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感官也是神奇,真論起來,兩人壓根就還不熟絡,可謂陌生的很,但這般瞎折騰卻又很是隨意,就是不知道謝妹子到底是個啥想法。


    沒法子,就目前她的所作所為來看,說好聽那叫百變,叫隨心所欲,說難聽點,那就是神經質。本來就‘女人的心思你不要猜’,何況還神經。


    瞎鬧了一場,謝道韞又不搭理他了,自顧自開始宴會,她倒是看得開,壓根不在乎周少瑜是否在場,但其他女子卻是做不到,一眾妹子裏頭坐了個陌生男子,無論如何都收斂的厲害。


    周少瑜瞅了瞅謝道韞一眼,心說八成又是她故意的,完全就是冷暴力麽,若當真自己沒皮沒臉繼續待下去,壞人雅興那多尷尬,且這妹子還一口一個諸位姐妹的,說就說吧,每次說還故意看周少瑜一眼,感覺不要太怪。


    得,暫且退讓一步算你贏,搖搖頭,果斷離席退出。


    話說回來,周少瑜又突然好奇,假設那會兒自己沒豁出去說天閹當真認了栽,這姑娘又會怎麽做?卻是難以想象。


    此外也算看出來了,到底是大家族出身,打小的成長環境多多少少養成了一些高人一等的心態。不然的話斷不會讓她那侍女翠兒那般做。


    表麵上看的確沒損失什麽,周少瑜壓根連碰都沒碰過,可事不能這麽看,若是此事當真栽了跟頭傳揚出去,那翠兒的清白也算是毀了,那麽多人作證之下,別人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翠兒差點沒了清白之身。固然沒及時發現阻止,可那有怎麽樣呢,還不是可以用受辱來形容。


    如此一來,單是為了謝道韞的名聲考慮,就斷不會讓翠兒繼續待在她身邊伺候,具體打發到哪兒去不好說,但肯定不會太好,總歸也不會在意一個侍女。


    當然了,這也隻是對未發生事情的一種猜測,說不得謝道韞也就是看他吃個癟,壓根沒打算真將事傳開呢。如此自然也就沒有以上可能了。


    不過,還真心是比較會玩呐,居然還出海。換個概念想,這跟放到後世整個豪華私人遊艇出海遊玩有啥區別?還不止哦,按照科技對比,這大船怎麽也應該算是遊輪了才對。


    且當真隻是遊玩這般簡單?怕是未必吧。


    謝家是僑姓南遷,而顧家是江南本土大族。各方麵合作的同時,難免有所矛盾,或許有些事情男子不好出麵太過表現親近,但女子卻沒所謂了,也不那麽紮眼。


    仔細想想,真心是有些複雜的,當初晉朝政權被迫南遷,那可不是想挪走就挪走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不知做了多少準備工作才最終達成。說起這個,顧家可是沒少出力,甚至還北上恭迎。


    嘛,與我何幹?周少瑜搖搖頭,開始糾結起如何勾搭這女神經來,委實是摸不準脈門啊。


    說是出海,自不會離的太遠,就算後世的科技所造出的船隻,真遇見大風浪都可以翻船覆滅,何況這時候的船。真遇見天氣突變,想跑都跑不了,又不是被迫海上跑生活,沒必要冒險。真翻一船世家千金,那樂子才叫做大。


    無事可做,周少瑜東走走西看看,時不時停下攔住一位船員打聽一二,似乎挺好奇這時代的航海技術和經驗。這方麵還比較陌生,哪怕相對比較落後,那也比周少瑜這一知半解的外門漢強。


    可惜在這個時代,大抵是不怎麽受重視的。海上凶險,輕易不會遠出,國內這麽大,地廣人稀,地大物博的,也沒必要去貿易個啥。莫看探索的範圍不算窄了,實際沒啥用,海船的主要作用還是玩兒。其他方麵的利用率當真是低。


    可不是麽,就這麽一會,周少瑜都看見不遠處駛過兩艘船了,拿望遠鏡望一望就發現都出來遊玩的。顯然都是以男子為主,然而帶上女眷出來嗨。


    “喔……這麽爽的嘛。”周少瑜舉著望遠鏡嘖嘖驚歎,對麵一艘船上,船樓上某窗口,一女子趴在前麵,男人站在後頭,身邊還摟一個……大概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這麽遠的距離會被人瞧的真切吧。


    難得有戲可看,饒是周少瑜也有點稀罕,正瞅著呢,忽聞身邊有人道:“這是何物?”


