼之間卻已經無事了。


    胡義心中為自己方才的失態大大不值了一番,轉身便去牽馬。十一娘喊住胡義,問他以後作何打算,胡義說回去請罪,他是將士,該他承擔的責任是逃不掉的。胡義說完上馬便走。


    十一娘再次喊他,他回頭,道:“我不會有事的,狄將軍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


    他盤著馬頭,右手按著胸口繼續道:“是兄弟也好啊,我也就不會那麽難過了。如果你真是女人,我還真不知該怎麽處理自己的感情。”


    他臉上刻意帶著笑,但看上去卻依然是那麽淒楚的表情。


    十一娘會意,點了下頭,胡義臉上又綻出一個苦笑,掉轉馬頭向遠方飛奔而去。十一娘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了,轉身隨徐媚娘同去。


    巨鹿國,炫舞派山下,某知州府邸內,後花園,某小丫頭,平時暴力又不修邊幅,此時卻穿戴得整齊漂亮,正溫婉又柔情蜜意地纏著一個白衣的少年。她,正是天畫日思夜想的人兒,淼淼。


    此時,她手裏舉著一朵怒放的牡丹,嘴裏不停地叫著:“逸托表哥,等等我,逸托表哥,你看這枝花多好看,幫我簪在鬢邊好不好?”


    那白衣少年卻不耐煩地甩開她,一把搶過那朵花,丟在地上一腳踏得稀爛,嚷嚷著:“和你一起悶死了,瞧瞧你,什麽都不會,長得又不漂亮,還不會打扮,連胭脂都擦不好,黃毛丫頭一個!”


    那被叫做“逸托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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