    “咦?你怎的也出來了?”一扭頭,不是謝道韞還能有誰。眨眨眼,伸手一遞,道:“這可是好寶貝,且給你看看對麵船隻。”


    謝道韞也好奇,接過來隨便對著看了一眼,立刻驚奇了一聲,再對準那邊的船隻……


    “呸……”頓時羞紅臉色啐了好幾口,顯然是看過那少兒不宜的一幕了。憤憤瞪了周少瑜一眼,道:“暗中窺人,不是好人!”


    “瞎說,我這是光明正大,何來暗中窺人?”周少瑜一本正經。“我這還有能看透人衣裳的寶貝,可要試試?”


    饒是謝道韞這般女神經,聞言也頓時驚恐,下意識抱胸後退兩步。


    “哈哈哈哈哈……”周少瑜差點沒樂壞,讓你調皮,怕了吧。


    看這模樣,哪裏還不知道上了惡當,再次狠狠瞪了一眼,好生不爽。深呼吸一口,果斷轉移話題。


    “其實應當感謝於你。”


    “嗯?怎說?”周少瑜一愣,好稀罕呐。


    “也不怕與你直說,女子固然當嫁人生子,從此安安穩穩的相夫教子。然王家難免規矩大,王凝之過於平庸保守,非我之良配,若真為王家婦,又如何像現在這般隨意。”說著,謝道韞再次拿起望遠鏡瞅了瞅,待又看見那不堪入目的畫麵,頓時惡寒,名義上隨時已嫁的婦人,可到底是黃花大閨女呐,也就是出嫁前學了點相關東西看了些圖冊罷了,基本還是懵懵懂懂半知半解,哪像今日這般清晰。


    “其實王凝之還是可以的。”周少瑜沒全盤否定。“隻是若與你對比,差距在所難免。此外麽……”


    卻是沒繼續說了,不然真變神棍了,周少瑜後麵本來想說的,就是晚幾十年之後孫恩叛亂一事。坐守會稽的王凝之表現可謂奇葩。


    王凝之深信五鬥米教,對於孫恩來襲,壓根就是不設防狀態,信誓旦旦說已請了仙兵鬼兵什麽的支援。這腦洞大的,也是沒誰了。要知道孫恩也是五鬥米教的信眾好不好,若是你當真能請到勞什子仙兵鬼兵,那是不是別人也能請到?


    也是逼得謝道韞不得不自行招募數百人手自行訓練,甚至還親自殺敵。


    再看王凝之呢,仍舊認為事情不大,覺得就算攻破了城池又如何,畢竟孫恩也是五鬥米教信徒嘛,這方麵來看,都是自己人,怎麽也要給個麵子不是,所以不怕,性命無憂的。


    然後……然後就死了。王凝之死了,子女也死了,留下一個謝道韞反而受到傾佩重視活了下來。至於有傳言說謝道韞因此受辱……


    瞎扯麽簡直,那時候謝道韞壓根都已經是老婦人一個了,誰那麽重口味去辱人玩。


    總歸王凝之當真是個腦洞大開的奇葩,蠢的可以了。簡直害人害己,別說他王家,就是謝家也因此死了不少人,更莫說別的世家,居於會稽的家族可多了去了。


    “怎的總感覺你一副很了解妾身的模樣?”謝道韞聽的迷惑。


    “還真不了解!”周少瑜斷然否認,記載本來就不多,主要還是失傳的厲害。待見了麵接觸下來,更摸不準了。初見冷冰冰,現在呢?女神經!真在家人麵前或者正式場合,又一副賢淑模樣,天知道哪個是你。


    “那便更想不通透了,感激歸感激,可總歸是來特地壞了婚事。”謝道韞皺眉不解。


    “小孩家家的哪那麽多想法。”周少瑜白眼一翻,可不是嘛,差點忘了這貨才多大。


    “小,小孩?”謝道韞臉黑,懂不懂啥叫及笄?成年了好不。難得和你正經交流一下,就不能好好說話?非得繼續設計你才行?


    “可不是,毛都……咳咳,人都沒徹底長好呢。想必你也知曉,女子生產可謂凶險,為何?年歲太小了,你若注意就會發現,二十以上女子生產與十幾歲生產,前者存活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因此可證,年紀長一些才能徹底長開身子,而你這個年紀顯然沒有,不是小孩又是什麽。”


    謝道韞也是暈了,雖說這話有點理吧,可和咱說生小孩的事情合適嘛?


    “罷了,你言王凝之遠比不得我,那依你之見,當今天下,何人可配?”謝道韞收拾收拾心情,饒有興致的問。


    這是等著我說我自己?周少瑜撇撇嘴,道:“真讓我看?無人!”


    “嗯?”


    “誠然天下俊傑無數,可那又如何?不是我針對誰,而是所有人,幾乎都是垃圾!”


    好家夥,謝道韞頓時美目瞪得溜圓,還真敢說呐,傳揚出去,你再高人也白搭,全都要弄死你。


    “怎麽,覺得我大言不慚?”


    廢話!謝道韞雖未吭聲,但表情說明一切,她雖自認頗有才華,但絕對不至於看不起任何人,大才者,還是有很多的。


    “我先且隻言一句,縱觀曆史,我中原之地,何時被外族入侵至此!”周少瑜很是沒好氣。


    可不是麽,一直以來,外族基本都上不得台麵,甚至壓根就是附庸,老老實實聽命。莫說大漢了,就是東漢末年群雄並起各鎮一方,單單他們自己的勢力,都能鎮壓的異族不要不要。


    結果到了現在呢?五胡亂華何等悲哀。想想三十來年後前秦攻東晉吧。百萬大軍南下,而東晉不過八萬。若非謝家的確給力,華夏文明豈不是要斷了傳承?


    而現在那些所謂俊傑都在做些啥?內鬥不止!


    即便是幾十年後大敗前秦,是乘勝追擊收複北地的最好時機。可是呢?各大世家不願意看到謝家太過崛起,皇帝也不願意看到謝家太過勢大。大好的機會視而不見,老謝被迫班師回朝。


    而整個謝家公侯封了好幾個,卻不得不退出朝堂以免數大招風。


    而崛起到頂點的偌大謝家,在之後的發展中飛快落幕。正所謂‘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所以說,單憑此一點,即便承認這時代人傑不少,但總歸還是看不上的。就好似魏晉之風一度被後世所追捧,然而說穿了,一班子傻貨。這都到了誰若說時政政務都要被鄙視的地步了,務虛務到這等地步,還全體愛好嗑藥,也是沒誰了。


    與其是說當今沒人配得上謝道韞,還不如說在某個程度上全盤否定。當然了,自是偏激了,好的地方肯定有,而且還不少,隻是瑕徹底掩了瑜。


    “留於後世,大恥爾!”周少瑜很是不爽。他是真心煩這個,自己人打打也就罷了,改朝換代是沒法避免的事,可動不動就被異族入侵狠狠的搞事,大大的阻斷了華夏文明進程,這個就很不爽了,想想後來泱泱華夏都被欺負成啥樣了?還好最終仍舊崛起,可饒是如此,也有很大的距離需要追趕。


    謝道韞低頭沉思,或許的確可以找許多理由出來反駁,但這點上沒法否認,這段曆史,恥辱!而她,也正是生活在這段曆史裏的人。


    “正是吳郡之人。”少女這便是承認了,也不知真假。隨即歉然道:“今日出海遊玩,姐妹甚多,這才方得清閑前來招待,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周少瑜有點愣神,這副主人家的口氣是腫麽一回事?不是謝道韞一手安排的麽?


    許是看出他的疑惑,少女便解釋道:“此船屬顧氏。”


    噢,也沒毛病,謝家肯定是有船的,但真論這方麵的技術和傳承,自然比不得江南大族顧氏,就說麽,謝家才來多少年,哪來這麽大的船。當然了,也可能船的確是顧家借來的,但人卻未必當真就是顧家妹子,鬧不好還真就是謝道韞特地安排假扮的人?


    周少瑜可沒忘記謝道韞的碎碎念當中有美人計這一項。嗯,不若試探試探?


    ps:來不及了,最後二百來字一會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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